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萧护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这轮回世界之中度过了多少个岁月。
在这个虚幻的世界之中深究时间是没有意义的,就像这个世界原本的意义一样,萧护跟这些轮回时节既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也可以说是毫无关系。
每一次的轮回之中,萧护都见过不一样的自己,不一样的人生。
萧护见过成就武道巅峰的自己,也见过身死道消的自己。
他曾经见过自己作为一个平凡的人庸碌一世,也见过自己位于诸神之巅。
在这些轮回世界中,萧护拥有过无数不一样的妻子,也有不一样的子女。
在有的世界之中萧护的姐姐没有车祸,他幸福美满地作为一个平民小百姓或者。
在有的世界之中,他终于达到了剑之极致,完成了毕生的夙愿,建立武馆,将自己的剑道代代相传,生根发芽。
当然,也有着无数灰暗的世界,其中最悲哀的,就是萧护没有得到入冥断剑的剑魔传承,不仅要亲眼目睹萧依人嫁给王岳,他还被王岭派出的家奴打死。
不过,即使见过那样的命运,萧护依然无喜无悲。他知道,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过客,在这万千世界之中,自己不过是沧海一栗,如此渺小。
“原来如此,这就是我灵魂深处一直渴望着的答案……”
萧护摸着有些躁动的胸口,感受到体内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这时,萧护眼前的轮回全部消失,只残留下灰蒙蒙的一片,犹如混沌般的昏暗将萧护笼罩在其中,就像是一个永远也找不到出口的牢笼。
“你明明已经问我这个问题,为何还要在旁边窥伺我?出来吧。”
萧护抬起头,紧盯着眼前迷雾之中缓缓走出的那一个身影。
这个身影竟和萧护一模一样,但是,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这个身影的身体极为飘渺,这位双眼无神的不速之客比起萧护更像是一个灵魂。
“你看到的,究竟是真是还是虚幻?”
这个突然出现的身影像是自言自语般喃喃。
“既不是真实,也不是虚幻。真实和虚幻原本就是相依相存,没有了真实,便没有了虚幻,虚幻如果消失,真实也就失去了意义。真亦假时假亦真,我一梦千年,历经百世,现在我终于明白,是该我离开的时候了。”
“百世皆你,又何来离开一说?”
“他们虽然是我,但也不完全是我。我要去的,便是第一百零一世。”萧护微微一笑,他拔出妖曜剑,然后朝着眼前的灰暗轻轻一挥,周围的混沌在这一瞬间竟然全部消散。
在混沌消散的那一刻,萧护周围的灰暗全部消失,眼前只剩下了这个身影。
这时,萧护终于能够看清这个少年的真实面貌。
不仅仅是像,这个少年身上穿着的服装,还有他背后背着的那把黑色大剑,甚至是他身上散发出的气质都和萧护一模一样,就像是一个萧护的复制体。
“这就是我的第一百零一世,空荡荡的世界,这里有我的本心。我之前虽然历经百世,但是我却知道,那些‘我’和现在的我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因为他们没有我的心。而在这里的你和他们不同,你才是真正的我。“
“那么,你究竟是谁?”
“你是谁,我就是谁。”
少年皱眉:“我叫萧护,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萧护。”
萧护点了点头:“是的,只有一个。”
“那你是假的吗?亦或者我是假的?”
摇了摇头,萧护的脸上露出深沉的笑意:“假的背后,不一定是真。”
“原来如此……”
经历了百世轮回之后,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世界,之前的百世,全部都是萧护的过往,这也是他需要肩负着的东西。
“第一百之后的第一百零一世,才是属于我的世界。”
百世轮回并非简单的轮回,只有完全放下百世轮回的喜怒哀乐,才能够得到涅槃和重生。
也正是因为领悟到这一点,少年露出了解脱似的笑容。看着少年露出的那释然的笑意,萧护沉默了一会儿,最终长叹一口气:“我经历了百世轮回,所以我和你不同。”
萧护话音刚落,眼前的少年就摇了摇头,他的身影突然化为无数的光斑。这些光斑涌入到萧护的身体之中,伴随着这光斑进入自己的身体,萧护感觉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头痛。
“这是?!”
萧护感受到无数的讯息犹如潮水一样直接涌入他的大脑之中,在这讯息是无数的记忆碎片,这些记忆碎片包含有之前经历百世的不同的自己承载着的过去,而这些记忆,分别象征着萧护所见到过不同的自己经历的一百个命运。
头痛脑胀的萧护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这些记忆碎片的信息量极为庞大,简直就像是萧护重新亲身经历了百世轮回一样,这些错综复杂的记忆全部在刹那进入一个人的精神之海,如果萧护的精神力再弱一些,恐怕会直接被这些记忆碎片冲击神海,最终精神分裂。
如果不是吞噬了玄冰黑魄蛟残魂让萧护的灵魂力量得到极大的提升,萧护恐怕会直接因为这精神冲击而崩溃。不过好歹萧护承受了下来,只不过让萧护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自己要承受着这百世轮回的记忆浪潮?自己看破百世轮回,应该已经觉醒了才是。
怎么会这样?
随着记忆碎片越来越多,萧护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大海上的遇难者,起起落落,几次都堪堪承受着那恐怖的精神冲击。如果萧护还有余力观察自己的精神状况,那么他会发现,自己的精神之海竟然因为这记忆浪潮的缘故潮起潮落。
而在他的精神之海中心,竟然因此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风暴漩涡。这个风暴漩涡的力量越来越强,萧护看到这个风暴漩涡的出现后,马上就决定用全部的精神力灌注这个风暴漩涡,因为如果他不这么做的话,他的灵魂迟早会被这风暴绞成碎片!
萧护直接带着自己全部的精神力量纵身跃入这灵魂风暴之中,在他的精神力量和风暴漩涡产生冲撞的那一刻,萧护感觉自己的脑子险些爆炸。
当萧护纵身扑入这风暴漩涡之中,他赫然发现,在这风暴漩涡的内部竟然是一片星空。抬头看着头顶那璀璨的群星,萧护猛然惊觉,这里的每一颗星星,刚好代表着自己曾经经历的一世,风暴漩涡内部的星辰,不多不少刚好一百颗!
萧护看着这些象征着自己百世轮回的星辰陷入了沉思,为何在风暴漩涡的内部竟然是这些星辰?就在这时,这些群星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辉,将萧护笼罩在其中。
而伴随着自己被光辉笼罩,萧护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通过光辉进入自己的内心。
等到萧护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双眼不再是那漆黑一片,而是一双黑色的漩涡,而透过这黑色的漩涡,竟然能够看到其中百世群星散发出的夺目光辉。
“……这竟然是法则的门槛?”
发现这些光辉带给自己的讯息竟然是一丝法则之力,萧护的心情难以平复。
跟法则之力比起来,武意根本不值一提,因为法则是在武意之上的存在!一般来说,武技之中若是蕴含有一丝武意,那么这个武技的威力可以提升一个小品阶,但如果这个武技之中掺杂了一丝法则之力,这个武技的威力可以直接提升一个大品阶!
法则不能够直接攻击,但是掺杂了法则之力的武技威力会脱胎换骨。
就算是凡阶武技,如果使出武技的武者拥有一丝法则的感悟,那么这个武技的威力便能直追地阶武技!
法则象征着天地之间的规则,自然只有大能者才能够完全掌握,一旦拥有了某种法则,便说明你在这个法则的领域达到极致。法则之中最基础的是元素法则,金木水火土风雷光暗,除此之外,还有速度法则,力量法则等,在法则之中,最为神秘和强大的应该是时光法则和空间法则,前者能够让一个凡人瞬间达到不朽的境界,后者能够让人穿梭于各个时光之间。
当然,至今没有任何武者能够触碰到这两个法则的门槛,更别说是掌控它们了。
虽然说萧护在百世轮回之中触碰到了一丝法则的门槛,但是这一丝法则实在是太过于弱小,与其说这是法则之力,倒不如说这是一个武意。
不过,就算它只是一个武意,也依然不容小觑。
要知道,萧护现在唯一接触过的罗刹武意至今都没有完全掌握,仅仅只是部分罗刹武意的罗刹黑翼雏形,就能够让萧护的战斗力大涨,武意的强大程度可见一斑。
“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够拥有两种武意……这种武意是在我参悟了百世轮回之后才得到的,既然我一梦千年,就把这武意成为时光武意好了。”
在大秦帝国拥有一种武意的都是人中龙凤,而萧护现在竟然拥有了两种武意。
经过觉醒的试炼都能够获得武意,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大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