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东方,半天的淡青,半天霞光。几朵薄薄的云,轻纱一般巧妙地承接了这一切。
经过了一夜的修养,他们的精神都好了许多。沈清寒缓缓的睁开了眼,站起来,走到二号镖车边向着那小王爷:“从现在开始你是沈清寒,十八岁,点苍山陌云仙翁的入室弟子。”一个小小的间歇甚至不曾听取他们主仆是否同意。转头向着小厮:“记住了,进入王府之前,无论发生什么,以我为中心。我就是你的主子。”
稍稍停顿,小厮明白了清寒的用心,却依旧介怀于清寒用**搪塞他主子的事一声冷哼嘲讽云:“就你那小身板儿,想冒充我主子,谁信呢?”
清寒倒似乎并不甚在意,转身向着温和的朝阳昂起了头。身后瘦长的影子上洒满了浅浅的蓝紫色的光粉。微风吹过秀发拂风。那影子缓缓拉长,又似乎也比先前略肥了点儿。光动影变那其实再寻常不过了。可是,那主仆两个脸上却布满了难以置信。因为随着影子的变化,沈清寒也缓缓地长成了他主子那样的身形。瞬间长高变粗,恐怕任谁都难以置信吧?
赵翔正在忙着那点行装,无意间转头,也是吓了一跳:沈清寒还是沈清寒的模样,可是身形却任谁都不敢断言她是个女子了。
沈清寒回身淡淡地瞄着那仆役:“那么,现在呢?”
这小厮清醒了过来,有些不自然的嘟起了嘴。是的,他不得不承认了。清寒眼底拂过了一丝趣味。这时,赵翩翩跑了过来惊慌的看着清寒:“不是说,我们不能看到你的法相么?”
清寒略略偏头,眉间微蹙:“慌什么?只是一个幻象而已。”
他们再次启程,几日下来,倒也安身。可是沈清寒的行事做派多多少少带了几分慵懒、轻慢。还时不时的逗上那小厮几句。让他露出既生气,又无奈的神情。晚间投宿,因为清寒是姑娘,赵翔、赵翩翩从不安排她的守夜。所以她可以安安稳稳的在客房里休息。
这日戌时,除了安排巡查,守夜的,各自回房休息。沈清寒却出现在了那小王爷的房里。面无表情,声音清冷:“你有什么可以代表你身份的物饰么?”
那小王爷也还在恼恨着“他”,恶声恶气道:“没有。”
沈清寒眼神清冷、平静,微微抬手,从小王爷的怀中便飞出了一块鹅黄的丝穗,雕刻精美的龙凤玉牌。它稳稳地落在了清寒的掌上。看样子那应该是出自宫廷的贡品。小王爷的脸上也只是略显意外,并没有丝毫要讨回的的意思。更有趣的是,这沈清寒不经同意,取了人家的东西,却连正眼都没看那玉牌一眼。转身离去。
小王爷久久凝视着空空的门边,一言不发。
今晚前半夜轮着赵翔带人守夜。四个镖箱静静的,整齐的码放在赵翔房里。这家客栈很大,顺宁镖局包下了客栈的东院。西院入住的是一些散客。可是这些客人似乎有点儿不太正常。在自己房里吃过了晚饭,都聚在正中间的一间客房里。他们一色黑衣短打,紧趁利落。房主是一个四十开外有些像富商的男人。他们都叫他大哥。大约十多个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到底哪一个才是目标?”
挨着他们大哥的人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应该是跟在二号镖箱边那个个子略高一点的吧?看长相做派怎么都像一个富家子弟。”
旁边一个“熟人”,背着金背大环刀的魁梧大汉心有余悸道:“不会吧?你能确定是他?”
挨着他们大哥的青年人道:“应该不会错。我跟踪他们几天了。他们中多多少少都会跟着赵家兄弟守夜,只有那个人一次都没有。而且天一黑就猫在屋里,不再出来了。看样子谨慎的得很,通常一个镖师或趟子手是不需要这样的。”
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插了进来:“我也怀疑是他。那小子骨子里透着一股子轻狂。而且你们注意了没,他的兵器,华贵精美,那绝不是一个普通人家能用得起的。”
背刀大汉皱眉,仍有怀疑:“可是,那小子也太厉害了。有那样的身手,还需要雇保镖吗?”
黑衣青年显然是赞同瘦子的话的:“是啊。这群人能称得上有钱的也就那赵家的兄弟两个和咱们的目标景王府的小王爷郎玉函了。除了他们谁家有那样的一柄宝刃,还需要出来争这玩儿命的钱?“
“可是,我还是觉得那赵家的俩小子赶不上他的本事。他雇这样的保镖,难道有钱没地儿花么?”黑衣大汉还是有点儿不死心。
黑衣瘦子微微摇头,略带沉吟:“不是的。那天赵家的两小子没用真本事。我总觉得他们也在试探着什么。”
这时他们的大哥说话了:“这样咱们弄出点动静,暗地看看他们最在意哪一边,这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嗯。嗯。是呢。“他们也都同意这个说法。于是出来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