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连长,指导员和村长上山来找我们了,熊罗子端坐在熊皮椅上,把我和石头叫出来,石头说他头一次有见连长像见亲人的感觉,连长阴着脸,像好汉一样站在熊罗子面前动也不动,不卑不亢,我突然感觉他像变了个人一样,以前,我们总以为他是靠背了受伤的老首长,靠拍马屁才当上的连长,这时我却在他身上看到了很多,看到了军人的坚毅,看到了军人的骨气,看到了面对敌人时的高傲和不屈,看来是我们误会连长了,他所经历的,我们根本不懂,他才是真正的解放军战士。
指导员首先开口说话的“大当家的,你们这次扣留我们的战士加上上次捣乱地基,这都是破坏建设新中国,挑衅共产党的行为,我劝你们,,,,”。
指导员说到这说不下去了,现在是在熊罗子的地盘,他们又有人质在手,指导员一时不知道该说软话还是该说硬话才好。
站在一旁的连长突然很硬气的说:“中国解放军不允许有敌人存在,剿匪是迟早的事,我劝你赶紧解散势力,放了我的战士,缴械投降,我们将不与为难,如果你们肯加入解放军,我们也十分欢迎,否则决不姑息”,连长这几句话说的时候大义凛然,完全不是平时事妈的样子了。
熊罗子没说话,也没有表情,他有个狗头军师说:“连长就是连长,说话果然硬气,你们要招安也可以,总得有个说头吧”。
连长问“要什么说头?”。
狗头军师说:“当年国民政府也来招过安,人家张嘴也是要给我们大当家一个旅长干干,这次你们来,也得,,,,,呵呵,有得个说头吧,要不传出去,我们大当家这脸往哪放啊,您说是这事不?”。
这时石头有些按耐不住的想说话,我急忙把他按住,因为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想说熊罗子现在就是国民党的旅长,想说他现在还为国民党守着一个军火库,可这话他现在不能说,一旦让熊罗子知道我们偷窥了他的秘密,弄不好狗急跳墙,别说我们俩了,就连连长,指导员和村长今天恐怕都要搭里面。
连长说:“这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我要向上请示,你先让我把人带走”。
狗头军师说:“可以,你随便请示,多久都可以,我们可以等,但这两位小兄弟恐怕要在我们这多住些日子,连长放心,我们亏待不了他们,无论连长请示的怎么样,回来给捎个话,是打是招我们兄弟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到时候也肯定放了两位小兄弟,这叫两兵交战,不杀来使”。
自始至终,熊罗子一句话没说,连一点表情都没有,连长知道多说无益,就对我和石头说:“别丢了军人的脸”,也许是在提醒我们顶住,或者不要当叛徒吧,然后领着指导员,村长,又下山去了。
熊罗子又把我们关进就小洞,石头直着急的说:“这个连长,不多带些个人来,也好震震这熊罗子,说不定他一害怕,就把我们放了,现在可好,请示,请示!谁知道要请示多久,他要是请示个一个月两月,我们还要在这住两个月啊”。
我说:“连长也有他的难处,毕竟我们这次来东北的任务不是剿匪”。
石头说:“看来什么事还是得靠自己,咱晚上跑吧!”。
我问“怎么跑,就一个出口,那么多人看着,随便一个咱都打不过”。
石头说:“咱还去地下军事库,你不说那是墓穴吗,你忘了咱义父说过,凡墓穴,建墓人怕被活埋,必留有虚位,咱们找虚位出去啊”。
我说:“你会找虚位啊?”。
石头说:“那当然,我可是严老大的儿子,试试嘛,万一真找到呢,总比在这等死强”。
晚上我就和石头又潜入熊罗子的地下军事库,到了地下,石头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更别说什么找虚位了,只顾着瞎转,一会看看美式机枪,一会摸摸坦克,最后跟我说:“找不到虚位,咱端着枪上去干他们吧!”。
我说:“熊罗子那么多人,都是吃素的?再说,咱真能用枪把人都打死?”。
这时我发现一个角落有所不同,跟石头说:“这个地方不一样”。
石头问“咋不一样了?没看出来”。
我说:“这个地下军事库阴冷潮湿,墙上都有水珠,应该是在地面河的下面,可这个角落却很干燥,这说明通风,只要通风,就有出口”。
石头说:“那还等啥,砸啊,我去找大锤”。
石头说着不一会还真找来一大铁锤,我把石椅上的熊皮拿来,叠成好几层,石头问干嘛,我说直接砸墙声音太大,墙没砸通就被人发现了,这样有消音的作用。
我把熊皮贴在墙上,石头抡锤就砸,头两下根本没有反应,后来墙面开始凹进去,墙砖也开始松动,石头说快看,有戏!
可就在这个时候,台阶入口传来了脚步声,垫着熊皮,砸墙虽然声响小,却还是会有震动,最终还是把熊罗子给引来了。
听到有人来了,我和石头赶紧躲到角落,猫头一看,果然是熊罗子,只不过只有他一个人,他一进地下军事库,就明显发现有人进来过,便开始小心翼翼的寻找我们,这时候,放的角落的棺材莫名其妙的发出了声响,熊罗子径直走了过去。
来到棺材前,熊罗子先楞了会,然后突然举起右拳,朝棺材盖砸了下去,整个棺材盖竟被他一拳砸的拦腰截断,力气果然大的惊人。
石头忍不住惊讶了一声,就这一声也被熊罗子听见,他掉转头朝石头这边走来,我想石头那会一定很害怕,不过当熊罗子就要发现他的时候,石头突然跳出来,抡圆了大锤朝熊罗子砸去。
就在大锤眼看要砸中熊罗子的时候,大锤在半空停止了,熊罗子竟空手抓住了大铁锤,石头楞了,双手还紧紧抓着锤把,熊罗子一发力,把石头和大锤一起摔到角落。
我跳出来,把熊皮朝熊罗子当脸砸去,熊罗子抓住熊皮,我抡起挂国民党将领服的衣架朝熊罗子砸去,衣架是枣木的,可砸在熊罗子身上就跟砸在石头上一样,衣架都断了,我手都震麻了,熊罗子却动也没动,他抬脚一脚就把我踹飞,然后竟徒手撕碎熊皮。
这时,石头端起一口美式机枪对准熊罗子“别动,要不我打死你,我可是杀过人的”。
熊罗子连机枪都不害怕,楞着脸,一步步朝石头走过去,眼看熊罗子走到跟前儿了,石头用力把机枪扳机扣到底,谁知美式机枪连个屁都没有放。
原来这个军事库的枪炮都是新的,枪和子弹也是分开存放的,石头手里的机枪根本没有子弹。
熊罗子上去一把抓住石头,像抓只小鸡一样容易,又过来把我抓住,他像拎着两只小鸡一样,把我们俩从地下军事库拎了上来。
洞里的大部分大汉都还在睡觉,熊罗子拎着我和石头直接向洞外走去,值夜的看见了问“大当家的,拎这两个兔崽子干嘛去?”。
熊罗子冷冷的说:“他俩不老实,我拿去喂狼”。
然后熊罗子拎着我们俩走了十几分钟,走到一片低洼树林里,他把我和石头绑在一棵树上,并不急着杀我们的问“你们都知道了什么”。
石头说:“我们什么都知道了,你这个大反派,卖国贼!”。
熊罗子说:“本来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是可以活着的,可现在不行了,但我不能杀你们,杀了你们,我没办法跟你们连长交代,可它们就不一样了”。
熊罗子说着往林子暗处看一眼,我们顺着看过去,发现林子暗处有许多绿色的眼睛,还有野兽的喘息声,熊罗子继续说:“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叫野狼沟,这沟里到了晚上,也就是现在尽是饿极了的狼,我不能动手杀你们,可狼能,等你们连长来了,我就说你们私自逃跑,被狼给吃了,他又能拿我何?”。
熊罗子说着退后到几米外,我看到树林暗处里的绿色眼睛开始宠宠欲动,有些胆大的野狼走上来,围着我和石头嗅来嗅去,这些野狼远比我想象的要大,毛是灰色的,眼里充满凶狠,尖牙露着血腥,熊罗子嘴角开始带笑,说实话我还没见过他笑。
就在围着我们嗅的野狼达到五六只的时候,野狼突然一反常态,朝一个地方低吼,然后都慢慢的退回树林暗处。
正当我们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灌木丛后有个东西人立了起来,我们一看,竟是一只大灰熊。
大灰熊人立的一边看着熊罗子一边朝我和石头走过来,鼻子发出呼呼的喘气声,然后也是先围着我和石头转圈,偶尔呼呼的嗅两下。
我突然想起娟子说的,狗熊是不吃死人的,赶紧对石头说:“快装死!”。
石头立马一歪脖,动也不动,我尽量的减少呼吸,灰熊却越来越胆大的嗅我们,可就是不咬,不抓我和石头
熊罗子可能有些着急,对灰熊说:“咬他!”。
灰熊回头看看熊罗子,熊罗子继续说:“咬他啊!”,也许对灰熊来说这是一种挑衅吧,灰熊冲熊罗子吼叫了一声。
第一次熊罗子也没反应,当灰熊冲熊罗子吼第二声的时候,我看见熊罗子的身体开始发颤,然后竟也向灰熊低吼,他的声音和动作简直和灰熊一模一样。
灰熊开始不管我和石头,正对着熊罗子吼叫,它冲熊罗子吼叫一声,熊罗子就冲它吼叫一声,然后灰熊突然跑着朝熊罗子扑来,熊罗子顺势一躺,双腿向上一蹬,灰熊便向外飞了出去。
灰熊飞出去后立即爬起来,再次跑着冲熊罗子而来,然后右掌一挥,要抓熊罗子胸口,熊罗子侧身躲过,然后突然跳起,跳到灰熊背上,用脚夹住灰熊后背,右臂死死圈住灰熊的脖子。
因为抱住的是灰熊后背,任灰熊怎么抓,也抓不住熊罗子,灰熊开始焦躁,在地上乱滚,可就是甩不掉熊罗子,而熊罗子还死死圈着灰熊的脖子,也许熊罗子想活活掐死灰熊吧,可这只灰熊异常凶猛,过了一会,灰熊丝毫不见有缺氧窒息的意思,而熊罗子体能却不断在下降,为了快速解决战斗,熊罗子左手从裤腿里掏出把匕首,开始猛扎灰熊后腰,灰熊疼的“哇哇!”乱叫。
一连扎了十几刀后,灰熊身子开始软了下来,倒在地上只剩抽搐,待灰熊不怎么动弹了,熊罗子长舒一口气,放开灰熊,左手拎着刀子看着我和石头,我以为他杀心起了,要杀我们,谁知他只是把刀子上的血擦到我们身上,应该是为了更好的引逗恶狼。
熊罗子一边擦一边说:“今天运气不错,又得一张好熊皮”,可就在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发现那倒下的灰熊又站了起来,鼻息沉重的走到熊罗子身后,一掌把熊罗子拍倒在地,等熊罗子察觉也为时已晚,熊罗子倒地后,灰熊还不甘心,又猛抓两下,把熊罗子头抓烂,肚子抓开,肠肚流了出来,场面一度十分血腥,看的我和石头直干呕,灰熊也因被熊罗子在肚子上扎了个窟窿,肠肚流了出来,它用爪子把自己的肠肚塞回肚子里,身形摇晃的朝树林深出走去。
熊罗子就这么死了,灰熊也算放了我们一马,可那些藏在暗处的野狼们,却因为现场变的血淋淋的更加急躁,有只野狼跑过来,叼起熊罗子的一截肠子,一边瞪着我们,一边往后拉。
有人起了头,其他野狼争先恐后的上来抢食熊罗子的尸体,抢不到的就打起我和石头的主意,有只恶狼冲我露出锋利的牙齿,喉咙低吼着,弓着背,看来是要扑上来了,这时一枝箭飞了过来,穿透了恶狼的脖子。
没错,是娟子!
娟子一身劲装,连射四五箭,每箭都能射穿一只野狼,其他野狼一看势头不对,纷纷逃走。
石头大喊:“女侠!你总算来了!”。
娟子虽箭射的准,可毕竟是女孩,一看熊罗子的尸体被拖咬的满地都是,跑到一边哇哇的吐起来。
等吐的胆汁差不多都要出来的时候,娟子才过来用刀割断绳子,把我和石头放了,然后看都不敢看熊罗子的尸体,迅速离开。
后来石头问娟子怎么来了。
娟子说从我们被抓后,她担心的觉都睡不着,本来要和连长一起来找我们的,可村长不同意,后来连长回去了,却说一时半会还救不出我们,娟子就心急了,这不晚上自己偷跑上野狼山,想找机会救我们出去。
后来她看见熊罗子把我和石头拎出来,便一路跟过来,也多亏有她,要不我俩真就喂狼了。
后来我和石头,娟子连夜回到屯子,找到连长,把熊罗子的事和地下军火库都跟连长说了。
第二天连长决定,剿匪!当晚就剿,联合了屯里的男人,要把熊罗子的人一网打尽,可我们武器有限,连长问我能不能找到地下军火库的虚位,我想了想我和石头砸凹墙的大致位置,觉得应该有把握。
当晚,我们连兵分两路,一路直接攻熊罗子的山洞,我路跟我在后山找地下军火库的虚位,而且我们运气不错,我在后山发现一个盗洞,正好和地下军火库的虚位吻合。
应该是以前的盗墓者打的,可不知道为什么没打通,而且距离墓室的墙只不到一米了。
我们十个人,顺盗洞进入地下军火库,石头再次端起美式机枪,这次装上了子弹,然后一起冲到了熊罗子的老巢。
熊罗子的人还不知道熊罗子以死,被我们打了个里应外合,突然袭击,都没了方寸,乖乖束手就擒,我们就这样剿了熊罗子的匪。
这本来是高兴的事,可我,石头,娟子却高兴不起来,因为等我们剿匪回去,娟子娘的病情突然加重,没几天竟离开了我们,娟子差点哭死过去。
临走之前,娟子娘把我和石头叫到床前,说娟子命苦,希望我们以后要是有能力能都照顾照顾她。
石头跪在娟子娘床前,磕了三个响头,说以后娘你放心,你就是我亲娘,娟子就是我妹妹,以后只要有他石头在,没人能欺负娟子一下,有他石头一口吃的,就一定先让娟子吃饱。
娟子娘笑了,她知道石头是个靠的住的人,走的时候也安心了,没受什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