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安之楚离开之后,北洛铭的面色相比刚刚来到北家之前柔和了不少,他看了一眼气得双肩抖动的童凤谣,那目光如火,似乎要灼烧了一切,他幽幽开口,“妈,关于小南,你是不是隐藏了我什么?”
“……”闻言,童凤谣下意识的全身一僵,感觉到手不是手,脚不是脚了,就像被人狠狠泼了一盆脏水,从头到脚,让她一动也不想动,就怕动了,那脏水会流到身体的四肢百骸,进入五脏六腑。
她所隐瞒在背后的真相,是千万不能让他知道的!
片刻,她用着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北洛铭,无言的默了默,倏而艰难的张了张嘴,温吞的吐出几个字,“你、你又哪,听到的疯言疯语?”
她不可置信的是,北洛铭回北家,为的却是夏亚南,她究竟养了怎样一个好儿子,呵。
此刻的她就算是再想笑也笑不出来了。
她万般疼爱的儿子,看着他为了夏亚南出走国外,回国之后又搬出北家,她竟然无言以对。
若不是心里藏有那样的秘密,她又怎会让他如此?
北洛铭直视着童凤谣微微闪躲的目光,似真似假的开口说,“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他就算有遗忘了的事情,也总会想办法知道。
“我什么都没有做!你还要我说多少遍,嗯?”童凤谣一脸的挣扎,带着点微微颤抖声音猛地拔高。
家里的陪着童凤谣一起嫁过来的老佣人以为是自家夫人出了什么事,出来时,看到的却是夫人和少爷脸红耳赤对质的样子。
当然,会脸红耳赤的原因都是因为被气出来的。
她摇了摇头,还是选择沉默的避开。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况且,凭她一己之力,也无法改变什么。
她充其量也就是一个佣人,就应该安分守己。
自从几年前发生过那样的事之后,这个家全变了。
老佣入也看懂了几分。
北洛铭有些无奈,看着这样的母亲,他无法做到真正的心硬。
北洛铭站起来顺着童凤谣的背,声音低沉的开口,又似自我呢喃,“妈,别生气。”
事情的真相他自己会去查清楚,他也不相信夏央柒会说那样空穴来风的话。
或许,他该去见见那个人了……
半晌,北洛铭停下来手中的动作,视线不再看着童凤谣,他撇过头,看了一眼外面沉重的夜色,开口,说的却是离开的话。
砰的一声,别墅的门彻底隔绝出两个世界。
老佣人听到外面的响动时,这时才走了出来,看到自己夫人眼眶发红的坐在沙发上,像被大风大雨侵袭过后的柳枝,显得那么的不堪一击。
“夫人。”老佣人抚着童凤谣的背,唤了一声,后面的话终究是怎么都开不了口。
北洛铭回到了自己的车上,突然感觉到整颗心空荡荡的,有一种难言的感觉慢慢侵蚀着内心,又像无数只蚂蚁攀爬在外心的边缘,斯痒难耐。
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拨打了夏亚南的电话,那边传来的,却是冷冷的机械女声:您好,你拨打的无人接通,请稍后再拨……
英文中文不厌其烦的重复一遍。
北洛铭挂断电话,启动车子离开,往盛世的方向驶去。
现在,也只有酒精能够让他忘记一切烦恼。
此时的夏亚南还陷在自己的梦中,他锋眉皱着,眼皮倏的颤动了几下,那浓密的睫毛像一把蒲扇轻轻撩拨过空气,然而他还是没有睁开眼,似乎在做噩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夏亚南终于醒了过来,那饱满的额头上浸着一层汗,额前的刘海湿嗒嗒的耷拉着,像被泻了气的皮球。
“唔……”
他目光四处唆巡了一番,这才记起他现在正在英国姐夫的家里,外面的夜色寂寥,天空低垂,不同于L市的气息缠绕在鼻尖,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