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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他是光一样的少年(1)

生命里叫做曾经的那块区域存在着那样一个少年,他身上有阳光的气味,干燥而凛冽。

曲城。曲城。曲城。曾经我无与伦比的喜欢叫这个名字,现在这两个字却变成某种符咒,我如同无法见光的妖精只能仓皇躲避,一旦碰触身体里就一阵绞痛,然后虚脱般空洞。

曲城是个略显纤弱的男孩子。身材过于瘦,皮肤白皙胜过许多女孩,唇色有种不自然的鲜艳,头发在阳光下微微显黄,软软地贴着额头。夏天喜欢穿白衬衣或白色棉T恤,能够看见清瘦而漂亮的锁骨,冬天穿黑风衣或者深色羽绒服。他初二那一年转进我所在的班,从此闯入了我的世界。

一开始我并没有太注意他,准确的说我不会去注意任何人。作为重点中学的初二学生,学习几乎已经成了人生中的唯一,因为学校为保证升学率要分快慢班,每个人都心中有数,一旦进了慢班就等于被放弃。所以为了能分到快班,他们把头埋进试卷里,仿佛只要盯着看就真的会蹦出个“黄金屋”,“颜如玉”,他们为每一次分数的涨落欢欣或沮丧,表情丰富而迥异像极了一出话剧,可台词却总是相同的。甚至有一次我去厕所,听到旁边隔间里有细碎的哭声,探过头发现班上的一个女生正流着泪面目狰狞的将一张试卷撕碎。然而,在前一节课的课间我刚刚听到她和她最好的朋友说:“你一定比我强的,以后考到好学校别忘了我。”我看着他们之间的游戏觉得有趣,却不愿参与。我是一个坏学生,所以我才能有幸做一个旁观者。什么友情什么爱情,都敌不过简简单单红笔写下的两个数字,白天的奉承和夜晚的哭泣同步发生,互不干扰。有时候我会想这仅仅是初二啊,初三呢,高三呢,他们嘴里所说的未来会不会投下一颗炸弹,然后“轰隆”一声灰飞湮灭,一了百了。

与这样兵荒马乱的环境相比,曲城是极度安静的,安静到会让人忽略掉他的存在。他自从转进班里就是这个样子,每天按步就班来上课,绝大多数时间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不动。我在他的身上看不到用功,看不到得与失,甚至看不到时光的仓促流逝。他坐在靠窗的位置,我坐在靠墙的位置,我们同排,有一次我上课睡着醒来已是课间,睁开眼睛的瞬间越过中间空了的几个桌椅看见阳光不偏不倚洒在他的身上,头发折射出的光点射进我的眼眸,耀眼得仿佛随时会消失一样。

这个人不应该存在于这样的空间。当时我心里突然冒出了这种奇怪的想法。

只不过我们想到别人,大都只是脑中一闪而过的片段,往往没有什么实际根据,也疲于去深究。因为说到底,那是别人,就如同我们习惯性地凭第一直觉来将人分敌友,即使日后发觉错了,也不会因此而干扰到自己的生活。可是同为人类,经历的事情总有一部分会重叠,我们总能够由别人而联想到自身,然后从对比演变为回忆,这过程就显得漫长许多了,甚至有些自怜自艾或者不自觉的夸大矫情都属正常。人人都知道人是无限自私的生物,却还是把“最讨厌自私的人”挂在嘴边。这本来就是一个必须以自我为中心的矛盾世界。

假如说曲城不适合存在于这个空间,那么我不知道该将自己置于何地。在这样一所市重点中学,我的存在就像一袭华美旗袍上虫咬的洞,即使再小,破的地方再无关紧要,在穿的人眼中都是不应该存在的,就算看不到也会时时刻刻在心中提醒自己“这是一件破了的旗袍”,然后就开始浑身不适坐立不安。我就是这样一个突兀的羞耻的存在。最想要让我认清这点的是我的班主任,那个自认教学手法一流的女老师对于我这个害她永远拿不到奖金的罪魁祸首恨得咬牙切齿,每次在楼道单独遇见时都会用白眼狠狠翻我,然后高傲的踩着高跟鞋“嗒嗒嗒”从我身边走过。除了她,还有年级组长,政教处主任,甚至校长都不约而同表现出对我的关注,那个只有在领导检查或是运动会才会露面的老头,念起我的处分来竟然用起了普通话,使我不禁怀疑那个说不清“四”和“是”的人是不是他。

我真正成为整个学校都认识的人是初二开学的那天,当我顶着一头紫发走进大门,视线立即暴雨般汹涌着朝我袭来。操场上密密麻麻的人都同时将头转过来,升旗手将旗子升到一半也停下了。一直到我乖乖的站在队伍最后面升旗仪式才又继续进行起来,但那些视线依旧急切的想要聚拢在我身上,尤其是男生们眼睛里放出的兴奋的光。在这样的情形中几支想要洞穿我的利箭根本毫无作用。借用已经不记得是哪个人给我的情书上写的一句话——“你就像皑皑白雪中的一抹艳红”,虽然我当时恶心到想吐,但心中却还是认可了他的劣质比喻。那时的陈梦在他们眼中就像是一只耀眼的蝴蝶,他们远远的看觉得它是那么美,花纹奇异,颜色稀有。但当他们走近就会看到其实它依旧有丑陋的绒毛和触角,翅膀上有溃烂,和蛾子没有什么区别。

或许它就是一只伪装手段低劣的蛾子。

因为学校规定在校期间必须穿校服,冬天是肥肥大大的运动服,白底绿条,夏天是短袖T恤,黑西裤。正是爱美的年纪,一些女生宁愿在夏天也穿冬天的校服,只为将自己漂亮的带蕾丝或是樱桃图案的衣服穿在里面,等待机会展露出来。也有胆大的男生在家用染发膏自己染头发,大都是黄或红,阳光下深一块浅一块,被老师发现喝令当天必须染回来,否则不许上课。可想而知,为了效果如同杂志模特而将底色先染成白再上紫色,穿黑色衬衣或抹袖衫,牛仔短裤,一只耳朵上扎了三个耳洞,另一只扎在耳廓上,戴当时还没兴起的巨大手环,甩一下就可以掉落,这样的我坐在教室中是怎样会让人战栗的耀眼。男生们经过我身边时都会先满怀希望的放慢脚步,做出举动或神情等我反应,当我不理不睬视他们为空气走过后再冲着我的背影不大不小的“哼”一声,有可能再补上一句“操,装什么?!”毫不在意地将自己也鄙夷了进去。

或许所有人都在奇怪我为什么还没被劝退,早在初一刚开始不久我就因为一次打架事件被叫到过教导处。那次我一拳打到同班一个男生脸上,手上戒指与手腕相连的铁链干脆的划破了他的眼角,他捂着脸张大眼睛看着我,仿佛在看一只鬼。我想他一定怎么也想不到眼前看起来瘦小得连他一半都及不上的女生居然真的会动手,我笑着扬起手让他看,“对不起,我是断掌,打人会比较痛。”最终他几度扬起的手都没有落下,只是这大概和那些“不和女人动手”的君子理论没有什么关系,他只是被我震住了。当我知道他将这件事告诉了老师后我笑了,那男生坐在教导处的角落连我的眼睛都不敢看。被问到为什么打架时,我看了一眼他,他转头看窗外。

“没什么。”我耸耸肩。

“没什么?!”主任对这样的回答显然很吃惊。

不过我已经不打算再重复了,低下头发现不知怎的居然看不到自己的影子。

如果一定要追究,那可能一句话,一个动作,甚至一个眼神都可以称为事情的起因,但是能够说出起因的事情大概就还没有严重到没有转圜余地的程度。真的到了覆水难收的地步,或许人们更希望能把起因淡忘。比如说我妈妈的死,谁能告诉我起因是什么,难道是因为我么?说起这次打架其实纯属偶然,我只是课间从厕所出来经过旁边男厕时无意听见了里面的对话。那个男生和同伴说,“她这样的能进这学校还不是仗着她爸是这儿的老师。”于是我倚着墙等他从里面出来。

这一整个过程中最最有趣的事是,前一分钟还跟他聊的津津有味的那个同伴,看见我以后独自走得飞快,甚至都没等得及看我的拳头落下去。

我真的是凭自己分数考到这所重点中学的,虽然我也知道眼前这样的自己根本拿不出半点令人信服的证据。可是小学的那六年,学习确实曾是我生命中的重心,陈年是最清楚不过的。但是当我将想报这所学校的意图表达给他,他很委婉地表示过反对。当然,我没有听。结果时间还没有过去多久,我就看清了陈年的顾虑。毫无尖锐棱角,温吞如水的他,面对流言蜚语完全不懂辩驳,直到我初二那年他终于还是辞职去了别的学校任教。根本无法解释是怎样从踏进这所学校的第一天就突然丧失了学习的气力,那个年纪还没办法看清很多东西,只感觉心脏负荷太多,已经超载到无法运行。可所谓的负荷是什么却不得而知,就如同一团怎样也拨不开带有腐烂腥气的水藻。

是在过去很久,久到我已不能再回头看时,我才了解到这一切都来源于我性格中先天的某些特质。因为畏惧所以不愿用力,冷漠却又依赖性极强,甚至可以说是残酷的占有欲。一旦决定某种形态,即使是错也不愿重头来过,喜随波逐流。从某种方面而言是软弱又易退缩,可偏偏又拒绝任何人的帮助,不惜以伤害别人来维持自身的残缺。这些的这些在之后的岁月里表现的淋漓尽致,一次一次将我推入命运的夹缝,却又支撑我继续苟且存活。

我记得清楚,我和曲城第一次正式交谈是在初二即将结束的时候。那天还跟前几次一样,班主任一个电话打给正在上课的陈年,于是他安排完那边就匆匆赶过来。站在他曾经待过的办公室,面对曾经的同事,谈论的却依旧是我分不分流去读职专的事。

我得到消息过去时陈年已经在了,办公室的门没有关严,我站在门外听见那个平时都不愿正眼看我的女老师操着一口刻意得不自然的普通话说:“陈老师啊,跟您我是真不好意思开口,而且您说的这些我也明白,哪个家长不是为自己孩子好。可是陈梦就算继续在这里耗下去也肯定考不上高中啊,快点去学点技术性的东西对她也是条出路。”

又是这一套,听得都可以背下来。我把门推开,她看到我就立刻住了嘴,想变脸色却碍于陈年在,只好僵硬地转过去不看我。

陈年手背朝我向外挥了挥,“梦梦,你先去上课。”

“不就是分流吗,我早就不想上了。”

“你先走,我和老师还有话说,你快上课去,”看我依然站着不动,他提高了一点声调,“快去啊。”

我撇撇嘴,退出去,顺便把门狠狠拍上。抬起头却险些和一个人撞个满怀,条件反射的用手去撑开距离,那个人也向后跳了一下。

“对不起……”我看了看他那标志性的苍白脸色,摇摇头说,“没事!”转身朝教室方向走去。

“哎!”没有想到曲城会叫住我,“你还是等下课再回去吧,刚才你没有请示就出来老师说……”

“不会再让我进去是吧,”我在心里暗暗好笑,这有什么值得吞吞吐吐的呢,“那你跑出来干什么?”

“我有点事,请假。”

“那我在外面等,你进去帮我偷听他们说什么怎么样,”看着他有些不明所以的样子,我撇了撇嘴,“我爸在里面。”

说实话,当时我确实是开玩笑的。但曲城却信以为真,用尽他笨拙的撒谎技巧在里面待了很长时间,不过他从办公室出来时我早已逃课离开了学校。

他哪里会知道,我对那所谓的偷听内容根本不报任何期待,数一数已经超过五回,老师磨破了嘴皮,陈年依旧不同意让我分流。期待这东西太过奢侈了,它证实着心中的需索,是生命强度的重要指标,它不适合我。

在外面晃到晚上才回家,无论我逃课逃去哪儿,我都没有彻夜不归过,或许正是因为这样陈年才坚持我还有救。打开门就看见他坐在沙发上,电视没有开,白炽灯将屋子照出惨淡的白,太过安静以至于透出凉气来。“爸”字已经咬到齿间声带却突然停止了震动,我垂着双手站在门口没动,右手中指上的铁戒指不知怎的突然硌疼皮肤。

“梦梦,你到底想怎么样……”陈年终于开口问我,在我听来却更像是一声没有句点的叹息。

我低着头走向自己的房间,推开门以后没有转回身就说:“明天早晨不要叫我,我自己会想好怎么做。”关上门就仿佛分割为两个世界,我站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原地闭着眼睛站了两分钟,然后将自己像一袋面一样扔到床上。

这个世界到底有什么存在的意义——或者说我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意义。这是我连做梦都会问的问题,只可惜那个姓周的老头依旧不会回答我。

第二天醒来时差十分五点,外面的天还有一些暗,可是陈年已经起床了,从门底下的缝隙我看见他来来回回走动的影子。侧过身闭上眼睛,虽然睡意全无却依然不想坐起来,一滴眼泪毫无征兆地从我眼角滑落。

一直躺到七点,听见陈年出门的声音我才坐起来。其实他临走前在我门前徘徊我是知道的,可正当我忍不住想要起来开门时他却离开了。换好衣服洗漱完毕才七点半,坐在桌子旁边看着上面摆的还剩一点点温热的稀饭,以及面包和荷包蛋,迟疑着拿起来咬了一口,眼泪突然冲破堤坝涌了出来,嘴里的东西吐到桌子上,看起来那么恶心。

陈梦,你到底想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下午还是去了学校,因为前一天包还落在教室。走进操场发现班上正在上体育课,女生跑八百米,男生跑一千米,没有跟体育老师打招呼我就直接跑了起来。班上跑步最快的那个男生每次都可以拿满分,但我觉得大概那是因为他185的身高,腿长的先天优势。我始终紧追着他的后面跑,也不知道他已经跑了几圈,第三圈时他似乎是发现了我跟着他,突然加快了速度,我拼命地在他后面跑,感觉风从两边掠过去,耳朵什么也听不清。虽然渐渐还是没了体力,到达终点时忍不住跪在地上,但我却以后来者的身份跑了女生第一。

“喏,”我正坐在地上气喘不止时突然有一瓶水伸了过来,顺便一个影子挡住了阳光,抬起头惊讶的看见曲城的脸,“刚跑完不能喝水,这是体力饮料。”

“我没事,我用不着。”

“你跑得好快哎,刚才老师还夸你呢。”他没有理会我的不领情,在我对面蹲下说。

“夸我?”居然还有人愿意把夸奖浪费在我身上,“我说,你跑完一千米也面不改色的吗?”

“我没跑啊。哦,请假了。”

又请假。我在心里想,嘴上却没有说出来,“那你那瓶水……”

“我看你快跑完去小卖部买的啊,你喝点嘛。”说完他把瓶子塞到我手上,我低下头把脸转向一边。

“对了,昨天……”他干脆坐到了我旁边,“昨天你怎么走了?”

一时没有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脑袋卡了一下才继续运转,“觉得待不下去。”

“其实我也没听到什么,我在那他们说话就有顾忌,尤其是老师。不过,我刚进去时有一句听得很清楚……”

“什么?说啊,我又不会怪你。”我脸上笑着,手却不自觉的在塑料瓶上握紧。

“老师说‘真不知道您是怎么教孩子的’。”

我沉默的拧开手里的体力饮料,仰起头喝了两口,却没有感觉体力有所补充。把瓶子放在一边,手撑地站起来,阳光太耀眼了,让我突然有点眩晕。

“喂,你没事吧?”曲城大概是看见我闭上了眼睛,也赶紧跟着跑过来。

“没事,低血糖,”我闭着眼睛没有张开,“你知道吗?我就是讨厌他那副唯唯诺诺低声下气的样子,我就是讨厌他那副样子!”

“可是……那还不是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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