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钱领了二千军马,来到越州城外,沈苛迎住。相见礼毕,沈苛道:“奉观察之命,城中狭小,不能容客兵,权于城外屯札,单诸将军入城相会。”钱已知刘汉宏掇赚之计,便将计就计,假意发怒道:“钱某本一介匹夫,荷察使不嫌愚贱,厚币相招,某感察使知己之恩,愿以肝脑相报。董刺史与察使外亲内忌,不欲某来,又只肯发兵五百人,某再三勉强,方许二千之数。某挑选精壮,一可当百,特来辅助察使,成百世之功业。
察使不念某勤劳,亲行劳,乃安坐城中,呼某相见,如呼下隶,此非敬贤之道。
某便引兵而回,不愿见察使矣。”说罢,仰面叹云:“钱某一片壮心,可惜,可惜!”沈苛只认是真心,慌忙收科道:“将军休要错怪,观察实不知将军心事。容某进城对观察说知,必当亲自劳军,与将军相见。”说罢,飞马入城去了。钱分付手下心腹将校,如此如此,各人暗做准备。
且说刘汉宏听沈苛回话,信以为然。乃杀牛宰马,大发刍粮,为犒军之礼。旌旗鼓乐前导,直到北门外馆驿中坐下,等待钱入见,指望他行偏裨见主将之礼。谁知钱领着心腹二十余人,昂然而入。对着刘汉宏拱手道:“小将甲胄在身,恕不下拜了。”气得刘汉宏面如土色。沈苛自觉失信,满脸通红,上前发怒道:“将军差矣!常言军有头,将有主。尊卑上下,古之常礼。董刺史命将军来与观察助力,将军便是观察麾下之人。况董刺史出身观察门下,尚然不敢与观察敌体。将军如此倨傲,岂小觑我越州无军马乎?”说声未绝,只见钱大喝道:“无名小子,敢来饶舌。”将头巾望上一捵,二十余人,一齐发作。说时迟,那时快,钱拔出佩剑,沈苛不曾防备,一刀剁下头来。刘汉宏望馆驿后便跑。手下跟随的,约有百余人。一齐上前,来拿钱。怎当钱神威雄猛,如砍瓜切菜,杀散众人,径往馆驿后园来寻刘汉宏,并无踪迹。只见土墙上缺了一角,已知爬墙去了。钱懊悔不迭,率领二千军众,便想攻打越州。看见城中已有准备,自己后军无继,孤掌难鸣。只得拨转旗头,重回旧路。城中刘汉宏闻知钱回军。即忙点精兵五千,差骁将陆萃为先锋,自引大军,随后追袭。
却说钱也料定越州军马必来追赶,昼夜兼行,来到白龙山下,忽听得一棒锣声,山中拥出二百余人,一字儿拨开。为头一个好汉,生得如何?怎生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