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阅然:(甩开人群,跑向连接两岸的石桥。)
花船已穿过石桥向远处驶去。
欧阳阅然:(脑海中回想起和心仪在一起的时光。)
外场/石桥
斜风细雨,朦朦胧胧。云湿雾浓,风吹湖水,微波荡漾。
心仪:(撑着一把油纸雨伞,守候在桥上。)
欧阳阅然:(青衫长衣,迈着轻盈的步子如期而来。)
心仪:(浅笑。)谁让你来迟了?
外场/心仪的家门口
风裹着雨,铺天盖地,倾盆而来。
欧阳阅然:(紧紧握住手中的伞,静静地站在心仪家那熟悉的门前。冰凉的雨水,浸湿了头发。擦了擦脸颊的泪痕,红肿的眼睛,透出淡淡的伤感。眼睛直直地盯着远处的窗户。)
仆人:(打着呵欠,不耐烦地说。)你怎么又来了?都说过多少遍了,小姐嫁人了。老爷也不在家。
欧阳阅然:(眼睛痴痴地望着窗户。)
仆人:快走吧。要是被侦缉队的人知道你来过这里,我们都得跟着遭殃!
欧阳阅然:(想起了远去的花船,眼角不觉又湿了。心又开始抽痛。用力地拍着大门。)能不能让我见见心仪?
仆人:都说过了。你这人怎么还不死心?求求你,快走吧!
内场/心仪的家
心仪:(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一切,眼角不自觉地渗出了泪。)
心仪父亲:不要妄想去见他。现在侦缉队正在通缉他。你要是敢见他,我就告诉刘队长。他的手段你可是知道的。
心仪:(含着泪点点头。)
心仪父亲:不是爹心狠,要不是想出这个办法,怎么能让他死心呢。咱们是买卖人,哪敢跟这些革命党扯上关系?
心仪:(双手扒着玻璃门,身体慢慢地滑了下来。)
外场/心仪的家门口
欧阳阅然:(眼神开始变得涣散。他歇斯底里地叫喊着。)你们为什么这么狠心?
仆人:(无奈地摇头。)一个戏子,干吗要跟革命党扯上关系?
欧阳阅然:(仰起头,绝望地看着天。痴痴地笑了起来。)
雨淅淅沥沥,越下越大。一道耀眼的闪电闪过,紧接着滚过一个响雷。
欧阳阅然:(打了个战栗。一阵不甘涌上心头,抡起手中的伞,用力挥舞着。最终跌倒在了地上。)
雨很快打湿了他全身。
欧阳阅然:(眼泪与雨水混在一起。拾起掉在地上的面具,失神地站着,任雨水淋着。)
外场/河边
天下着雨。
欧阳阅然:(看着花船渐渐得从视线中模糊。雨水像是一条条的小虫子在脸上蠕动着。抬头看天,一朵残存的花瓣从天上飘下,落在他的手中。)
一声枪响过后。
欧阳阅然:(眼前一片漆黑。)
内场/陆钥家
雨天。雨水连成一条线,沿着屋檐的滴水瓦快速落下。乌云低低地压着,让人透不过气来。
陆钥:(面对着窗子,心事重重。)
风从窗户的缝隙中吹进来,将窗帘卷得摇摆翻飞。桌子上一张薄而发黄的纸片也被风吹落掉在了地上。
雨越下越大,地上的雨水起了水泡。
陆钥:(弯腰,试图捡起散落的纸片。指尖在微微颤抖着。)
小璐:(站在陆钥身边。)感觉你最近老是怪怪的,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陆钥:没有呀。
小璐:(肩靠在陆钥的身上,低声说。)陆钥,出来这么多年,我也想家了。我们回家过年吧。
陆钥:(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无声地笑了。细长的眸子里染上一丝淡淡地悲伤。)真的快过年了。
小璐:(双手合十,哈了一口气。)这个季节,这里只会飘雨,也许这时候的老家正在下雪吧。
天空一阵电闪过后,灯闪了一下,停电了。
陆钥:(转身把小璐搂在了怀里。)
外场/小区/夜
夜色渐浓。小区的灯陆续亮了起来。银盘似的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
钟白:(一个人在灯下,踱着碎碎的步子,手中拿着诗稿,大声读着。)
孤寂的夜晚,
遥远的夜空。
繁星点点的夜空,
你是否也有醉心的绮梦……
宁静的夜晚,
神秘的夜空,
月全月缺的夜空,
你是否也有难言的凝重……
钟白:(念着念着,仿佛陶醉了。手一扬,将稿纸抛上空中。惨白的纸张来回飘散。)
主编:(从窗户里探出头。)疯了吗?都几点了!还在这里鬼叫!
钟白:(依旧没有停下来。继续低声吟唱。)不是为了谁的存在,是心的自由释放。我不是疯子。我念的是诗。伟大的诗!
主编:(将一盆水泼了下来。)去远点,别在这里叫唤!滚你的诗。
钟白:(抬头,用默然的眼神看了看窗子。)
主编:(泼完水后,探出头。)钟白,我就知道是你!(然后把灯熄灭了。)
钟白:(对着窗户大吼。)多好的诗!
主编:(将一个烟头抛下楼,狠狠地吐了一口。)你有劲继续读你的诗吧。还讲点公共道德吗?也不嫌扰得四邻不安!
钟白:(轻轻地摇了摇头,默默地离去了。)
内场/书会
堆积如山的旧书,把几个小小的书架塞得满满的。偌大的书市冷冷清清,偶尔几个人走过,随便地翻看几眼,又匆匆地离开。就连门口的接待和保安也懒洋洋地躺在椅子上,享受着清闲。
书市的角落里,阳光都吝啬透过来。墙角,随处可见散落的有些破损的书籍。
曼殊:(走到背着阳光的一个书架前,随意翻看着书。双手像弹琴一样,麻利地拨弄着满是灰尘的书籍。抬头,一丝阳光透了进来,看到空中飞舞的灰尘四处弥漫。)
外场/河边
河水哗哗地流淌着。
老修鞋匠:(坐在河边,低头钉着鞋。)
小铁锤的敲打声与流水声暗暗相和。
曼殊:(低着头,静静地看着老修鞋匠钉鞋。)
老修鞋匠:(边钉鞋,嘴里边哼着小曲。)
老修鞋匠:(抬头看着曼殊。)要钉鞋吗?
曼殊:(摇摇头,继续看。)
老修鞋匠:(笑了一下,又继续低头钉鞋。)
曼殊:老先生,你听说过在很多年前有个叫月仪的戏班吗?
老修鞋匠:(愣了一下。)听别人说最近有个姑娘在打听月仪戏班的下落,是你吧?
曼殊:(点点头。)
老修鞋匠:(用力地钉着鞋。)路走多了鞋子会破,时间过去的时候长了,记忆也会残缺不全。破的鞋子我可以修,可是记忆,呵呵,你还是找别人问问吧。
曼殊:(有些着急。)好像这里上了年纪的老人都知道。
老修鞋匠:(低着头。)在这里,没人会告诉你的。
曼殊:(连忙问。)为什么?
老修鞋匠:(抬头,看了看天,又低下头,停下手里活。)听说那个人与祠堂的大火有关联。
外场/百花祠堂/夜
百花祠堂门前,灯光蛋黄,一派肃静。偶尔有隐约的虫鸣声。
黑影:(一只手拿着一张狰狞扭曲的面具,另一只手拿一个火把,站在祠堂面前。唱到。)改朝换代,物转星移;有生有灭,不足为奇;风起叶落,水到渠成;千年沧桑,谁言长存……(把手中的火把高高举起,奋力扔进祠堂。)
火把点燃了祠堂前厅的木柱。慢慢地,火苗变大,最后将整个将祠堂吞噬。
黑影:(低声哭泣。声音低沉,分不清男女。突然转身,纵身投入火中。)
祠堂前,黑影遗留下了一个面具。
内场/牢房
阴森森的牢房,走廊冷幽幽的。这里仿佛是与世隔绝的另一个世界。栅栏把走廊和一间间的监舍隔开。
侦缉队长:(领着一行人,在一间监舍前停住了脚步。)开门。
监舍的门很快被一个侦缉队员打开了。房间里光线昏暗。一张简易木桌靠着墙,桌子上放着一盏油灯。油灯的火苗很小,不住地摇曳。监舍里只关押了欧阳阅然一个人。
欧阳阅然:(躺在一张破草席上。)
侦缉队长:他开口说话了没有?
侦缉队员:(凑到队长的跟前。)太嘴硬了,死不承认。
侦缉队长:(紧皱眉头,阴沉着脸,倒背着手,踱了几步。)
外边传来狼狗的叫声,还夹杂着人的惨叫声。
欧阳阅然:(用力地抖着被手铐扣着的手腕。)快放我出去!你们不能不讲理,随便抓人!
一记鞭子朝欧阳阅然用力抽来。
侦缉队员:(狠狠地说。)还给我嘴硬。
侦缉队长:(踱步走到欧阳阅然面前,朝他吐了口烟圈。)剧本是不是你写的?
欧阳阅然: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侦缉队员:(从火炉里取出一把烧红的烙铁。)
蒸腾的热气笼罩着欧阳阅然。
欧阳阅然:(忽而大笑,忽而大骂。)
外面狼狗的叫声更大了。
侦缉队员:(边喃喃地骂着,边用力地抽打着欧阳阅然。)
侦缉队长:(翻着桌子上的剧本。)每场戏都写得很有味道。(说着,将剧本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能写出这样的东西。(说完,把剧本用力地甩在桌子上。)
侦缉队员:(把烧红的烙铁按在了欧阳阅然的大腿上。)
一声肉被火烫的‘哧溜’声,伴随着热气蒸腾开来。
欧阳阅然:(抬起头,透过屋顶的天窗,看到了圆圆的满月。天空开始快速地旋转。头慢慢耷拉下去。脑海中出现心仪的微笑,和她在台下看着自己唱戏,花船缓缓远去,围观的人们也渐渐散去,自己身影孤单的场景。鞭子的抽打声,隐约伴着自己的唱词。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内场/书会
曼殊:(继续翻着书架上的书。突然,被一本书吸引。打开书,开始认真地翻看。)欧阳戏班?书上记载着六十年前一个叫欧阳戏班的故事。(兴奋地自言自语。)难道是卖茶阿婆说的那个戏班?
手机响了。
曼殊:(把书放下。)什么?我的签证要到期了?
电话的那头:对不起。所以你必须下周二前离开。
曼殊:可是,我要找的人还没找到。
电话的那头:我们也爱莫能助,只能提醒您。
曼殊:(想了想。)好吧。(合上电话,心情非常沮丧,忘记了取走那本书,便匆匆向门口走去。)
外场/广场
天空中白云朵朵,飘来飘去。广场上人很稀少。
陆钥:(身边放着一摞自己的简历,还有一本他捡来的书。静默地坐在台阶上,低着头,抽着烟。内心独白:这个城市对自己来说真的很空洞、乏味、无趣,但又难以分离。手里攥着那个打火机,叹了口气,放进了口袋。踩了踩地上的烟蒂,然后走开。)
小贩:(提着一大堆的面具,从陆钥身边经过。)
陆钥:哎。(回头叫住小贩。)
小贩:(将面具取下,摆到陆钥面前。)
陆钥:(拨弄着面具。)
各色的面具有的张着大口,有的憨态可掬,有的面目狰狞。
陆钥:(表情如同面具般呆滞。)
小贩:这个红的挺漂亮。多喜庆呀!
陆钥的手机响了。
陆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是一条短信。“陆钥,我恨你!宁莎。”他看完短信,紧紧地抿着嘴,像是早有预料一样,没有太大的反应。目光又转向面具。)
小贩:(拿着红色面具,手停在半空。)先生,您要哪个?
陆钥:白色的吧。
小贩:白色的?(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从面具的最底层找到一个白色面具。)
陆钥:(接过面具,端详了一下,戴在头上试了一下。)
内场/陆钥的家/夜
陆钥:(被噩梦惊醒。猛地起身。摸着自己的脸。惊叫。)小璐,小璐。(摸到一个硬物。手在脸上摸了一下。那张白色面具还带在脸上。轻轻地摘下,大口地喘着粗气。端详了一下面具。用力把面具向窗外扔去。)
白色的面具在半空划了个弧线,被窗户上的玻璃挡回房间里面。
陆钥:(躺下,平静了一下气息。)小璐。
小璐:(侧过身子。)亲爱的,怎么了?
陆钥:(伸出手开始抚摸小璐的脸。)
小璐:(对陆钥微笑。)
陆钥:(视线逐渐模糊,小璐突然消失。)空空荡荡的床上,只有陆钥一个人。
陆钥:(手开始摸索。他的手慢慢从被子里拿出来时。)那张面具又出现在陆钥手中。
陆钥:(大叫。)啊。面具被陆钥甩出。碰到墙面上,无声地掉在了地上。
内场/百花镇茶馆
午后的百花镇,显得有些寂寥。推土机的轰鸣声显得格外刺耳。茶馆外,各色的花瓣和树叶散了一路。
曼殊、钟白、陆钥三个人相视而坐。没有言语的世界,似乎少了什么。谁也没有道破,静静地对视着。
曼殊:(静静地坐着发呆。)
钟白:(摆弄着手中的佳能傻瓜相机。)
陆钥:(坐在曼殊的对面,一个人静静地看着手中的书。)
钟白:(靠着窗的头,不停地转向窗外。)
胶卷一圈一圈地转动着。
曼殊:(两眼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机器的轰鸣声停住了。
曼殊:(回过神。对着陆钥。)先生,那本书是不是被你买走了?
陆钥:(没有抬头。)你说的哪本?
钟白:(把相机胶卷盖一合。)就是上次书会上,在历史书架上的那本写戏班的书。
曼殊:是一本写百花镇戏班的书。
钟白:(把相机放到一边,双手搁在桌子上。)陆钥,这位小姐找到我说,她需要那本书。原来那本书被你淘到了。看来,现在只有你这一本了。
曼殊:(急切得补充说。)那本书对我很重要。
陆钥:(从包里掏出那本书,放在桌子上。)
曼殊:(和钟白对视了一眼,伸手去拿那本书。)
陆钥:(不满地瞪着眼。)这可是我也喜欢的书。
曼殊:(犹豫了一下,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曼殊:这本书对我很重要的。
钟白:(对陆钥说。)就卖给这位小姐吧。
陆钥:(把手拍在书上,慢慢得拉到自己身边。)钟白,我渴了,麻烦你给我倒杯水。外边机器的轰鸣声又响起。杯子在两只手之间传递时,掉在地上碎了。
曼殊:(有些不知所措,低下身子捡着碎片。)
卖茶婆婆:(微笑着帮忙。)
钟白:(兴致勃勃得对着曼殊调整着焦距,快门不断发出微妙的卡卡声。)
陆钥:(开玩笑。)能不能把你那破相机收起来?
钟白:(有些不悦,还是不情愿地收起相机。)陆钥,能不能发扬下风格,把书让给曼殊。
卖茶婆婆:(把一杯新茶端上桌,放在桌子中间。)
外边机器的轰鸣更加得大了。
钟白:(摆头,看了一眼店外。)阿婆,外边怎么回事?
这时,外边一颗大树轰然倒下。横在店门外。
卖茶阿婆:(拿着扇子闪动着炉中的火。)
炉上的水壶冒着腾腾的热气。
卖茶阿婆:(无可奈何的表情。)看来要拆迁啦。
曼殊:(把茶杯推到陆钥面前。)
陆钥:(又把茶杯推到钟白面前。)
钟白:(看了一看,把茶杯推到陆钥面前。)
陆钥:(又把茶杯推到曼殊面前。)小姐先喝吧。
茶杯在桌子上来回地移动,杯中的水一点一点洒出。
屋外的轰鸣越来越大,屋子有些震荡,破旧的天花板开始掉着灰屑。他们三个人谁也没有理会。灰屑越掉越多,杯子里的水面上也浮上了一层。
陆钥:(看了一看,仰头把杯中的水喝了。)见笑了。
外场/被火烧后的百花镇/清晨
烟雾弥漫的百花镇,死一般得寂静。残存的玻璃脱了色彩,一片灰白。到处都是烧焦的残垣断壁。倒塌的横梁冒着黑黑的烟。一阵冷风吹过,横梁断了,表层的黑灰被吹散。
一滴血滴在废墟上,又一滴,慢慢地连成了一条线。
欧阳阅然:(抚着受伤的肩膀,徘徊在废墟中,惊慌中带着些木然。他甚至辨不清方向。徘徊了一会,消失在迷雾中。)
被烧毁的木桩一点点坍塌。
欧阳阅然:(又慢慢地走回来。像是失去了灵魂一样。双手还不时得在废墟中拨弄着。)
周围摇摇欲坠的木柱随时可能倒塌。
欧阳阅然:(肩头的伤口还在滴血,一点一点地滴在废墟上。可是,他依然在寻找着。不知在废墟中寻找什么?)
突然,远处传来嘈杂的声音。
欧阳阅然:(加快了寻找的速度。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双手被划破渗出血。一个烧焦的人头,被他从废墟中拔了出来。他一惊,坐在了地上。用脚拨弄着沙土,把头颅掩盖住。)
带头的村民:(大吼。)他在那里!
欧阳阅然:(猛回头。)
一大伙村民冲了过来。
欧阳阅然:(连忙站起身,朝一间破旧的房子里跑去。)
赶来的村民把欧阳阅然团团地围住。
带头的村民:欧阳阅然,你这个凶手!快出来。
屋子里面传来碎片掉落的声音,屋顶开始晃动。
欧阳阅然:(没有回音。)
村民开始躁动,咒骂声连成一片。
村民甲:我们待你不薄,你为什么烧了祠堂?
欧阳阅然:(屋子里传来的声音。)祠堂不是我烧的!
带头村民:(把一个面具高高举起。)这就是你掉在废墟里的!
门打开了。
欧阳阅然:(捂着肩头的伤口,从里面走了出来。)
村民一拥而上,把欧阳阅然围住。
欧阳阅然:(看了一眼面具。)
带头村民:(把面具甩到欧阳阅然的脸上。)
欧阳阅然:(被打了个趔趄。)
村民甲:你还有什么话说?
欧阳阅然:(慢慢弯下腰去捡面具。)你们要相信我。这是有人栽赃陷害我。
带头村民:别听他胡咧咧,打!
黑压压的一群人涌上来。欧阳阅然被淹没了。
内场/百花茶馆
曼殊:(焦急的神色,看着陆钥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钟白:(不停地劝说陆钥。)陆钥,不就是一本书吗,你留着也没用。
陆钥:(收起桌上的东西,把那本书一扬。)那对你有用?
钟白:(笑了笑。)曼殊想知道那段与她爷爷奶奶有关的满月故事。
卖茶婆婆:(正在往暖水瓶里倒水,一听到满月两个字,双手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