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子昊站在门口大概已经有一会了,而陆璟绍此刻才蓦然的发现他,警戒如陆璟绍,竟然连一个大活人堂而皇之的站在他的对面许久,他都视而不见,后知后觉。
陆璟绍有些疲惫的揉揉眉心,夏初晴总有让他解除一切戒备的能力,似乎只要在她的身边,他就无法再一心二用思考其他,随她的情绪而荡漾,心和身体都会卸下武装,他不再是那个泰然理智,能谋善断,俯视一切的陆氏当家人。
他只是他陆璟绍而已,肃然倨傲的外表下,是遗世独立的灵魂,苍茫广袤的天地间,冷雪风霜烈日暴雨中,他同样会希冀有个可以歇脚地方。
而这个可以停泊的港湾,就是夏初晴。
“谢谢了。”
陆璟绍望安子昊一眼,棱角分明的嘴唇,弯出柔软的弧度,真诚实意的感谢,并不需要太多的语言。
安子昊没说话,挑了下眉梢,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多年的情谊,有些事情已经心有灵犀。
陆璟绍招呼张妈进房,他们两个则下楼往院中走去。
花园中的花儿开的正艳,树木泛着如翡翠般绿油油的光亮,微风伴着鸟儿的歌声拂面,阳光投过扶疏的绿树投射在石子路上,院中的风光正好。
陆璟绍却似乎无心欣赏这番风光,手指熟练的从烟盒中,捏出一根烟,递向嘴中,薄唇轻抿,打火机忸怩的火焰,让那根细细的烟身里烧起红隐隐的火,陆璟绍猛吸一口,吞吐间白色的烟雾袅袅,萦绕在他的面前,变幻的形状勾勒出多姿而又温柔的线条,幽深的眼眸时隐时现,扑朔迷离。
烟雾散去,烟在他修长的指间燃烧,无声无息的绽放。
“不抽!抽多了对身体不好。”
安子昊两手随性的插在裤子的口袋,看着陆璟绍无声递给他的烟微笑着轻摇头,他雪白色的衬衣领口解开几个扣子,九分袖的袖口随意挽起,白皙的脸庞,褐色的头发,雪白的衬衣,柔软的神情,明眸皓齿,温润如玉。
陆璟绍勾起唇角,嗤笑:“医生的讲究就是多。”
“这是常识好吧。”安子昊无奈的反驳。
陆璟绍淡淡的笑也不接话,只不过眼里千丝万缕的情绪,有些沉甸甸的分量。
安子昊不动声色的瞟了瞟陆璟绍,眼神收回,随意停放在面前潺潺的喷泉上。
“你呢,不是戒烟了吗?”
聪明如陆璟绍,当然知道安子昊想问什么,微微吸了一口,燎烟微弥,眼睛微眯,同样仍是直直的看向前方,眼神却不知道停留在何处,眼眸一片幽深。
“昨天晚上,初晴被人下药了。”
重提此事,陆璟绍的话里都带了冷意,他像一头站立的豹子,眼中冷光闪现,带着危险的警告。
安子昊想了无数种可能,却没有想到这种,愕然,眉梢微挑后紧蹙眉头,陆璟绍这些年把夏初晴保护的很好,外面甚至鲜有知道夏初晴的存在,如果是下药,不知道是夏初晴碰巧倒霉遇到,还是奔着夏初晴的身份刻意为之,如果是后面一种可能,那夏初晴免不了还会遭受其他危险。
“从哪被下药的,查出是谁了吗?”
安子昊凝重的问完以后,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多余,照陆璟绍果决的行风,如果查出是谁,大概第一句就会告诉他是谁给夏初晴下的药,已经以多少倍的代价让他偿还完毕。
“昨天夏初晴同学聚会,给我打电话求救的时候已经被下药了……媚药!”
此刻在暖阳高照的院内,陆璟绍脸上竟似有阴风阵阵袭过:“我救回她的时候,已经神志不清,迫不得已让她淋了一晚的冷水。”
原来是这样,所以才会高烧不退。
“那;身上的伤是?”
安子昊迟疑片刻,想起夏初晴身上的伤,再重叠上媚药两个词,一股寒意直升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