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撩人,繁星泛滥。这晚的夜色,像个婉约的少女,迷人又温柔。
长安大街上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说热闹,敌不过千魅坊。
楼里宾客如云,门庭若市。
今夜千魅坊两位貌若天仙的清倌同夜****,这事史无前例。再说两位美人能歌善舞,余音绕梁如同天籁之音,此女子乃天上有。冲着这点,出不起钱,也应来一睹风貌。
花妈妈显得没想到反应会这么热烈,笑得见眉不见眼,门牙前那颗松松垮垮的金牙只差没被她的笑声震落。
鹤南飞站在后台,冷漠地透过轻纱看着舞台的正在舞蹈的少女。鹤南飞身材属于干煸四季豆营养不良型,为了遮掩胎记,她调制了“土黄色”的面膜,脸上“颜料”的遮掩,脸色暗黄无光,穿着灰色男装布衣,怎么看都是个身体虚弱的小厮,看不出与原来的模样有几分相似。像她这般没有“相貌”的奴才是不能进前院的,前院的奴婢不是绝色,但也是进过**,上次她进前院,是因为人手不够,这次能进前院的后台,是因为她是蜻蜓的婢女,但也不能随意乱走,坏了规矩。
上辈子蜻蜓逃走,这夜的主角只有水玲珑,可没有这番热闹。
鹤南飞转过身,便见方月脸上五官急躁得皱成一团,只差额头上没写“我要上茅坑”这几个字。
她正是前几日得了水痘三佰送吃的那个姑娘,也正是蜻蜓的病原体。
她夹着臀,步伐怪异地走向鹤南飞,额头上流出几滴豆大的汗珠子,“南飞,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送出两楼的锦诗厢房,我……肚子疼。”
在蜻蜓染上水痘这事上,鹤南飞还是挺感激她的。
虽然是坏了规矩,不过在这种缺人手的时候,花妈妈是不会过多计较的。她接过托盘,“去吧。”
方月激动得热泪盈眶,投去几个感激的眼神,“谢谢。”
千魅坊的雅间设置在二楼,坐的不是富得流油的纨绔子弟,就是贯朽粟陈的王侯将相之子。雅间围绕着巨型的舞台,可以通过专门设计的扶手围栏观看舞台上的舞姬载歌载舞。
舞台上,风韵娉婷的女子,散着一头瀑布乌黑柔亮的长发,眉间贴着梅花花钿,脸上的妆容精致妖娆,胸前只裹着一块露脐红色抹胸,两团白花花的肥肉呼之欲出,下身穿着百褶裙挂满了铃铛,赤露出玉足,舞姿大胆热情,舞动时,铃铛丁丁作响,摆动的裙摆可以看出里面白玉般的小腿,里面并没有穿亵裤。
台下的恩客眼珠子直瞪,口水直流。
“这女人真够骚。”司文昊半只脚搭着围栏上,满脸不屑,“这千魅坊花重金培养的**就这模样?浪费爷的钱。”
那女子卖力摇摆腰肢正是水玲珑。
“胸大臀肥,玩起来才够爽。”何少宁把一颗花生抛向空中,花生以一个优美的弧度妥妥地进入他的口中。他懒懒看了眼进来送水酒木讷的小厮。嗤嗤,就连个送酒小厮都长得这样惨不忍睹,食欲都没了。
“给爷倒酒。”他冷冷说道。
这个“惨不忍睹”的小厮正是鹤南飞。
司文昊从舞台上把目光转回来,“不知康兄前几日所说的女子有没有此女子美?此女子妖晓?”
被叫康兄的男子,皮肤白皙,文质彬彬。正往嘴里送酒的手一怔,目露凶狠之色,很快恢复原本温玉模样,只是那阴霾目光还是被鹤南飞捕捉到。
“小生所说的女子正是今夜****的小倌蜻蜓。”康帅身上一股书生气,别人不说,还真看不出来他会是做出这般龌龊之事的无耻之徒。
司文昊剑眉一挑,讥讽道,“哦?康兄说此女子愚昧蠢钝,对你死心塌地,妄想和你双宿双飞。还说好让咱们兄弟几个玩弄一番,如今怎么还在千魅坊献艺卖身?”
“呵呵,该不会康兄没那个魅力勾搭这小妖精吧。”何少宁不屑说道,粗声粗气对鹤南飞呼喝,“给爷捶背。”
这何少宁仗着自己是户部尚书的儿子,对康帅这种商家子弟根本就不放在眼里。自认为和康帅这种满身铜钱狐臭的人在一起,简直就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鹤南飞眼皮微眯下,放下酒壶,走到他背后动作不轻不重在他背上捶着。
康帅也不生气,一笑而过,掏出一个白玉小瓶子,“两位看这是什么?”
“这是?”司文昊迷惑,不知他像玩什么把戏,何少宁也懒懒瞟了他眼,显然也好奇了。
康帅解释道,“这是西岐独有的禁药,叫思欲淫,可让女子在床笫上放荡不羁,********,既然康某说了请两位品尝此女子,自然会兑现承诺。”
那个女人敢放他白鸽,害他在这些贵胄面前颜面无存。还居然胆大要他八人大轿娶她入门,简直就是异想天开,今夜他不玩死她就不姓康。
他眸中的狠戾尽露无疑。
“这……恐怕不妥吧。”司文昊微微担忧,他可是宁侯世子,若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只怕丢宁侯府的身价。
这个司文昊,正是装疯卖傻司子轩的弟弟。
宁侯世子一愣,把头转向鹤南飞,怒斥,“还不快滚!”
鹤南飞垂眸,“是。”
每座**都有这样的规定,不能向**下药,更不能在**和**没同意的情况下,要求**服侍多男。
康帅笑着看鹤南飞离开,似并不担心她汇报此事给花妈妈听,事实上就是花妈妈知道了,也只是敢怒不敢言,一个宁侯世子爷,一个户部尚书之子,她哪得罪得起?
“两位莫担心,这蜻蜓心性**,哪怕对她下药,也绝对不会把此事说出去。”
司文昊和何少宁相视一眼,眼中秽污下流之意不言而喻。
门外站着的鹤南飞,眸色阴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