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三皇子将手中折扇刷地一声合拢,转头吩咐道:“管家,把昨日受伤的追风抬上来。”
“啊?”管家和阿漠吃惊得张大嘴巴。
“快去!”三皇子用扇柄敲着手心。
“是!”管家离去,站在三皇子身后的阿漠,则略带嗔怪地看着傻兮兮的初晔。
初晔知道阿漠担心自己出丑,笑嘻嘻地朝他吐了吐舌头。
楚凌风狐疑地看着阿漠,“你们很熟?”
阿漠尚未开口,初晔深恐连累阿漠,连连摆手道:“不熟,不熟,就是看他长得好可爱,忍不住想逗逗他。”
楚凌风再看阿漠,也忍俊不禁,这小子,此刻面若桃花,潋滟如水的眼眸,因羞涩氤氲出一片薄雾,看得人心神荡漾。
须臾间,管家再次走近,身后还跟着四个家丁,抬着一副厚厚的门板,初晔和薛神医一见,顿时面面相觑,只见门板上卧着一匹受伤的白马。
楚凌风示意家丁将门板放下,指着上面的白马说道:“请神医先治本王的爱马追风。”
薛大神医面色一沉,冷笑道:“殿下莫非当我等是兽医吗?”
楚凌风哗地一声,又打开折扇,轻轻摇着,淡淡说道:“兽医不是医么?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马都治不好又怎能治好人?”
薛神医刚要接话,初晔急忙伸手拦住,笑呵呵地说道:“薛薛,别冲动,所谓医者仁心,无论是动物还是人,同样都是宝贵的生命,哪个也不轻贱。更何况动物有时候更善良,更有人性。好,这匹马,我来治。”
初晔的一席话,说得在场诸人都是微微一怔,细细品味,话中倒也意味深长。
初晔围着受伤的白马转了一圈,随即高高挽起袖子,蹲在马臀后仔细检查起伤口。
薛神医一直同初晔口头交流医术,今天还是头一次见她披挂上阵,见她神情认真,也不由自主凑上前,想看看这个脸皮超厚的色丫头,如何治疗这么重的外伤。
白马的伤口从臀至腿,将近两尺多长,伤口很深,可见森森白骨。
“伤口已经清理,并上了最好的金创药。”薛神医小声提示初晔。
初晔手指伤口,“薛薛,这伤口又宽又深,仅靠金创药难以愈合,还会引起感染,我看还是缝合比较稳妥一些。”
“缝合?”这个时代还没有外科,所以,这两个字震惊了在场诸人。
初晔站起身,神情严肃地注视着楚凌风,“阿~~殿下,我可以治你的爱马,但你要提供治疗的场所和设备。”
“好,一切按这位神医的要求办。”楚凌风此刻也来了兴致,非常配合地吩咐管家满足神医的需要。
“薛薛,我做手术,你给我打下手。”贾神医头一次主刀,俨然派头十足。
接下来的一切,让在场所有人开了眼界。
白马被抬到一间干净的屋子里,在这间临时手术室,被要求身披白色新外袍的楚凌风和阿漠,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幕。
消毒,麻醉,开刀,清创,缝合,最后包扎。
手术持续了一个多时辰,此间,贾神医一改平素嬉皮笑脸,大大咧咧的模样,尽管口鼻处罩着白色纱布,可那专注认真的神情,却感染着身边每一个人。
门窗关闭,屋中蜡烛照明,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贾初晔,闷热难当,手术过程中,大颗的汗水顺着额头一路滴下,垂落在弯曲的睫毛上,竟如宝石一般耀眼璀璨。
当白马被包扎完毕,抬出房门之际,贾初晔摘下简易口罩,对着楚凌风甜甜一笑,“好了。”
言毕,眼前一黑,身子软软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