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反正也得罪这个小人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培训而已,每个人都必须去一次,赶上春暖花开的时候固然好,隆冬季节也不是不能去,全是男同事又有什么关系,正好免了一路上的寒暄应酬。
只不过,家里的事有些麻烦,出发时间是这个周末,平时在全托幼儿园的儿子恰好周末回家。
禹萱在手机通讯录中找到顾哲轩的名字,这个当了她5年丈夫的人已经一个月没回家了。他的公司上市在即,正是最忙的时候,另外,她知道他也是有意回避自己,自从一个月前禹萱再一次提出离婚开始。
电话接通了,那边是低沉悦耳的男中音:“嗨,老婆!”
“你现在有空吗?”她简短的说。
“还行,你说!”
“我这个周末要出去培训,你能在家照看一下兔兔吗?”
“你要去哪?”
禹萱说了那个边境城市的名字,对方不由的沉默了。片刻,他的声音中有一丝无奈和不耐烦:“你说你为什么非要工作,在家里做顾太太不好吗?”
“我们只说眼前好吧,这个星期天家里不能没人,陈阿姨一个人应付不来兔兔。”
兔兔今年4岁,臭小子超级可爱,但是也超级好动。
“他那么淘气我其实也应付不来,而且我实在抽不开身。”
禹萱嗓子眼发堵,心好像一直在向下沉。顾哲轩就是这样,几年来他的生意越做越大,基本没有时间分给儿子,好像这个儿子就只是她禹萱一个人的。
“好吧,我让哥哥照顾两天,挂了!”禹萱冷淡的说。
“你哥哥?”顾哲轩在电话那边欲言又止,他这种成熟的男人不见得有多宠你,但就是表面上的涵养极好,轻易不会说出让你难堪的话。
但禹萱知道他担忧什么,其实他是多虑了,她的哥哥禹泽是那种有轻微智障的美术天才,但没有精神问题。
“你不用担心,我哥哥做得来,兔兔也很喜欢他。”
“这样吧,我这周在家里工作,不用你哥哥过来了。”顾哲轩最终还是让了一步。
“好!”
再也没有多余的话,禹萱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手机中蓦然传来的嘟嘟声扰乱了顾哲轩的心神,他扶了扶精致的钛架眼镜,靠在真皮转椅里看着掌中的手机发愣。
五年前,21岁的禹萱成为顾哲轩的第二任妻子。
作为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小富豪,顾哲轩聪明的选择了低调旅行结婚。因为他与第一任夫人的结合和离异都冲击到他的事业,他不希望自己的私生活再次受到外界关注。
顾哲轩的公司在国内家居行业也算知名,十年前就想上市,但和妻子突然离婚后资产严重缩水,董事长的位置尚且有危机,上市的事情只能从长计议。
最戏剧性的是,顾哲轩选择低调结婚,他年轻的妻子禹萱几乎是选择隐婚。
这个西北长大的女孩并没有城市姑娘的虚荣,她当年嫁给他是因为情路受阻、遭遇困境,所以从来就不把顾哲轩第二任妻子的身份当成什么光彩的事,也许到现在为止,她银行的同事都弄不清楚她老公是什么人。
但禹萱是个可爱的小妻子,人就如水晶般纯洁恬静,他们最初在一起的两年平静而美好,是顾哲轩梦寐以求的那种家庭生活。
直到顾哲轩不幸发现了那个秘密,有权有势的男人心理失衡而又不得不选择隐忍的时候,会管不住自己找其他女人发泄,温文尔雅的顾哲轩也犯了这种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从那之后他和禹萱的关系开始恶化,一点一点的坠入冰谷。
现在,顾哲轩不安的意识到禹萱正与自己渐行渐远。他并不想失去她,日理万机的男人总是想,等我忙完了这一阵子就好好挽回她,但工作是永远是做不完的,一拖再拖之下,原本就缺少爱情基础的婚姻慢慢变成了无源之水、无根之木,越来越风雨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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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兔宝贝!”禹萱摇下车窗,一眼看到被老师领出来的儿子,正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找自己那辆蓝色的小赛欧呢!
今天还可以接一下兔兔,明天一早她就要出差了。
禹萱推门下车,兔兔吧嗒吧嗒的迈着小腿跑过来,一下子扑到她的怀里:“妈妈!妈妈!”
禹萱用手捂住他萌萌的小包子脸:“兔兔,这个星期你好好吃饭了没有?”
兔兔很挑食,不论什么好吃的吃一点就推到一边,有时候老师都看不过去,忍不住拿着餐盘追着他喂两口。不过,他倒是不瘦,哪都肉乎乎的,身体也很健康,每天都生龙活虎、淘的不行。
兔兔曲臂举起自己的小拳头:“妈妈我每天都吃好多好多东西,你看我这小肌肉!”
禹萱扑哧一下笑了,她伸手摸摸儿子被羽绒服包裹着的小胳膊:“让我看看,呀,我只摸到小胖肉了。”
兔兔也知道妈妈是逗他,支着小牙笑得很开心。兔兔从小就帅得一塌糊涂,酷酷的小圆脸奶白奶白的,大眼睛一亮一亮的时候比钻石都要璀璨。但就是千万别笑,也不知是不是小孩子的脸太短了,兔兔一笑的时候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小鼻头向上堆成一个小圆儿,看起来就像有意讨嫌一样,特逗乐!
“妈妈,你换新车啦,挺漂亮呀!”兔兔奶声奶气的,背着小书包像模像样的把新车打量了一圈:“就像一只大甲虫一样!”
禹萱把他抱起来亲了一下水嫩嫩的小胖脸:“宝贝你真有眼光,告诉你,这车的名字就叫甲壳虫。”
“太好了,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开大甲虫。”
“那等你先长大再说吧!”
禹萱将兔兔放到后车座的幼儿座椅上,关上车门。
突然,她触电般的一愣,她从车窗玻璃反射的人影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英俊脸膛,眸色深深的从后面凝视着自己。
楚旻!禹萱的身体一下子僵硬了,热气直冲自己的眼眶,如果那天在银行只是一种直觉,那么现在,他的脸就清晰的映在窗玻璃上,绝不可能认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