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得到了臭老头子那家伙的称赞后脸蛋泛起得意的笑容，令得我略感不快。
“喂喂喂，臭小子，稍微有点长进就得瑟了是不？”我大声吼着臭小子，若不是碍于老头子站在一旁，我非要拿起咸鱼往这小子的脸上扇不可。
小师弟瞪了我一眼，机灵古怪的他眼珠放光，灵动地转了一圈，他定是又在想些鬼话来堵住我的嘴巴了，他武功不行，就能逞嘴皮子功夫来讨得大伙欢心——他就这点厉害。
“诶，二师兄，我知道你武功是厉害一些，但是你天天摆出那张臭脸，是要用来吓鬼的吗？还有，你嘴巴怎么那么臭啊，就连说出来的话都散发着一股浓郁的臭味，你是多少天没洗嘴了？”
奋力咬断了叼在嘴边的草枝，听了他一遍挑衅，双眼一缩，冷冽的眼神对上了小师弟的眼睛：“你是想尝尝荆棘的逍遥拳法了？”
“哇！师傅救命！”小师弟趁着我彻底暴走前飞也似地逃到师傅身后。
“够了，你们两个就不能安分些吗？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未明儿，为师上****你的逍遥扇你练一遍给为师瞧瞧。”
老头子恶狠狠地瞪着我们二人，令得这次斗嘴只能作罢——相当无趣，小师弟这块打不死的肉饼今日是不能拿来练刀了。
随即瞧向小师弟，他的脸色变得一片煞白，哈，偷懒，我可不会替你解围。
拎着太乙刀剑，由茵茵碧绿的草儿仰天而看，脚步跨开的距离仿佛跨过了蓝天。
“臭小子，你又要上哪去？”老头子好生没好气地问着，小师弟苍白的脸色、害怕的眼神已然出卖一切，令得他心下烈焰生生，怒气无处宣泄。
“没事，就出去逛逛，待会儿就回来。”我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此番外出目的地究竟在何方。
“啊，二师兄你太不讲义气了，竟然没叫上我，我现在就要跟你出去！”三步并两步，小师弟跳过木桩，飞奔而来。老头子一见此景，气得胡子都快飞起来了，当真有趣至极。
我情不自禁地回头望。
“臭小子，你逍遥扇还没练成，快给我回来！”老头子指着小师弟破口大骂，青袖拂，气冲冲地走上前，意欲把小师弟这个兔崽子抓回去。
小师弟吓了一跳，立马躲在我身后，手掌搭在我的肩上，脑勺后方的马尾晃来晃去，他奋力摇头，说道：“师傅别急，师傅别急，我待会儿就和二师兄去城里买些毛笔和墨给您。你说好不好？”
小师弟成对的大眼俏皮地眨了眨。
“哼。”老头子转身续道：“要是你们回来我没看见那些东西，你们两个一月之内就别想再出去了！”
“是！弟子谨遵命令。”小师弟欢快得如出笼的鸟儿一般，好似要上跳下跳，宣泄内心中的喜悦，为劫后余生欢庆。
我抿了抿嘴，道：“一些毛笔和墨换一趟出去的机会，值了。”
“嘿嘿，二师兄你这次要感激我，要不是……啊！”
我往他脑门赏一记暴扣。
“别自吹自擂了，好久没活动筋骨了。走，打架去。”
“呜呜，二师兄你能不能不要天天都打架啊，都快疼死我了。”小师弟揉着他的脑门说道。
我回头望了他一眼，双眼眯着。
“呃，不，二师兄，我说的是我很乐意陪荆棘大爷去打架。”他改口说道。
“这不错，更何况受了伤你还能借机去找神医家的小姑娘，这不是你乐意至极的吗？”我调侃着他。
小师弟的脸蛋添多少许绯红，嘴上驳道：“二师兄你别瞎说，我和湘芸姑娘之间清清白白的，没什么话好说。”
“啐。”我一口把断开的草枝吐在地上。
“我可听大师兄说了，你每两三天就跑去忘忧谷那种安静得不像话的地方找人家，没意思就怪了。”
“二师兄你别听大师兄乱编故事，那些都是耳边风，听听就算了。”
“你和那丫头怎样我不理，总之现在我要你去陪我干架，迟了我请你吃荆棘的逍遥拳法。”和小师弟扯了一阵，心早已烦透。
“是是是。荆棘大爷我们上哪儿去？”小师弟摆出了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问道。
脑里乍然生辉，答声脱口而出：“洛阳，地下格斗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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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漆漆的铁索如蛇缠上柱子，人声鼎沸的格斗场里，寥寥火光肆意摇晃，那些火仿佛是有生命的，每个都要跳出自己赖以为生，却又拘束自己的灯芯，炽热的火光燎烧人目，叫人不敢直望。
即使有了火把，可这偌大空间说不得明亮，仍旧昏暗。
一片喧闹，嘈杂不断，下注的声音此起彼落。放眼望去，地下格斗场中鱼目混杂，各路门派的人都相聚此处，有些为了图个名声、有的为了图些糊口的钱。
在这空间的中心，一个巨大的擂台矗起，双方处于激战当中，四道身影来回穿梭，台下的人们目不转睛地望着台上的战况，心里即是提心吊胆，即是兴奋。那份提心吊胆是因又未知自己能否赢得一些银子；而那份兴奋是因由台上四人激战而掀起的阵阵狂热。
“唐门的唐冠男与八卦门的商仲仁联手，究竟能否战胜来自武当派的二位高徒呢？”一名独眼龙站在格斗场外挥臂高声呐喊，带动台下人们的情绪。
我盯着台上的四人，捕捉着每一个武器的动向、轨迹，对着小师弟说道：“不出意外的话，那唐门的和八卦门的会赢。接下来就由我们上场。”
小师弟害怕地看着四周，幽森的昏昏沉光使得气氛有些压抑，丝毫带不起小师弟的情绪。
他贴在我耳边说：“二师兄……我听说这里不小心的话会死人的，我们还是找个安全些的地方打架吧。”
我打开了他的脸：“啐，你还是不是男人，是个男人就留下。那唐门和八卦门的我一个都能挑五个，你还怕什么？”
言罢，小师弟默不作声。
“待会儿可别拖后腿。”见小师弟还是没回答，我索性不再不理会小师弟，抱着太乙刀剑，静静凝视寒光连起的战场，任由这个多愁善感的家伙在自己的世界里发慌。
“二师兄……”他挪动身子，贴近我。
“真的不会有事？”他清秀的眉宇染上淡淡忧虑，看的我心烦至极，奇想暴打这家伙一顿方能舒适些。
“别婆婆妈妈的！再吵我丢你上去，让你自己一个人跟那两个家伙打！”凶神恶煞地盯着他，最好这样就能赶走婆婆妈妈的小师弟。
“可是……我打不过啊。”他轻轻撅起了嘴唇。
我拼命地挠着头发，嘴里发出愤怒的低吼声。
“啧，你还没打怎么知道自己打不过了？再说，待会儿你见了他们你就会想要扁他们一顿了。”我尝试着说服小师弟。
“可我还是不想上去。”他摇头。
“啧，烦死了。我待会儿尽量保护你，得了吧？”
他双眼一亮：“啊，真的？这天要下红雨了？”
“再说就滚。若是不打，我可没钱替你买笔和墨。”
“是是是，二师兄说得是。”他立即改口说道。
油嘴滑舌的家伙。
眼神回到交错并行的刀光剑影中，凝神数息，那两个不知名的武当弟子步法毫无章法，反观商仲仁、唐冠男二人越战越勇，招招致命。
那二人就将落败，斗鸡丧勇，其心已乱，无斗志的武人如断臂膀的武士，二武当子弟招式连露破绽，被唐冠男抓着了许多痛脚，穷追猛打。
“啊！”五步之遥，一名武当弟子身中淬毒之利器。久战不支，另加剧毒攻心，那名武当弟子恍惚片刻后，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脸色发青，使得一些在座者骇然。
“没想到这唐冠男手段如此狠毒，竟不惜以剧毒打倒对手。”小师弟异常震惊。
一名武当弟子见同伴已倒地不支，忿然火光暴起，斥道：“唐冠男，你这个卑鄙之徒！竟敢用毒伤我师弟！”
唐冠男一脸冷笑，嘲讽，像是在漫不经心间开口言道：“谁知道你师弟抗毒能力如此差劲？毒是我的武器，我用了又会怎样？在这格斗场中，技不如人的，都是死人。每一场战斗都是殊死搏斗，胜者自然加冕，败者就任由他去，管他生死。”
“你！”武当弟子气得脸色煞白，愤愤咬牙，只因师弟身中剧毒，再不医治恐就没救，否则他定然上前捅这二人个透明窟窿。
脸色黯然，他带着他师弟下去了。台下众人齐齐为商仲仁和唐冠男欢呼。眼界之中，唯独我和小师弟没有为那二人喝彩。
我不屑为之，因为我不是他们。
我是我，荆棘。
“走了，该我们上场了。”我一把拉着了小师弟的手，徐步走向格斗场的中心，万众瞩目的地方。
享受着数之不尽的呼声的二人此刻深觉自己仿佛能呼风唤雨，脚踏狂风大浪也不会被卷走。
我傲然地说道：“只不过是会用毒的小人和三流刀客而已，得意什么？”
一语惊四座，四周突地谧静，我不取台阶上去，而是直接拉着小师弟跃上了格斗场的台阶上，昂首与二人对立。
商仲仁和唐冠男的脸色发黑，尽是丑陋的作态，他们又能如何？
“是他……”台阶下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
“荆棘……果真如荆棘……周身气势无比刺人。”
小师弟略为不安起来，他并不是很习惯站在众人面前，而且还是这地方。
我无需理会众人评论如何，我只知道这两个人将会败在我手下。
“荆棘……你这话什么意思？”商仲仁面色异常不善，投来漫漫杀意，可这又如何？
“哦？我想我不需要说第二次了吧？垃圾。”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商仲仁脸孔突兀地扭曲，狞狰的神色将五官聚在一起，将五官上下倒置，瞳孔放大，他的手心隐隐颤抖，杀念与心跳强烈共振，血液充斥着爆炸性的怒意。
“你别太嚣张了，荆棘！看是你跑得快，还是我飞刀跑得快。”唐冠男恶毒地瞪着我。
“嚣张的是你吧？待会儿你就能体验这对刀剑的锋利了。”我冷哼一声，太乙刀剑同时出鞘，横于胸前。昏黄烛火下，剑、刀身发出阵阵低吟。
“我还道是谁，原来是我们的荆棘大爷！来自逍遥谷的荆棘，擅使刀剑！是名副其实的‘刀剑双绝’，现在他就要来挑战商少侠和唐少侠了！接下来可是场精彩的决斗，各位可别走开！”
场主一声吆喝，现场的气氛被带动起来，台下的群众不断欢呼，双眼中充满狂热的烈焰。
“啰嗦。也算上我身后的这个小子。”我不耐烦地说道。
“嘿嘿，荆棘大爷还是一样直爽。至于荆棘大爷想要带上他，那自然可以，只不过他是？”场主面带疑惑地望向小师弟。
商仲仁和唐冠男彼时亦是注意到了不起眼的小师弟。
“我的跟班。”
这引起了师弟的不满:“喂，我不是你的跟班……我是……”
我眉头一挑，他立即缩了回去，不敢多话。
商仲仁上下打量着小师弟，眼神中透出浓浓的轻蔑，犹如一个王公贵族在看着路边乞讨的乞丐一样。
“呵，荆棘，你找都找不到人么？竟然找了个乳干未嗅的小弟弟来和咱们决斗？你是太高看他了呢，还是天真的以为他能打败咱们？俺看他一回合都走不过。”
啐声，正欲教训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材时，小师弟却出声了，他的声音带着强烈的颤动，透彻无比浓烈的憎恨与厌恶：“你说什么！”
唐冠男哈哈大笑，嘲讽道：“小弟弟，你生得也是较为好看，怎不去找个七老八十的富婆来吃软饭，反而还要来这里呢？依我看，你是不可能得胜的。嘿，就连你的老大也会被我们狠狠踩在脚下。”
小师弟气的脸唇发白，剑刃骤然出鞘，直指着这两个家伙说道：“我平生最恨人家嘲笑我了！你们给我记着，我总有一天会成为像小虾米那样的大侠！”
我看着小师弟的举动，嘴角不禁上扬，这才是我荆棘师弟该有的气魄——虽然我并不认为这个总是投机取巧、到处耍聪明的小鬼能和小虾米比肩。
“小虾米？笑死人了！”商仲仁和唐冠男齐声大笑，无情地打击着他。
“你是不可能成为的……笑死俺了。”商仲仁朝他大笑。
小师弟的剑垂了下来，嘴唇微动，不住地喃喃自语。但我并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不过，有些事情应该停下了。
“垃圾，笑够了？你们这些垃圾，连跟在我后边的资格都没有，有什么资格嘲笑我的跟班？”手中的太乙刀剑越发寒冷起来。
“俺说过，荆棘——你不要太嚣张了。场主，快些开战！俺已经等不及了。”商仲仁挥手言道，他的八卦刀早已蠢蠢欲动。
场主点头，清了清嗓子，喊道：“好，我在此宣布，这场切磋，正式开始！”
“滚下去吧，荆棘！”商仲仁大喝一声，八卦刀忽地袭来，由一幻化为二，转而生三，再生三十二种变化、又衍生六十四路招式，不停旋转翻动，同时又是几道精光闪过，宛若流星穿梭，掩盖着八卦刀法的破绽在刹那之间攻来。
何足挂齿？
箭步横跨了半个格斗场，太乙刀借助朦胧不清的烛光掩饰自身的锋芒，再借顺势遥遥劈去，迎着商仲仁的天灵盖斩下，风啸淚淚，太乙剑将掷来的暗器一分为二。
一个照面间，商仲仁勉强招架，但仍以败势收场，他被强横无比的内力震开，身形被迫倒退。
我不屑地哼了一口气，早知道就留在谷里揍小师弟了，以此，我反讽一句：“你们就只有这样的水准而已？”
“光耍嘴皮子功夫可是要付出代价的。”言谈间，一只手快若雷霆，只能见其虚影，唐冠男直接丢出数支淬毒的飞刀。
抬起太乙剑弹掉了飞刀，我却发现小师弟已然持剑冲向了唐冠男。
唐冠男瞄了一眼，心中并不以为意，随手抛掷几支飞刀，距离如此相近，那飞刀虽对常人来说已是无可闪躲，但小师弟竟暗自运起了日月神功，周身内力生生不息地运转，他将剑锋一划，万川秋水不绝，江河奔腾不息，涛涛大水若游龙覆卷，非但将暗器打飞，亦是在一息间刺向唐冠男。
唐冠男瞬觉惊恐，仓皇躲过，若师弟剑法再高明一些，剑将刺破他的胸膛。
小师弟紧贴着唐冠男，狂打一顿，倒也有我的几分风范——一连串的天山六阳掌、逍遥剑法、太王四神剑来回切换，另加一堆杂七杂八的逍遥腿、逍遥指、逍遥拳法，令人惊骇。
“混账东西！”唐冠男骂了一句。
“你才混账！”小师弟一腿扫去。
唐冠男踉跄退步，小师弟趁势追击。
登时，后方一道霞光泛起，在空中掀起道道涟漪。
商仲仁目光阴厉，狭小的瞳孔中射出无尽的焰火。
我当下纵身而去。
一把利刃指着商仲仁的胸口，稍稍挪移，猩红的血花则会染边格斗台。
他额头冒出点点冷汗，眼神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惊慌。
“臭小子，记得打架的时候，给你的背后留一份心。”我贴着小师弟的背说道，他背身的衣服因激烈打斗途中的流出大量汗水而变得湿重。
“嗯。”他轻声应道。
他面向着唐冠男，我面向着商仲仁，一前一后。小师弟的气息放缓，神色凝重。
“你该知道怎样把他们揍得脑袋开花。”我眼神瞥去。
“哈哈，我当然知道啦。”小师弟笑声如灵风轻吟。
“哼，看是谁把谁的脑袋揍得开花了。”商仲仁将手里的八卦刀转了一周，随之紧握手里。
“废话少说，你我手底下见真章！”我大喝道，脚下骤然生风，气质再变，天地唯我、独步天下。
穿梭如雁，贴地而翔，手里的太乙刀猛然在空中飞过，一条长长的银线勾着柄，狂野的内力绽放，澎拜地呐喊，太乙刀划开了烛火的光，在空中画出一个笔直的长线。
见我临空跃起，唐冠男眼明手快地掷来数十根飞刀，其中一些飞向了小师弟，另一些如夺命之箭般，割开了涌动的气流，恍若雷霆。
与此同时，商仲仁从后方扑向了小师弟。
小师弟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变得锋利如刃，伴随着他的轻吟，左手的剑刃舞得如月牙般明亮，挑飞了唐冠男丢来的所有暗器，右手则附有太阳之势，阳势大盛，金霞划破黑夜，以天山六阳掌的阳春白雪崩开了商仲仁的攻势，将其打退数步。
搭配着小师弟的一击，如雁翱翔的太乙刀划开了商仲仁的背部，血液登时如箭飞，洒了满地。
“呃！”商仲仁倒下时眼神带有强烈的不甘。
唐冠男见此景，顿时大怒：“你们都给我去死！”
话音刚落，他将唐门大散手的套路演绎到极致，没多少战斗经验的小师弟挡起来倍感吃力。
我喝一声，脚下一跺，跃了起来，一头棕色短发狂野不羁地飘动，我双脚踩在小师弟肩膀上，全身内力爆发而开，强烈卷动的气流将那些暗器震飞，并再度跃起，如雄鹰俯冲而下，太乙剑毫无花俏地直刺向唐冠男。
我冷眼看着前方的目标，他见我冲来，神情大乱，倒退了数步躲开这次攻击。
我双脚落地后，借力旋身半周。
唐冠男见到我将背后曝露在后，他心下不由得大庆一番。
我的眼神刹那间变幻，从上方俯视，太乙剑似要脱手飞出，随着旋身时划出一个半周，冷冽的剑身忽地变得无比灼热，上方倾注了所有的意志。
“哈！”衣裳飞扬，就连身形也变得虚幻，宛如被剑带走那般。
唐冠男的右手迸开大量的鲜血。
就在那一瞬间，我背对着唐冠男，反手以太乙剑将他的右手割开一大口子，使得他无法再次投掷暗器。
将太乙剑贴在背后，渗渗红丝从剑锋流下。
我傲视着这二人，一言不发。
“这……太精彩了！”场主看得眼珠直瞪，台下爆起了响彻云霄的欢呼声。
小师弟凑了过来，双眼满是崇拜：“二师兄，你的连斩太帅了啊！尤其是那最后一招！”
我没有回答，倒是小师弟双眼顿放狡黠之色：“嘻，二师兄，你笑了哦。看起来还挺得意的嘛。”
“啧，怎么，得意不行了？还有我什么时候笑了？”我凶煞地说道。
“哎呀，二师兄笑了就笑了嘛，平常见你都凶神恶煞的，都没见你笑一次。想不到你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小师弟绕着我说道。
“啐，油嘴滑舌的家伙。再说我就揍你一次。”我恶狠狠地瞪着小师弟，不过赢了这么一次，我倒也感到高兴。
收起我若隐若现的笑容，只见唐冠男和商仲仁神色充斥着万分的不甘和愤怒，唐冠男歹毒地对着我说：“荆棘，你等着！得罪我唐门的人下场就是死！”
“随时奉陪，垃圾们。”我对此不以为然。
唐冠男和商仲仁走下了台。
“我宣布，荆棘大爷和这位小兄弟是这场格斗的胜利者！”场主说道，一边递给我一袋沉甸甸的银子。
台下的观众欢呼不断，小师弟接过那袋银子，打开一看，双眼一亮：“啊，这里有好多钱啊！我都没看过这么多银子！”
“啧，这都还算少了。走，今天你表现还算不错，就带你去买笔墨，另加喝一坛酒。”
“哦？二师兄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再说就丢你回谷，我一个人去。”
“你就当我没说过吧。走！”小师弟笑着说道。
二人徐步走下了台阶，而又有另一位挑战者登上了台，不过那就不是我需要去理会的事情了。
尚未走出地下格斗场，我和师弟撞见了一人。
“咦？江贤弟？你怎么在这？”小师弟对着江瑜说道，为此深感好奇。
“呵呵，就是想来这里观摩各位的武学，以来增进小弟那粗劣的武功而已。”
江瑜负手而立，又说道：“方才荆兄和东方兄的表现令小弟感到万分佩服！只是不知东方兄为何会和荆棘兄走到一块儿？”
我皱起眉头，这江瑜说话文绉绉的，令人心烦，不由得将语气放重：“喂，你在这说话，我自己走了，再见。”
“啊，别！江贤弟，对不住了，我们改日再叙。”小师弟留下江瑜一人，三步并两步跟了上来。
我回眸与江瑜对视了一眼，他的眼神深邃得难以想象，那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深邃，在那眼睛里，仿佛一切繁华都变得索然无味。
他打量着小师弟。
我别过头，不再看着他。
“这才对嘛，跟着本大爷，跟别人说什么话，想让我等你不成？”走出格斗场，我扭下了草秆，叼着它说道。
“恶师兄，你这样是肯定交不到朋友的！”小师弟气鼓鼓地对着我说。
“啐，再这样看着我，等下我揍得就是你了。待会儿被揍了可别叫我拎着你回谷。”
“唔……是，恶师兄。”他将‘恶’字放轻了些。
结果，他就被揍了。
回谷，已是黄昏。
沉沉暮色，飞禽在暮色中返归；昏昏黄芒，走兽在斜阳中沉睡。
“好累啊……今天玩得真是尽兴。”小师弟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说道。
“啧，你出去就只有吃而已，倒是花了我不少钱。”我一想起如流水淌流而出的钱，脸孔微微扭曲。
“真想不到二师兄你竟然会喜欢吃红豆饼，我看你都买了好多红豆饼来吃。”他不以为然，嘴上对不着调，说着另外一件事情，仿佛完全不在意那些钱似的。
我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忍着即将狂泻而出的怒气。
“二师兄你怎么不说话？生气了？”小师弟察觉了我掩着的愤怒。
“哼。”我轻哼一声，并不加以理会，快步上前，将他抛在后头。
“诶，二师兄，别走得这么快嘛！”
回到深谷里，老头子就站在那里，不住地徘徊着，神情异为恼怒。
一见我们二人，他气势冲冲地在我们俩的脑袋赏了一记暴扣。
老头子打得可真用力，疼得我心下那股无名火更为盛起。
“臭小子！你看你又干了什么好事！为师是这么教你们的吗？你是怎么伤人的！”他扬着一张书信厉声斥道。
见老头子发火，我不由得一怒，瞄了一眼那张书信上写的事情之后，我啧了一声，脸上写满了漠然，眉头轻挑，平声呛道：“这什么事情？那两个垃圾技不如人就来告状了吗？我只不过在一个背后划了一道口子；一个割开手腕罢了。”
小师弟低下了头，他第一次见了老头子发这么大的火，就连话也不敢说一句。
“兔崽子你还敢说！这下和八卦门和唐门结下梁子了，我倒要看你怎么办！”老头子说道。
“臭老头子，明明就是他们自己技不如人，还大放厥词，你就要对我动手动脚的？”我神情依然不变，只是隐藏着的怒气更盛三分。
“我看大放厥词，出言挑衅的是你这个家伙才对！到处闯祸，惹是生非！给我添了多少麻烦！”老头子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
我不发一言，扭过了头，不再看着这个臭老头子。
“还有你！未明儿！你好学不学，偏偏就要学你二师兄一样闯祸！你们就不能学学轩儿吗？安安分分的，从不会给为师担心。”听老头子训言，师弟低下了头。
“是是是，师兄做什么都对，我做什么都错。罢了，今晚的饭我不想吃了，你们自己吃吧！”我抛下一句，傲然离开。
“唉，这小子……”离去前，我仍听见老头子正碎碎念。
哼，臭老头子。总是拿我和谷月轩那家伙比较！
也不多想，我盖好被单，昏昏沉沉地睡下。
——【荆棘·自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