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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天意难违

当今武林中有两大世家,一个是慕容世家,一个是何府,这两大家族分别坐落于南北双向,南何府,北慕容,一南一北,威震着整个武林,另外族无可动摇。

江湖中,但凡有耳目之人,无不听说“南北双雄”这个名号的,虽谈不上名扬四海,却也算是威震武林。

江湖中,但凡有意识的人都知道,假若慕容世家没落,则北方折柱,假若何府衰败,则南方折腰。

这两大世家之所以如此的强大,概因这将大世家分别出了一位绝世奇才。

何府中出了一位名叫何龙的人,此人三十来岁,练就了一手好剑;慕容世家出了一位名叫慕容狄的人,同样三十有余,此人习得了一手好刀。此二人号称“南北双雄”,使剑的,剑法飘忽,使刀的,刀法独特。

是以,江湖上有这么一句话:何龙的剑,剑剑锁喉,剑过无痕;慕容狄的刀,刀刀毙命,刀过无血。然而江湖中,却没有人真正见过何龙抽过剑,也没有真正见过慕容狄拔过刀,见过的,都已成了他们刀尖下的亡魂。

概因这“南北双雄”乃江湖武林中两大绝顶高手,又是以兄弟相称,两大世家之间的关系又有来有往,紧密寻常,也许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吧,所以连当今的圣上也要忌惮这两大家族三分,至于其它的家族势力就更不用说了,多半对他们都是马首是瞻。

此时,正逢阳春三月,这时节:轻风吹柳绿如丝,佳景最堪题。时催鸟语,暖烘花发,遍地芳菲。海棠庭院来双燕,正是赏春时。

这一天,何府里里外外张灯结彩,上上下下忙里忙外,不亦乐乎!

一位中年男子拉着一美妇的手正在院内赏花赏景,那美妇挺着个大肚子,一旁的男子小心翼翼的呵护着。

男子一身白色长袍,腰间别着一把长剑,其容貌英俊潇洒,面若潘安;女的一袭鹅黄色长裙,面如凝脂肤如霜,说她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也不为过。

如此男才女貌,真可谓是天仙配!

突然,一位身穿灰色长袍的家奴来到这对夫妇二人跟前,拱手哈腰道:“少爷,少夫人,慕容老爷子带着慕容狄少爷来了,老爷让我知会你一声,他们正在厢房内喝茶呢!”

中年男子微微阖首“恩”了一声,道:“知道了,我马上就过去。”

那家奴转身离去,没走几步,中年男子突然叫道:“何伯,等一下。”

何伯赶紧转身,问道:“少爷有何吩咐?”

这个叫何伯的人,名叫何涛,是何府的一名管家。而这位中年男子便是何龙无疑了,也就是江湖中有着大名鼎鼎的“南北双雄”称号的绝顶高手。

何龙看了依偎在肩膀上的美妇一眼,恰此时,美妇正好微微抬头,四目以对,彼此的眼眸中都透着一份浓浓的爱意!

半响,何龙搂着美妇的手紧了紧,淡淡一笑,笑容里满是那种别样的幸福,然后说道:“何伯,麻烦你扶着少夫人回去,我这就去见慕容老爷子他们。”

何伯回道:“放心吧少爷,我这就扶少夫人回房休息。”

美妇似乎有点不舍,低低的问道:“相公,可以不去吗?”

何龙搂着美妇的手再次紧了紧,说道:“燕儿,你先回房休息休息吧!等我见了慕容老爷爷他们,打过了招呼之后就立马回来陪你。”

美妇燕儿道:“相公,我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我怕……”

何龙淡淡笑道:“傻燕儿,你多虑了,这好端端的会有什么事。慕容老爷爷大老远来我们何府做客,我们又岂能有怠慢之理?再说了,那慕容狄是我的大哥,我们更不能失了这礼数。燕儿乖,听话,你先回房休息吧!再说了,我们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小心身体!”

燕儿点头“恩”了一声,道:“好吧,相公,你可早点回来啊!燕儿等你。”

何龙怜爱的在燕儿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说道:“放心吧,我会的。”

驻足,看着燕儿远去的身影,何龙满怀一笑,笑容里满怀幸福,幸福的背后透着满满的爱。

厢房内远远的传来了朗朗的笑声,正首正坐着两位老者,左边那位身穿蓝色长袍、年过六旬的老者正是何府的主人——何华城;而右边的那位身穿紫色长袍、略显消瘦同样年过六旬的老者正是慕容世家的家主——慕容正德。

两位老爷爷的下首都坐着各自家族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那笑声正是从何华城和慕容正德的口中发出的!

何龙大踏步走近厢房,对着何老爷子行礼喊了一声爹,然后对着慕容正德行了一礼,道:“何龙见过慕容老爷爷。”

慕容正德觅着他那长长的白胡子,阖首笑道:“贤侄啊!老夫还以为你有了夫人就忘了我这个遭老头子呢!”

闻言,何龙脸微微一红,赶紧笑道:“老爷爷见笑了,只因内子有孕在身,所以……”

慕容正德一听,喜道:“哦?原来贤媳怀孕了,哈哈哈哈……好啊,贤侄,恭喜恭喜!”

何龙赶紧谢道:“多谢老爷爷!”

随后,何龙对着慕容老爷爷下首坐着的那个身穿蓝色长袍的、背上背着一口大刀的中年男子叫了一声:“大哥!”

这中年男子同样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南北双雄”之一——慕容狄。

这慕容狄同样英俊潇洒,气宇轩昂,年纪比何龙大不了几岁。

“南北双雄”不光武功出众,其容貌同样领袖前轮,江湖中,不知多少女子为之倾倒折腰。

面对着何龙,慕容狄淡淡一笑,回应道:“二弟。”

何龙向慕容世家的那些长辈们一一打过了招呼之后,然后走到慕容狄的对面坐了下来。待何龙坐下之后,厢房内再次高谈阔论起来,欢笑声不绝于耳。

陪同何老爷子以及慕容老爷子他们吃过晚饭后,何龙便匆忙赶回了自己的卧房。那里,他的夫人燕儿正坐在桌前翘首以待。

“燕儿,我回来了。”何龙匆忙推开自己的房门,然后将房门关了起来。

“相公,你说话不算数,说好了打过了招呼就回来的,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燕儿略带兴师问罪的口气询问道,然而脸色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何龙走到燕儿跟前,小心翼翼的扶起燕儿往床边走去,一边解释道:“对不起啊,我的好燕儿,本来我早就回来了的,可两位老爷子说什么也不肯,我只好在那边吃过了晚饭才离开。”

闻言,燕儿微微笑道:“好了啦相公,燕儿只是随便说说,又没有怪你。再说了,这慕容老爷子他们难得过来一趟,你作为何府的少爷,多陪他们聊聊也是应该的。”

何龙一边替燕儿脱下鞋子,一边笑说道:“我就知道我的燕儿是个通情达理的人。”

燕儿笑了笑,说了:“对了相公,你可知大哥慕容狄娶妻了没有?”

何龙摇了摇头,然后坐在床头边,道:“晚饭时我问了一下,大哥说没有。”

闻言,燕儿不免有些黯然神伤的起来。何龙知道燕儿心里面在想着什么,于是说道:“燕儿,相信大哥会找到他的真爱的,别想太多了,睡吧!”

闻言,燕儿轻轻“恩”了一声,夫妻二人宽衣解带,和床而睡。

入夜,一阵“乒乒乓乓”的嘈杂声在何府中响起,紧接着就是一阵大叫声。

“不好了,着火了,快救火啊!”

睡梦中的何龙夫妇二人同时被惊醒过来,何龙赶紧披上一件外套,对着燕儿道:“燕儿,你就躺着别动,我过去看看。”

话落,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少爷,不好了,府上着火了。”

何龙赶紧打开房门,一家丁慌慌张张的站在门外,见了何龙,赶紧说道:“少爷,府上着火了。”

何龙随手关好房门,道:“别慌,赶紧召集府上的人去灭火。”

那家丁应声而去,何龙正准备移步前往何老爷子的房间时,突然从黑暗中窜出来数位黑衣蒙面人来,并挡住了何龙的去路。与此同时,何府中传来了一阵阵喊杀声,片刻,惨叫声,哀嚎声,兵器交加声不绝于耳。何龙大惊,赶紧皱眉扫视了一下眼前的这些来历不明的黑衣蒙面人,见这群来历不明的黑衣蒙面人一个个手握大刀,来者不善。突然,何龙眼色一寒,对着站在最后面的个黑衣蒙面人怒道:“大哥,怎么是你?你这是……”

那黑衣蒙面人见何龙一眼就看破了他的身份,明显愣了一下,也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半响才哈哈一笑,随后摘下面纱并上前一步,道:“二弟,大哥也是无奈之举,今日你我兄弟的情谊怕是要到此为止了。”

闻言,何龙双眉一凛,问道:“这么说来,这场大火是你们所为?”

慕容狄点头回道:“正是。”

何龙厉声问道:“大哥,这是为什么?你我两家情谊深重,再说了,我们何府上上下下待你们并不薄,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闻言,慕容狄脸部肌肉猛的抽搐了一下,随后微微叹息一声,道:“二弟,实话告诉你吧!其实这一切并非出自我慕容世家的本意,是圣上要我们这么做的。”

“皇上?”何龙一声惊乎,随即咆哮道:“不可能,我何府并没有得罪过皇上,皇上又怎么会……”

慕容狄冷笑一声,道:“别傻了,你可知道什么叫树大招风?”

闻言,何龙寒声道:“什么意思?”

慕容狄道:“如今整个武林,就以你我两大世家实力最盛,我慕容世家又位居北方,很少踏进中原武林,可你何府就不同了,何府乃中原武林第一大世家,其它家族大部分都依附于你何府,你想想,皇上会允许你何府继续扩壮大下去吗?”

闻言,何龙冷冷一笑,道:“在我何府,从政的,心系天下苍生,一心为皇上效命,从商的,挣来的钱财大部分也都上交给了当地的官员或是救济那些穷苦的黎明百姓们,剩下的都是一群循规蹈矩的人,皇上又岂会做出如此之事来?”

慕容狄叹息一声,道:“你话虽如此,可圣上却并非如你所想的那般。中原武林,如果所有的世家都依附于你何府,你们又让圣上怎么做人?圣上的天下,却很少有人愿意听从他的,你让他如何去想?二弟,别怪大哥把话说直了,其实我们慕容世家并不想这么做的。只因皇上给家父下了一道圣旨,要我慕容家族务必灭了何府,否则就是抗旨不尊,必将诛灭九族。你也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

何龙仰天哈哈一笑,然后说道:“慕容狄,枉我平日里尊称你一声大哥,视你如亲生大哥一般,今日你们却带着这么多人因为一道圣旨就想至我何府上上下下数百人于死地,慕容狄,算我何龙看错了你。”

闻言,慕容狄胸口没来由一痛,脸色一变再变,随后道:“二弟,别怨我这个做大哥的,你我兄弟二人号称“南北双雄”也不是一两天,就因这个,我慕容狄也不会做对不起二弟的事来……”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何龙厉声咆哮道。

慕容狄怒吼道:“你以为我想吗?如果换做是你何府,皇上下旨要你何府去灭了我慕容世家,不去就是违抗圣旨,满门抄斩,你说,你会如何选择?你告诉我啊,你会如何选择?”

恰此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打开,燕儿满脸泪花,如梨花带雨般走了出来,对着慕容狄狠狠说道:“慕容狄,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我欧阳燕儿看错了你。”

闻言,慕容狄眼角猛的一颤,道:“燕儿,我……”

“够了,别再叫我燕儿……”燕儿一声厉喝,道:“慕容狄,还好我当初没有选择跟你在一起,要不然,我欧阳燕儿也将落得个出卖朋友卖友求荣的罪名。”

闻言,慕容狄胸口再次一痛,几次都想开口,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燕儿,别跟这种人废话了,从今往后,我何龙再也没有慕容狄这样的兄弟。”紧接着,何龙又对着慕容狄道:“慕容狄,你们不是奉了皇上的命令来灭我何府的吗?还愣着干什么?有我何龙在,我倒想看看你们慕容世家怎样灭我何府。”说完,何龙缓缓的抽出了腰间的配剑。

长剑一出鞘,天地必动摇!

那群黑衣蒙面人见何龙拔出了腰间的配剑,突然间有些骚动了起来,甚至一个个还往后退去,没一个敢直视何龙手中的长剑。慕容狄扫了身旁众人一眼,然后仰头微微一声叹息,片刻后对着那些黑衣蒙面人一挥手。

那些黑衣蒙面人得了慕容狄的命令,一个个轮起手中的大刀,丫丫叉叉将何龙夫妇二人快速的围了起来。

见此,何龙冷冷一笑,然后看了燕儿一眼,道:“燕儿,我……”

燕儿会意,赶紧用手捂住何龙的嘴,淡淡笑道:“相公,什么都别说了,我欧阳燕儿生是何府的人,死是何府的鬼。就算是死,我欧阳燕儿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何龙重重的点头“恩”了一声,霍然抬头,眼帘寒光爆闪,就连四周的温度,似乎因此也寒冷了几分。随后,何龙对着那些黑衣蒙面人厉声道:“来吧,今日我何龙就用你们的鲜血来祭奠我手中的这把利剑。”

说完,何龙一声大喝后便冲进了黑衣人群中。也不见何龙有什么别的动作,亦不见他使出什么奇门道术,手起剑落,速度之快,以至于那群黑衣蒙面人还没反应过来,一个个僵直当场,片刻后全部倒地,没了生息。

慕容狄扫视了那些死去的人一眼,也不见他有什么惋惜或痛苦之色,而是徐徐的抽出了背上的那口大刀来。

“二弟,别怪大哥……”

“少废话,慕容狄,你我已不再是兄弟了。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倒想看看到底是你慕容狄的刀法厉害,还是我何龙的剑法更胜一筹。”

话落,二人立刻战在了一起。一时间,“乒乓”声大作,刀光剑影,剑气横飞,十数个回合下来,始终没能分出个高低。

何龙和慕容狄也不知打斗了多久,欧阳燕儿满脸焦虑的看着正打斗中的何龙。

突然,一股淡淡的花香弥漫半空,何龙一闻,心中不由大骇,赶紧屏住呼吸,同时奋起一剑逼开慕容狄的大刀,只是,一切似乎都显得晚了点,何龙只感觉全身突然酥软无比,体内真气乱窜,就连手中的长剑也显些掉落下来。赶紧回头一看,只见燕儿脸色苍白,摇摇欲坠,赶紧冲到燕儿身边,一把扶住燕儿。

“慕容狄,你好卑鄙!枉你也是江湖中人,竟然使出这等下三烂的手段来,真是无耻至极。”

闻言,慕容狄苦笑一声,道:“二弟,如今燕儿身怀六甲,我不想杀你,赶紧带着燕儿离开这里,从此隐姓埋名。”

何龙哈哈一笑,道:“慕容狄,今天我何龙就算是死,也要拉你来垫背。”

慕容狄急声道:“二弟,别傻了,至始至终我都不想与你动手。如今你已中了江湖奇毒“七步软筋散”,如果你再强行运功,那你……”

何龙哈哈一笑,厉声道:“那又怎样?”

慕容狄催促道:“二弟,快带着燕儿走,天香谷的人就要来了,再不走,到时候你们谁都走不了了的,快走。”

闻言,何龙双眉一皱,恰此时,一辆马车朝着欧阳燕儿疾速的飞奔而来,待到了欧阳燕儿跟前时停了下来,赶车的,正是何府的管家何涛。

“少爷,少夫人,快上车。”何伯急声说道。

“二弟,还不快扶着燕儿上马车,你死了不打紧,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燕儿她跟着你一起下地狱吗?快走,这里由我挡着。”见何龙迟迟未上车,慕容狄厉声喝道。

何龙欲言又止,他知道,眼下自己已中了毒,刚才又动用了体内真气,使得毒气已侵入五脏六腑,再逞强的话,不光是自己,就连燕儿和他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枉送了性命。

天香谷的人个个都是使毒高手,江湖中绝大部分用毒之人都出自这个天香谷。只可惜刚才一时大意,竟遭奸人暗算,枉我何龙堂堂武林高手,竟也要……也罢也罢!何龙对着慕容狄狠狠说道:“慕容狄,今日之仇,他日定要你慕容世家百倍尝还。”说完,何龙将燕儿扶上马车,道:“何伯,我们走!”

“驾……驾……”何伯一甩马鞭,马车疾朝府外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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