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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梦终,梦始

冷冷月光,照亮一线求生的渴望。

凛眼间,转势间,四刀客各显其能,似狂风席卷的冲杀之势,自正门直入后,借城内混乱,一路直奔古楼台前,半晌后,颜等四人已近乎惯性的手起刀落,月都护卫见此等杀神,竟心生寒意,纷纷不由退避……

古楼内,一众人等单膝跪立。

“月主,城内大势已去,三据地齐至,恳请我主速速撤离吧……”

心知战局已现颓势,楼前负手而立的人,静静闭目不语,唯一心系的,是女儿的安危。

野外,背离月都的马车渐行渐远,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不!”月主缓缓睁开双眼,“月都,是我一手经营,我与月都共存亡。”

淡淡言辞,却是异常坚定的语气,必死决心,只为英雄一世心血,一世尊严。

“啪,啪,啪……”月主话音刚落,一阵意外掌声响起,惊煞众人,待得护卫转身抽刀,却见门口赫然两道满身血气的影。

“想不到企图称霸的月都之主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感动的一幕,实在让人意外啊!”一句话语,半句赞赏,半句嘲讽,乃是****裸地挑衅……正是自城门一路杀来的颜无末。身后莫忧亦手持血刃登楼。雨谷七刀众所剩的四位刀者,在厮杀的中途意外再折两人,来到此处,仅余首尾两刀。生死情,生死恨,生死痛,种种复杂感情齐聚在两人心头,尽化作冷冷杀气,其势直逼在场众人!

而月主上下打量着颜无末,眼中流露出发自内心的赞赏。

“想不到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敏锐的直觉,前途无量。”月主瞥了一眼两人胸前的布徽标志,叹道“雨谷居然有如此良将,真是……可惜了。”

一句可惜,指尖便有了动作,轻弹之下,数道如月剑光,瞬间斩向双刀者。

颜无末听到月主的话,不由心中纳闷,也顾不得他言中的可惜是指什么。手持双刀的末锋已迎着剑光跃起。“月主交由我,其他杂鱼交给你了!”

颜简单吩咐,刹那间,只闻几声剑鸣,快刀已卸去月剑劲力。反观月都之主,亦不敢怠慢,一柄古月神兵不知何时已反握在手,攸然出鞘,竟是豪光夺目,迷幻色彩瞬息将刀者拉入月梦之境,一月,一人影,在这般剪影景下暗藏凶恶杀机……

再观旁边战局,莫忧刀法亦是精妙,一把回旋刀有攻有守,游刃有余,但对方人数众多,一时竟成僵持之势。

而此时,在距月都千里外的布雨谷中,一双冷鸷的眼站在高处遥遥注视着月都的方向,似乎能看穿那千里之外的战场。

“谷主,您不感觉折损了七刀很可惜吗?”一人脸上堆满谄媚笑容,微微躬身。

“战争,是讲究策略的,让七刀正面高调迎战,以其众人能力临死反扑,必能大量牵制敌人。虽然是本座失信于末锋,却能以最小的代价来赢得这场战争,相信七刀在黄泉下也能理解。”

“是是,吾主是以大局为重,实乃英明之举!”

早已习惯这样的马屁,未多加理会这溜须之人,谷主闭目沉思……

也差不多,该结束了。

古楼台前,战斗仍在持续。被拉入幻境的颜无末情况委实不妙,看不见对手身处何地,月主的攻击路线又异常诡异,颜无末只得调动所有精力凭感应被动防守。如此消耗战,经历过一番拼杀的末锋已承受不起。片刻过后,颜只觉身后一记致命的剑气袭来,便来不及思考,运起真元,迅速转身架起双刀才堪堪挡住这一剑。然而肩臂两处依旧被犀利的剑风划伤,本就浴血的身体再添新红……

“呼,呼……”末锋喘着粗气,用力将长刀插在地上,堪堪撑持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长时间的高强度战斗和身上的数多伤痕,即使强如七刀首座的末锋,也接近极限了。

“咔!”兵刃再次交接。颜顿时万钧力道自对方剑中传来,借助力道连退数步,双手一阵麻木。

这时,颜嘴角勾起一道浅浅的弧度,心道:原来如此……

战斗伊始,刀剑初接,颜无末已知对手为平生罕见之大敌,而自己已经经历长时间战斗,久战不利,同时月主这幻境打破了颜速战速决的计划。但颜心里很清楚,摆出如此幻境的人,往往近战势必为劣。自己只要刻意保存力量,待一定时机月主必会现身给予自己致命一击。

而刚才交战数次,看似月主攻击越来越凶悍,但都被末锋一一化解,同时对阵法有了一定认识,虽然这些都是以伤换来的。然而下一刻,当剑光再次出现,末锋敏锐的五感已锁定月主本体的位置。凛视的眼窥破阵法一阕,同样的刀式,却是骤然爆出强悍无匹的威力。幻境中,两道身影擦肩而过,顿时幻境剪影崩散,月剑饮败……

“战争的噩梦,结束它吧。”颜无末站定,双刀收起。“和平,总需要有人去努力,尽管我是一枚弃子……”说到这里,颜突然倍感心痛,难道自己一直以来拼命的奔杀,竟只是为了成就别人的野心。

“你,太天真了……少侠。”身后传来月主虚弱的声音,“这天界,真正的……噩梦,才,……才刚开始……”用力说出最后一句话,月主手中剑铿然落地,身体也随之倒下。

“主上!……”“月主!……”一旁侍卫见到月主身死倒地,不由悲呼,莫忧却不留情,趁对方分神,一柄回旋刀疯狂收割着所剩不多的性命……

当最后一个月都侍卫倒下,两人都松了一口气。末锋忍住久战后的疲惫与伤痛,走到栏杆处,居高临下地望着城内接近尾声的战斗,望着整个月都,心中无比复杂。

多年以后,当颜无末再次站到此处时,也是这般姿态,但却是另一番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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