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仙剑很快就带着二人,来到了灵秀峰半山腰云自遥的简易洞府里,云自瑶御使法决打开洞门,二人便走了进去,云离回头往后看,天色已经黑了下来,群山都掩映在夜色里,不复白天的壮观景象,反倒黑静的有些让人害怕,想到云自瑶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在这里修炼,不由得有些心疼怜惜。
“离儿,你在石凳上坐着,瑶姨准备晚饭。”
二人进入洞府后,云自瑶对云离说道,说完就从储物袋里取出一口石锅放在地上,再取出云离白日所见的元阳米倒入其中,接着手划法决指向石锅,便有无根火焰自锅底燃起。
云自瑶在那煮元阳米,云离就在旁边看着,有一种家的温馨,同时心中不由感慨:
“仙家法术就是好用,煮饭都不用烧柴!”
正在想着,突觉下腹一阵翻腾鼓胀,心道一声:
“不好!”
收腹提臀,往外跑去。
云自瑶见他如此,心中奇怪,忙问:
“怎么了?离儿!”
云离脚下不停,头也不回,答道:
“如厕!”
云离有些害羞,毕竟他的意识是个成年人,同时心底有淡淡的郁闷:
“修仙的时日太短啊!尚需吃喝拉撒!”
云离一溜小跑来到了洞府外的石台上,就着洞内的微弱光芒观察了一圈,很快选定了地方——洞府右侧,石台边缘与山体相连的地方,太远了怕掉下去,而在石台上更是不行,这里有没有水能冲走,第二天若是让云自瑶看到,让他情何以堪!
腹中感觉更加强烈,刻不容缓,云离慌忙宽衣解带,脚踩石台,臀悬于外,手扶山壁蹲了下去,一阵释放后,云离觉得神清气爽,想到随后几年自己都要如此,石台下的花草,应该会很茂盛。
解决完之后,云离又有些傻眼,自己两手空空,该如何善后?但看到随风摆动的冰桑树,才找到了办法,半蹲着走过去摘下一片,一擦,透心凉!
解决完个人问题之后,云离又回到了洞府里,而这时云自瑶已经煮熟了元阳米,盛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离儿,过来吃吧!”
见他进来,云自瑶指着桌边石凳对他道。
云离依言走过去坐下,发现石桌上摆了两幅碗筷,自己面前的碗里盛满了元阳米,而旁边云自瑶的碗里只有小半。
“我已是筑基期,所需食物很少,这些已经够了。”
似乎看出他的疑惑,云自瑶解释道,说完催促云离吃饭。
云离一通发泄后,正是饥肠辘辘,很快大快朵颐起来,不一会便吃完了,而对面云自瑶也刚刚放下碗筷,张口吐出一口浊气,见云离惊奇的看着她,对他解释道:
“修士练气有成以后,便可点燃自身法力,在丹田凝聚真火,吃下的东西都不再用脏腑,而用真火炼化,也不再用如厕,只需将浊气吐出即可。”
二人吃完,云自瑶收起碗筷,对云离道:
“离儿,以后晚上你睡在这寒玉床上,我在旁边打坐即可,这寒玉床能刺激你体内产生精气,加快你炼精的进度。”
云离看着这散发寒气的玉床,与身边清冷绝色的女子,突然觉得有些熟悉,想起这一幕像极了现代社会,金庸先生笔下的杨过和小龙女。
抛开杂念,云离上了寒玉床。
“嘶——”
刚一接触,一股彻心寒意传来,冷的他只打哆嗦,云离不敢怠慢,赶紧摆起了抱元归一势,在上面修炼了起来。刚开始冷的刺骨,静不下心来,无法感受到腹中精气,慢慢的寒气渐盛,四肢都感受不到了,后来连整个人都无法思考,心思反而空灵了起来,渐渐忘却寒冷,忘却外物,一点温热,浮现腹中,缓缓壮大。
旁边云自瑶见云离终于安静,也入定了起来。
清晨,云离自深沉入定中缓缓醒来,睁开眼发现天已渐亮,洞府外有“叽喳”鸟鸣响起,清脆悦耳。扭头看向旁边,云自瑶还在入定中未醒,云离就大着胆子,仔细观察其她来——
云自瑶盘腿坐在蒲团上,手放两膝,腰背挺直,摆了一个五心向天势,绝色的脸庞安静、祥和,一双美目闭着,静谧如画。
似能察觉有人观察她,随着睫毛煽动,云自瑶自入定中醒了过来,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与云离偷窥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啊!瑶姨你醒了!”
短暂的对视之后,云离慌忙的移开目光,偏过头去,心中如小鹿乱撞,好像做坏事被人发现一样,赶紧出言掩饰。
“恩,离儿你醒的挺早。”
云自瑶到不觉得有什么,必竟他不知道,对面幼小的身躯里,是一个成熟的灵魂。
云自瑶说完站了起来,又对云离道:
“瑶姨现在做饭,吃完了,送你去启蒙堂。”
云离点头说:
“好!”
——
二人吃完后,云自瑶就御剑送云离来到了启蒙堂,目送云离进去后,她才御剑离开,到傍晚时分再来接,如此这般,循环往复,不觉,日升月落,五年时间,悄然而过。
——
启蒙堂戍班里,老道孙邈站在长桌前,表情严肃,五年时间已过,他倒没有什么大变化,只是看起来更苍老些。
“今日大测!以检验这五年里你们的学业成果,务必认真对待,班长分发测题!”
孙老道说完,云离就从自己的蒲团上起身上前,拿了测题,一一发给众人。
五年前,启蒙堂开课月余后,云离因为比其他人老成,被孙老道选作戍班班长,协助他教学授业。五年后,云离已从昔日的幼童,长成了一个少年,身姿挺拔,眉目清秀,飞扬洒脱中带着一股少年人少有的稳重。
发完测题后,云离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盘腿坐好,开始仔细观察起来。
测题共有三张:
第一张绘制一千八百种基础符纹中的三十种。
第二张刻画三千六百道基础阵纹中的五十道。
第三张写出八千一百样常用灵药中九十样的名字、性状以及功效。
看完后云离运笔如飞,开始答了起来,在过去的五年时间里,他因为有着成人的灵魂,所以学习更加刻苦,更加认真,早已对这些烂熟于胸,是名副其实的修仙界学霸。
“咚!咚!咚!”
一阵手指敲击木桌的声音传来。
云离正在专心答题,不长时间他已做完大半,听到敲击声,便扭头向旁边看去,见王大钟正焦急的看着他,目露祈求之意。
五年过去,王大钟也长成了一个少年,模样倒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更加胖了。这五年里,两人也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王大钟为人敦厚老实,只是学习差强人意,过往每次小测,都要抄袭云离,这手指击桌声,便是暗号。
云离抬头,小心的看了前面孙老道一眼,见他没有注意这边,便将已做完的测题递了过去,王大钟飞快的收了起来,压在自己的测题下,只露一角,然后抄了起来,动作一气呵成,熟练至极。
王大钟抄完后,趁着孙老道没看见,又将测题还了回来,云离收回后不久,更远处又传来“咚!咚!咚!”一阵敲击声。
云离听见,不由面露微笑,心头莞尔,知道是过道那边的炎如玉再给王大钟送信号,要抄袭他的答案。五年过去,昔日的傲娇小丫头,已经长成了少女,身材窈窕纤细,脸庞洁白如玉,上嵌一双眸子,黑白分明,看起来虽还稚嫩青涩,但已初现倾城之貌。
只是虽然长得好看了,但还是一贯的泼辣,向以欺负王大钟为乐,而王大钟也甘之如饴,喜欢被她欺负。在云离看来,两人已是有了朦胧的情愫而不自觉,只是不知这段美好的懵懂最后会怎样,毕竟修仙长途漫漫,而两人又身份差距巨大。
云离想着,笔下却不停歇,不长时间就做完了测题,正准备上交给孙老道时,那边却已经有人先交了,正是欧阳必婴。
不愧父母都是金丹真人,基因良好,五年过去,欧阳必婴长得越发俊俏,面如冠玉,唇红齿白,微挑的剑眉,紧抿的嘴角,丰神俊秀中透着孤傲,只是性子还是一如既往地要强,凡事都要争第一,可每次测试都不如云离,长居第二。
云离上去交完测题后,就回来盘膝打坐。早在三年前他就炼精大成了,五脏相连,八脉俱通,上下连贯,得见神庭。而据他所知,戍班里第二个炼精大成的就是欧阳必婴,比他晚一年。
不出所料,那仙魔珠也随他来到了这方世界,还是紧紧地包裹着他的本命灵光,缓缓旋转。炼精大成后云离也没有停止修炼,而是持之以恒的运转精气,温养五脏,锤炼经脉,他知道这好比建高楼,地基打得越好,才能建得越高。
云离打坐入定时,其他人都陆续交了卷,孙老道就在上面批改了起来,待最后一人做完时,他也差不多批改完了,然后排了一下名次,公布出来。
不出所料,云离依旧是第一,欧阳必婴仍是万年老二,第三名却不是直接抄袭云离的王大钟,而是倒把手的炎如玉,原来每次测试时,炎如玉都要求王大钟必须比她少做一题,不然后果很严重,而王大钟每次都很听话,这次想也不例外,所以排在炎如玉之后,是第四名。
孙老道念完最后一名,停顿了一会,然后说道:
“这次,我就不惩罚那几名排在最后的人了。”
“呼——”
孙老道说完,云离听到有人长出一口气,心道:
“仙侠世界的差生也不好当啊!每次测试都提心吊胆,恩,好好学习,才是王道!”
孙老道又接着说:
“斗转星移,光阴悠悠,不觉五年的时间都过去了,今天是你们在启蒙堂里的最后一天了!”
语气有些伤感,但很快就转为严肃:
“你们即将踏上仙途,我最后说一句,尔等切记!”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齐声道:
“是!”
孙老道看着众人,加重语气,一字一顿道:
“修仙,不是享乐!不是放纵!勇猛无畏,披荆斩棘,方得大道!”
众人齐声答道:
“谨记先生教诲!”
孙老道摆手:
“都回去吧!明日清晨在堂外集合,前往庄严峰,冲击天灵,测试灵根!”
众人都往班外走去,云离想走时,却被孙老道叫住,从袖中抽出一封书信递给他,道:
“你这孩子,早慧,刻苦,画符刻阵的天赋,是我授业数十年来仅见,若明日测试灵根不顺,可持我这封荐书,前往宗门炼器阁,学习炼器。”
云离双手接过,回想起五年来孙老道尽心尽力的教学,最后还为自己考虑将来,心中不禁有些感动,跪下朝孙老道叩首三次,道:
“弟子,拜谢先生授业之恩!”
孙老道将他扶起,摆手道:
“走吧!”
云离便往门口走去,外面太阳已经落山,而明朝还会升起,他也即将踏上,那渺远而不可测的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