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简易的军帐里,魏无阵呆坐在微弱的烛火前,从几名军士的口中,他得知龙萱萱在龙州城下说的话,魏无阵此时的心中像打翻了五味杂陈的调味剂,但是他不相信,或者不愿意相信士兵们所说的话。
这是军帐被撩开,行笠弓着身走进来,他左手提着一袋酒,右手持短刀,进来后一语不发的看着魏无阵。
“行大哥,你是来送我一程的吗?”叹了口气,魏无阵说道。
行笠盘腿坐下,拧开牛皮袋子猛灌了两口,然后甩到他面前,魏无阵的双手反绑着,他俯身将酒袋叼起来,仰头大口大口喝着烈酒,好像就醉了就能忘记眼前发生的一切。
“糊涂,真是糊涂”,行笠喃喃道,声音很小,似乎只有他自己听到,“魏无阵,龙萱萱一时糊涂,你怎么也看不明白呢,如今铸成大错,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魏无阵凄然一笑,“我十五岁参军,在龙家军的部队里待了二十多年,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兵,逐渐成了龙州城禁卫军的统帅,手下千万人马,也算是小有名气。”他顿了顿,继续喝了一口酒,“从前,我以为战死沙场就是我的宿命,直到我遇见了萱儿。她是那么美丽,温柔,又好像是撒了毒药的玫瑰,那么诱人,虽然直到可能会致命,但是却让我欲罢不能。”
行笠眼睛突然变得充满了杀气,他提刀走到魏无阵面前,“你知道就因为你这一句欲罢不能,多少龙州城的将士们战死,多少无辜的百姓遭殃?!就因为你口中温柔美丽的那个女人,多少妻离子散,又有多少家破人亡?”,行笠充满血丝的眼睛恶狠狠瞪着魏无阵。
“行大哥,事到如今,我也不敢恳求龙将军的原谅,更不敢面对日夜守护的龙州城老百姓,只求你一件事,我死后,请你把我和萱儿,埋在一起,就算是来世做牛做马,我也会报答你的恩情!”魏无阵双眼死灰,喃喃自语道:“我罪该万死,没脸见朝夕相处的兄弟们,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他的脸上浮现出扭曲的痛苦表情,他挣扎着,头顶住地面开始低声的抽泣。是啊,被自己最心爱的女人欺骗,做了一个万人唾弃的叛徒,这是一件让人多么难以接受的事实。
行笠啪地将短刀扔在地上,算起来,他们也是几十年的老搭档,老朋友了,而这次魏无阵铸成大错,无论怎样都是难逃死罪,龙天鸣醒来之后,默许了行笠前来处决魏无阵的请求。而当行笠真的到了魏无阵的眼前,却怎么也下不了手。在战场上,他们是英勇无畏的战士,奋勇杀敌,浴血奋战,但是面对着昔日的同伴,他也下不了手。
行笠推开幕布,立在帐外。魏无阵艰难地将短刀拿在手中,竖立着对准自己的后背,龙萱萱好像又微笑着浮现在他的眼前,依然温柔如玉,依旧美艳动人,魏无阵惨然一笑。
正在这时,帐外却突然变得嘈杂起来,马蹄声和刀剑的碰撞声在宁静的夜空响起,喊杀声和呼叫声传遍整个营地。
魏无阵愣了愣,行笠冲入帐中,啪地割开了反绑他的绳索,“司空烈阳来偷袭了,你要死在这里,还是死在战场,自己选一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