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梓走后房内气氛一度压抑。
慕昕独坐床边,顾良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茶。
“请问当时将在下从河里救出来时是否看到在下怀中的玉牌?”慕昕首先开口。
语气冷硬,丝毫不见病弱的沙哑。
“哦?”顾良也放下掌中茶杯,目光直直看向床边的男子,“嗒”地一声将茶杯扣在桌上,“这个嘛?”
尾音上扬,留给人无限遐想。
然而,这种语气已经足够让慕昕明白——令牌在这人手中。
他确定,这人有所图。
慕昕双目闭着,唇间一张一合,言语间仍然是不紧不慢的语调:“玉牌对在下十分重要,希望恩人能归还在下。”
顾良摩挲茶杯表面,并不回答。
鼻尖隐隐传来茶香,慕昕等了许久还没得到回答,只得再次说道:“恩人既然对在下有救命之恩,在下定当有所回报,至于痊愈归家之后,重金绝不会少。”
慕昕一边说着,一边蹙起眉头,心中涌上一丝厌恶。
顾良似乎来了兴趣,将茶杯搁在一边,开始与慕昕交谈:“别叫我恩人,怪别扭,我个粗汉,叫我顾三叔就行。”
慕昕摸不准这人究竟想要什么,明明这人听得和自己说的重点完全不在一块儿,他却不得不接着说下去:“所以,顾三叔能否把玉牌还给在下?”
“不不不。”顾良一听这话,连忙摇头。
这下轮到慕昕头疼了。
按理说,乡野村夫在这穷乡僻壤待久了,要的无非是高官厚禄锦衣玉食,眼前这个不为所动是嫌他给的太少还是想要其他的?
想到这一点,慕昕记起自己的身份,眼睛一眯,身上顿时散发出迫人的气势。
“哎哎哎,你别想多。”顾良看着男子眉目间泛起的戾气与戒心,撇撇嘴道,“玉牌确实在我手上,我半条腿踏进黄土的人了拿着也没什么用。”
“所以?”慕昕顺着说下去,清冷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
顾良摸摸后脑勺,颇为憨厚的说:“也没什么,不图财,也不谋官,只想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其实,顾良在捡起男子的时候只是抱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心态,当他将男子拖上岸以后,从男子怀中掉出的玉牌吸引了他的注意。
不过半个巴掌大的东西却精雕细琢花纹繁复,正面有刻有许多字和祥云,背面光滑细腻,质地上乘。
顾良自小大字不识,就是个地地道道的粗人。不过即使这样,他靠着自己的脑子也能在镇上混个好名声。
他知道这块玉对男子必是极为重要的,把男子带回家中后脑海中一直浮现自己的打算。
此刻慕昕提出的这些“好处”更是肯定了这一点。
“你也知道,我是个粗人,除了知道这块玉值点银子也想不出来有什么地方可以用。”顾良先是这样一说,打消了慕昕的顾虑,瞥了眼半个面庞隐在暗中的慕昕,眼见他身上的气势渐渐收敛,他继续道,“我就剩下这么一个女儿了。”
慕昕知道他的意思,并不接话。
顾良憋了一口气,才说:“镇上大夫诊断我活不过一月,所以,我想让你..”
“照顾你女儿?”慕昕接道。
“不!”顾良正色,“是娶她!”
慕昕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