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季做了最坏的打算,许穆清看到江季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凛冽,顿时呼吸一滞,他……生气了?是因为我把他喊起来吗……许穆清顿时有些难过,遇到事情他总是会先想是不是自己不对,因此养成了软弱的性子。此刻的他看着江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自己总是这样,连这样一件小事都处理不好。许穆清厌弃着自己。
不对!无论怎么说都应该是没有管好自己猫的他有错,我为什么要感到抱歉……但是这样想就像是为自己找借口一样。许穆清无法从自己思绪的漩涡里跳出来。
“喂,”下面的同学小声讲,“江季,许穆清生气了,你小心喽。”
一言不发、紧锁眉头的许穆清在同学看来是在生气。江季不理解,为什么前一刻还在开玩笑似的和猫道歉,下一刻就生气了。
“下课来办公室,先坐下。”
许穆清只得暂时忽略眼前的事选择继续上课,当声音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与温和,刚才紧张的气氛也随之消散。而那只猫就这样在讲台上一直睡到了下课。
课后,江季跟在许穆清后面往办公室走,此时的他到比平时显得精神了许多,但精神的来源却不是令人期待的。
许穆清并不太会批评人,也不会针对一件事侃侃而谈,一路上他都在紧张地做心理建设:我要严厉起来,严肃地指出学生错误,放轻松,我是老师,他是学生,不要紧张……他尽量做到不急不忙地进门,坐下,放书,喝水,故作镇定地一边收拾桌面一边问道:“刚才课上你的猫很活跃啊。”
“我也不想让它捣乱。”江季时刻观察着许穆清的表情,希望从中看出点什么。
“你如果不能管好他,就不要带来。”严厉起来!许穆清上下打量了江季一遍,说道:“站直了,年纪轻轻就弯着腰。”
“对不起,老师,我的猫给你添麻烦了。”江季挺了挺胸,他习惯于一副没精神的样子,就算直了直腰,依旧没多大改观。“但是,它不是我能管得了的,我不带它来,它会悄悄跟过来,我让它怎样,它从来没听过。”
“……”许穆清一时无言。
“它从来没在课上做出过分的事,虽然有些同学会逗它,但也没怎么扰乱老师上课。今天它似乎有些兴奋,看见老师就跳上了讲台,后来就睡觉了,但也没有怎么样。”
的确,这只猫并没有怎么样,只是自己太笨了。现在被学生三言两语就逼得无话可说,也是因为太笨了。许穆清更厌弃自己了:我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当老师?
办公室里还有同事,还有学生,我在这里被自己的学生弄得无话可说,太丢人了!自己真是太没用了!别人应该也是这么想的。许穆清又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江季,以后……尽量……管好自己的猫,回去吧。”许穆清斟酌着字句,断断续续地强撑着发出声音。
江季看到许穆清渐渐紧锁的眉头,原以为他还在生气,却听到逐渐变弱的声音。他看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尴尬一直盯着电脑的许穆清,觉得许穆清不是一般的内向,可以说已经无法简单地用“内向”这一个词来形容他弱气的性格了。
像自己欺负他了一样,让人很不爽。不过这么弱的一个人来当老师也真是有意思,连训学生都不会。江季没有走,他很想知道,面对有人故意刁难,许穆清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