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夜儿……”握着手里的药瓶，凤帝眸子半垂，双鬓的斑白，越发的显眼：“原谅父皇，好不好？父皇真的不知道当时……凌儿她……”中毒了？
“不好。”脚步仅仅顿了顿，凤夜歌挑了挑眉，转身，看着凤帝：“从你选择了皇位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被祈求原谅的资格。”
手指轻轻地一扬，凤凰玉静静地放在凤帝的面前，“凤凰玉，还你。从此以后，路归路，桥归桥，我们不再是父子。”
“夜儿……”
风静静地吹着，凤帝低声的轻喃，在凤夜歌的耳边，轻唤的响起，然而依然没有唤住凤夜歌的脚步。
意识缓缓地复苏，飞扬缓缓地睁开琉璃眸，迷茫的看着四周，不期然的对上了一双灰瞳，眸子微微眯了眯，飞扬静静地望着他看到她醒来时，嘴角微微勾起的一抹笑意，木雀半面在他的脸上越发的清晰。
风轻轻地拂过额际，闭了闭眸子，突然，昏迷前的一幕，又清晰地回到了飞扬的脑海里，雪白的玉臂，如玉的容颜，纷繁交织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让她的心猝然收紧，撕心裂肺。
嘴角紧紧地抿了抿，动了动，飞扬却发现全身无力，张了张嘴，望着一旁的木青尊，声音有些沙哑，“你给我下毒。”
肯定的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疑问。
她是熟悉毒药的，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被下如低能的毒药，软筋散。
木青尊修长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看着静静地望着他的琉璃眸，灰瞳里闪过一抹怜惜，手指快速的拂上面容，木雀半面被拿了下来，露出了一张飞扬极为熟悉的俊脸。
依然俊朗的面容，却又是飞扬并不熟悉的风姿，多了飞扬不懂得的霸气，距离在一点点的加深，飞扬在最初的惊讶过后，眼神渐渐地恢复了冷静，极轻的唤了一声：“师兄。”
“师妹。”怜惜的拂过飞扬的脸颊，微微一侧，飞扬躲开他的碰触，琉璃眸里闪过一抹迷离，连她自己都不懂从木青尊揭开面容的那一霎那，她突然有一丝迷茫，仿佛每个人都有秘密，都不再是她一开始就认识的了。
夜是如此，师兄……也是如此……
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她真的不懂了。
好累，微微闭上眸子，飞扬疲惫的什么也不想再想，“师兄，给我解毒。”
“师妹……”犹豫的望了望飞扬，木青尊开口：“师妹，和师兄回木雀国好不好？”
“不好。”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让木青尊的灰瞳微微顿了顿。
“师妹，凤夜歌他这么对你，你还有什么留恋的？”脱口而出的话，没有经过大脑，说完，木青尊就后悔了，看着飞扬突然煞白的脸，嘴角动了动，终究吐出了一句话：“对不起。”
嘴角嘲讽的扬了扬，飞扬依然没有睁开眼，“师兄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你说的很对，他这么对我，我有什么好留恋的，但是……”
顿了一下，飞扬的琉璃眸猛地看向木青尊：“并不代表，我一定要去木雀国！”
“师妹？”不解的看着飞扬带着疏离的眸子，木青尊的心微微颤了一下：“师妹可是在怪师兄隐瞒身份？”
“没有。”
再次疲惫的闭上眼，飞扬感觉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离了一般：“师兄，再说一次，给我解毒。”
“师妹，我……”
木青尊的声音未完，突然国师走了进来，凑到他的耳边，低声轻喃，木青尊俊朗的面容上有着一抹犹豫，然而当看到飞扬有些倔强的脸时，灰瞳深深地闭了闭，猛地睁开，站起身，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定一般：“好。”
好？是解毒吗？半抬起头，琉璃眸睁开，飞扬看着木青尊，然而，木青尊的下一句话，却让飞扬的心猛地一顿：“师妹，师兄一定要带你回木雀国，就让师兄自私一回吧。”
转身，绛紫色的长袍，带着一抹坚决，硬下心肠，朝国师摆了摆手，“开始吧。”
“开始什么？”疑惑打在飞扬的心头，不解的话脱口而出。
“望月极限。”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让飞扬的瞳孔紧缩：“师兄！你不能如此，你不要让我恨你。”
望月极限，袭月而生，袭心三分，极限破解，入世望尘，一切重生。
师兄，你怎可如此对我？
月凉如水，淡淡的透过窗阁照在飞扬的身上。如最纯粹的银光辉洒，然而，此时此刻，飞扬没有一点欣赏的心情，琉璃眸溢满冷漠，没有表情的望着背对着她的身影，心冷到了极致。
这就是她唤了十年的师兄，竟然要对她用望月极限，是她听错了，还是这个世间太冷漠，不懂？她真的……不懂了……
缓缓地闭上眸子，飞扬只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除了疲惫，什么都没有余下……
朱唇紧抿，飞扬不再看木青尊一眼，“师兄，你真的就这么恨我？”
低沉沙哑的声音有着浓浓的倦意，似询问，又像似轻声地低喃，却让木青尊的心一痛，师妹，师兄哪是恨你？
师兄只希望给自己一次机会，让你只记得我，师妹，原谅师兄，让师兄自私一回，既然凤夜歌他不珍惜你，师兄一定会好好的待你，忘了他吧。
幽幽的叹息了一声，木青尊向身后的国师摆了摆手，“开始吧。”
低沉溢满怜惜的声音传来，却是让飞扬的心彻底冷到了极点，嘴角自嘲的笑，缓缓地勾起，冷漠、哀伤。
月色越来越清晰，满月的辉光透过窗格洒在飞扬的身上，飞扬全身都像是笼罩在朦胧之中，泛着圣洁的光芒。
拿着木雀石，国师苍老的面容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抬起头，眸子看着满月，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长袖一拂，身上的袍子随着他的动作，像是被风打散了一般，全身笼罩在淡淡的银光中。
木雀石放在飞扬的头顶，布满皱纹的手，在空气中画出几个诡异的字符，嘴里喃喃自语，蓦地，只见原本处于静止状态的木雀石，仿佛有了灵气一般，在飞扬的头顶回旋，像是在吸收月光，又像是在吸收飞扬全身的气息。
不多时，月光仿佛穿透了木雀石一般，砰然挥洒着皎洁的光芒，打在飞扬的身上，照的整个房间亮如白昼，突然，猛地睁开眼，飞扬只感觉全身仿佛被打碎了一般，入骨的疼痛，仿佛在蚀骨，又像是骨头被捏碎的感觉。
朱唇被咬的泛白，飞扬的整个小脸白的没有一抹血色，白皙的手指紧紧地攥着，指尖入肉三分，血缓缓地顺着指缝一点点的流出。
“啊……”凄厉的叫声，伴随着痛苦从飞扬的口中溢出，贝齿紧咬，飞扬猛地转过头，深深地望了一旁的木青尊一眼，眼神复杂的，让木青尊的心猛地一扯。
疾步向前，木青尊却被国师拦住，“皇，你不可以过去，此刻过去，舞姑娘恐有性命之忧。”
猛地拽起国师的衣领，木青尊的眼神里有着疼惜：“为什么会这么痛？你是如何办事的？”
“皇。”国师面色平静的看着木青尊，“皇不必着急，只需片刻就好。”
“但是……”木青尊怜惜的看着不远处陷于疼痛中的飞扬，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做的这个决定了，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师妹……
蚀骨的疼痛依然，全身的骨头仿佛要撕裂开来一样，脑海中莫名的陷入了一抹朦胧中，突然，就在飞扬脑海中的印象若即若离时，手臂上的凤凰印，在此时却传来灼痛之感，仿佛要破体而出一般。
意识朦胧间，飞扬感觉到自己仿佛在动一般，嘴角紧紧地抿着，疼痛似乎减轻了一些，飞扬睁开眼，入目的是耀眼的红光，与月光的清辉交相呼应，飞扬的心却渐渐地静了下来。
缓缓地动了动身体，飞扬诧异的看着自己，身体竟然可以坐起来，转过头，看向一旁的木青尊，却见他们睁着惊愕的眸子望着她，眼神里闪过错愕、难以置信。
木青尊难以置信的看着不远处被一只火凤凰拥着的飞扬，确切的说，是一个魂魄，木青尊看了看床阁上静静地躺着的面无血色的飞扬，再看了看笼罩在红光中的少女，心在恐惧，此时的木青尊丝毫不敢眨眼，他怕她一眨眼，下一秒那只火凤凰就会把师妹带走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