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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书记去哪里了(3)

晚饭后,躺到床上的那一刻,我跟贾红讨论起了这个阶段发生的事情。我说:“我该怎么办呢,老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贾红说:“什么不是办法,你准备与李耕翻脸吗?”我说:“怎么会呢!”“既然不会,你就沉住气,他过一段时间就麻木了。”我说:“咋就成了我不安呢,我又没做亏心事。”贾红说:“谁知道呢,你说没做就没做啊!”我说:“那还要我怎么的,要我把心肝肺割开了给你看啊。”“你割开吧,我倒要看看你肚子里有哪些花花肠子。”“我的花花肠子再多,也不如你的一个小拇指头啊。”贾红说:“你知道就好。”我说:“我不仅知道我的老婆花花肠子比我多,还知道我的老婆喜欢小白脸呢。”“你知道又能怎么着?你不要落井下石好不好,人家李书记这事上虽说做得不对,可你也得为人家想想,那是在哪里啊,唐如萍怎么跑到李书记的屋里去了呢?她贱呢。”我一想贾红说得也对,看来这是小唐的不对了,母狗子不撅尾,公狗子敢抬腿?她怎么就跑到李耕的宿舍去了呢,这还真是个问题。可是我又想到了那个晚上,李耕不是同样也到唐如萍屋里去了,这又算什么呢。他们到底是谁在勾引谁呢?哎哟,这事情想想都他娘的头疼,我他妈的这是在做什么呢,有时间做点正事好不好?想着想着,我就有点累了,旁边的贾红已经有了轻轻的鼾声。

早上上班后,碰上财政所工作的本家弟弟,他让我抓紧时间去领工资。我说打个电话就过去。

结果,我的电话没打,许新的电话就打来了,问我寄的样书收到了没有。我说收到了。她问感觉怎么样,我说别提了。许新就问怎么了,我不想说,说见面的时候再告诉她吧。

我匆匆地去找财政所的本家弟弟,他让我去领工资已经好几次了,我总是没有时间,今天有点空,先过去看看。结果本家弟弟到卫生间去了,我只好坐下来等,顺便拿过一张报纸浏览。刚一翻开,一张纸片从里面溜了出来。我顺便捡起来,原来是一张发票,我把它放到桌子上。这是一张会议费单子,上面盖着太平宾馆的章印,我不由得又重新看了一眼。不错,是太平宾馆的,有两万多块,项目名称为会议费,我再看那日期,竟是我们在宾馆给李耕他父亲祝寿的日子。我的好奇心就来了,我想这发票怎么来到了这里,发票上还有李耕的签字,想问又没有人,就把发票重新放到报纸里。这时我的本家弟弟也回来了,寒暄完毕,就直奔目标而去。签完了字,该拿的钱装到了口袋里,正准备与他告别,不料这时本家弟弟突然问:“哥,你有没注意到我这里一张单子。”我说:“什么单子?”弟弟说:“一张发票啊,刚才好像还在这里的。”“哦,我刚才看到报纸里有一张,是不是?”“在哪里?”弟弟问。我说:“你把报纸抖一抖就是了。”结果那张发票就掉了出来。我说:“什么东西,很重要吗?”他说:“也不是很重要,只是不要没了。”弟弟的话很是隐晦,我也不好多问,便告辞了。我想这也许是他的难言之隐,那张发票,我记得清清楚楚,老齐开出来的,现在转到弟弟他们财政所怎么回事呢,说不定李耕要找他处理呢。

我不想作各种各样的猜测,也没有时间在这里胡思乱想,我得到地区去,江老师要给我补课呢。前一阶段由于时间不凑巧,练功落下了不少,江老师就说要我补回来,没有时间怎么补啊,这不原先定下的星期六补课的事眼看着就黄了,我能沉得住气吗?关键时刻啊,说什么我也得坚持下去。

我的鼻子有点酸,感觉有点不对劲儿,从早上起来就觉着呼吸道很不舒服,可能是夜里着凉了。办公室里又没有备用药,我只好上路了。

公交车上,传呼机响起来,贾红打的,可我没有办法回复。这就是我不想带传呼机的原因,甭管是谁,只要知道你的号码,你收到了信息就得回复,不然那头会无休止地等待。这对你来说是一种折磨,我不想接受这样的折磨。可这信息是我的老婆来的,贾红的意思是让我上完课后抓紧回去,中午她要请一家人吃顿饭。我无法回复,再说我也不知道课程什么时间结束,这样的任务我无法完成。贾红就是这样,一切都是命令式的,她想起什么就干什么,一切随着自己的意愿,完全是一副公司经理的做派,不允许别人有任何的违背,可我这里却实在脱不开。

江老师似乎也开始与我作对,见我有点感冒,他就开始带功给我诊疗。我不知道带功能不能包治百病,但看他的那个认真劲儿,我不能给他的积极性泼冷水。我没有时间,但又不能拂了他的好意。

“有感觉了吗?”

“似乎有点。”真正有没有感觉,我也不是十分清楚。

“我感觉到了,你的身体在抵触,放松点,就像平时一样。”

我机械地作着配合,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如果没有积极的态度,怎么能治好病呢。

“说说你的感觉。”

“我的感觉……好像我的头疼得更厉害了。”

“这就是说,功力与病菌正在进行战斗,战斗结束,也就不疼了。”

我说:“是吗?江老师,你都成了军事专家了。”

江老师并不理会我的话:“你现在可以站起来了,按摩大椎,风池给氧,做深呼吸。”

我按着江老师的要求去做,江老师似乎着了魔,一个上午,都在不停地讲功、练功、按摩。我大汗淋漓,后脑勺也似乎不疼了,江老师就问:“现在还疼吗?”

“不疼了。”

“战斗结束了。”

我说:“病好了。”

身旁的学员们感到很灵异,都纷纷跑过来询问我的状况,我如实相告。大家纷纷赞叹,说懵懂功还真能治病呢,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这样的事实,江老师更是借题发挥。我说:“天不早了,我必须尽快地赶回家去,不然的话,贾红会发神经的。”大家就起哄,这倒不是我怕贾红,问题是她好不容易安排这样一个场合,我不支持就不合情理了,毕竟是一件好事嘛,星期天大家围坐家中,其乐融融,好幸福啊。

我把江老师给我的新资料装到包中,临了江老师又将一包信息茶送到我的手里。我故意说:“江老师,我是不喝茶的。”江老师说:“这不是你乐意不乐意的事情,这信息茶关系着你练功的成败,莫当儿戏。”我说:“江老师,我知道了,我回去一定好好地喝茶,确保练成。”大家就笑,笑我对江老师打的包票,我想这有什么可笑的,如果真能如江老师所说,能成功的话,就是喝再多的信息茶我也乐意。然而,许新还是说这功有点太幼稚,但也许只有幼稚才会更能体现懵懂功的本来含意。大凡懵懂都是与幼稚、原始、混沌纠结在一起的,人生的大彻大悟与返璞归真并没有本质的矛盾,相反,两者综合在一起倒成了一种超乎寻常的境界了。

家中的团圆饭并没有照常进行,因为迟迟接不到我的回复,贾红就把菜买回来等到晚上一块吃。这次,所有的家庭成员总算是凑齐了。这是贾红来到这个家庭后的第二次全家聚餐。第一次是由我的老爹组织的,那个时候我们刚成家,对一切都懵懂无知,只知道跟着凑个热闹;而这一次,则是由贾红提出来,我们都长大了,家里的事情不用长辈们操心了。我大哥和大嫂早早地就下了厨房;侄子小超则在院子里忙得一头大汗,灰头土脸的,这个年龄正是疯野的时候;而我的父母和奶奶端坐在座位上,享受着全家相聚的这一刻。

贾红的身体有点不便,尚不至于影响到她的行动。她是那种利索的人,这一点上她与我的母亲相似,属于干事麻利,不知疲倦的那种。看看桌子上的菜就知道了,这一桌饭大家吃下去注定一辈子要刻骨铭心。贾红就是这样的人,不干则已,干就干出个名堂来,否则还不如不干呢。

饭桌上贾红更是尽显她见多识广的本领,举手投足之间,体现着一种优越和从容。她不停地给奶奶夹菜,仿佛那就是她的亲奶奶,对我的老爹老娘,她也亲热有加,老爹老娘就高兴了。他们都是干出来的,自然喜欢能干的媳妇,这或许就成了文家一个不变的传统,他们与贾红惺惺相惜,老爹老娘焉有不喜欢之理。只是有句话我没有说出来,这次聚会应该把贾红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岳父母请到这边来,共同欢聚一下,两位老人眼前就贾红一个女儿,她出嫁了,他们膝下未免也冷清了些。谁知我还没有提出我的想法,就被后面的事情打乱了,两位不速之客悄然而至,大家都站起来——李耕和唐如萍不请自到。

对于不请自到的两位客人,我的老爹显出极大的热情。也许都是党政部门的缘故,我的老爹一下就认出了李耕,他们就像老朋友,落座后拉起了家常;而我则不得不起身把我的奶奶安排到一边先去吃饭,她老人家是受不了长时间的闹腾的;贾红则迅速地拿了两套餐具,摆放在李耕和唐如萍的面前。我揣测着今晚两人的来意,我想这是开始联合行动了,我最怕的就是这些。我这该死的眼睛,什么不能看啊,偏偏看到李耕和唐如萍的那些破事,我懒得知道这类事情,可李耕却不让我空闲。他的担忧成就了我的烦恼,我哪有那心思去管这些乱七八糟,贾红则不断地插科打诨,试图冲淡桌上的紧张和局促,倒是李耕显得有点满不在乎。他说他与小唐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贾红和老人家,没想到影响了一家人的团聚。我的老爹说没事没事,星期天我们经常聚的。我则感到深深的不安,看到唐如萍搬进来的那些礼品,我的心里如同翻倒了五味瓶子,这都是些什么事啊!贾红似乎看出了我的尴尬,便举着水杯提议与李耕和唐如萍共同干一杯,李耕很是爽快,举起杯一饮而尽。我也生怕与他们对上目光,举起杯来了个底朝天,然后我就傻呵呵地笑。唐如萍站起来走到我和贾红的面前,提议我们追加一杯,没有办法,我只有喝下去,在我的家里嘛,没有拒绝的道理。那两人很是高兴,似乎忘记了他们的目的,反倒把我的老爹冷落了,不一会儿,老爹便借照顾老人为由离桌了。我大哥这时参加进来,我们大家的脸开始红扑扑的,心中的尴尬也忘却了,直到喝得李耕罢手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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