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贵妃这般护着齐瑶,无非就是怕八年前的事重演。永巷的大火早已熄灭,可心中从来没有忘记点燃那场大火之人,也没有忘记因那场大火而丧生的亲人。
齐瑶见贤贵妃神情涣散,摇了摇她的胳膊,“母后,永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何必每天提心吊胆,若姨娘和蓟叔他们还活着,定不想看到母亲日日战战兢兢。“
这么多年过去了,齐瑶第一次说出了心里话,第一次提及那本来是娘却要称呼成姨娘的人。
当今陛下与齐瑶生母少时相识,那时正逢还是王爷的陛下处处被人陷害,能帮他的就只有正妻的哥哥江志忠,所以只能私藏齐瑶母亲。
惠河驿站江志忠和贤贵妃的谈话,齐瑶早就听到,只是她一直当做没发生而已。
“岭南王,你让我给出不杀我的理由?那保你江家不倒,永远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何?“贤贵妃站在江志忠旁边道。
“哈哈……“江志忠看着她,不禁笑了,“且不论我妹妹是当今皇后,就拿我与陛下的兄弟之情来说,我岭南王的位子本来就高贵无比。“
贤贵妃摇了摇头,笑了笑,“王爷,陛下可是杀了亲兄弟坐上那个位置的!“
江志忠立马收住了笑声。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他能不懂?
“可以同患难,不能共荣辱。我姐姐就是最好的例子。为了他甘心背着世人嘲笑,住在永巷,为了助他登上大位,不是曾找过你吗?你和我姐姐也是一同长大,你对她的感情可能就她自己不知道,那时的陛下可清楚的很吧!“贤贵妃看着江志忠脸部阴云密布,接着道:“当然,你妹妹是皇后,可我怎么听说她有一个儿子死于非命呢?如今只有个病殃殃的公主吧!“贤贵妃继续分析道:“我若能安全回宫,加上你助我儿子登上皇位,别说岭南王,就是让你摄政又如何?“
摄政,不就相当于把权利给了别人吗?这么做恐怕不是活命那么简单。江志忠反问道:“对我倒是很有好处,你似乎在干吃力不讨好的事,你想干什么?“
贤贵妃突然激动起来,“这个世界有比命更重要的东西吗?一个活命,二是偿命。“
江志忠吓了一跳,他没想到一个女人疯狂起来竟如此可怕,不由得四肢毛孔张大,浑然一抖。
听见所有谈话的齐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才去了马圈遇到了接下来的事。
贤贵妃也没想到齐瑶一反常态,提起永巷的事。贤贵妃和齐瑶母亲长的极其相似,连身边亲近之人都有弄混的时候,何况那日去永巷找齐瑶母亲的陛下喝了点酒。
贤贵妃对那时的陛下是有爱慕之意,可从不逾越,谁想喝醉酒的陛下错当她是齐瑶之母,发生了男女之事。
知道真相的齐瑶母亲,并没有责怪,两人共侍一夫。贤贵妃只当自己姐姐是无可奈何,却不曾想永巷那一晚,姐姐为了救齐硕,替他挡住了刺客无情的一剑,命葬火海。
所以她才将姐姐视若珍宝的齐瑶看的如此小心,不是太过疼爱,是出自亏欠,欠的是一条她还不起的命。
“他们死的那么惨,我若过的太幸福,是不是显的对不起他们。“贤贵妃回道。
“咳咳……“齐瑶听了这话,咳了起来,贤贵妃又忙拍着她的背安慰,“这是大人的事,和你没关系,你就让你自己过的舒坦就行。“
估计世间最难做到的就是视若无睹至亲至爱之人的痛苦吧。齐瑶听了既无语又无奈。只求快快好起来不连累千千和李嬷嬷。
小年那一日,魏国独孤豪如约而至,求娶齐雪的事瞬间炸开。正月十五之前独孤豪都会留在齐地,静候佳音。
齐魏素来不合,所以才有岭南王威正八方的势头,求亲只是另有目的罢了。江皇后为了这事寝食难安,更何况这事既然是自己哥哥同意的,只能叫来江景枫问问虚实。
“姑母不要着急,陛下不会同意的。“江景枫慢慢道来。
“为何?“
“自古将公主嫁入他国都是因国难当头,万不得已寻求和平而用的手段罢了。如今陛下若答应,就会显的大齐无能,就算是面子上陛下也不同意,何况文武百官更是不会同意。“江景枫仔细分析道。
“那兄长这一出是为何?“江皇后还是不放心。
“募兵一事姑母应该知道吧!这招来的兵为何人所用,还有日后定会为练兵准备钱粮兵马,这里的好处可不能落入外人手中。“
江皇后也出生将门,对这还是略知一二,顿时明白,“哥哥只是为了让魏国找一个借口出兵,这样陛下不得不重用哥哥,到时这三万人马用来支援的话,就有到了哥哥手中。“
“姑母英明。“江景枫夸道。
齐雪一直在病重,这件事估计还被蒙在鼓里不知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