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庆年间八月仲七,洛阳城内腥风血雨。
无人不知三阿哥一刀了了七阿哥性命,可百姓皆不知晓,是什么让这个自幼亲国亲民的三阿哥如此愤恨,竟不顾兄弟一场,置七阿哥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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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映站在虎耽山顶上,眼睛里满是血丝。他今天一身素衣,消瘦的身子随风飘摇,好像随时都要倒下。
左蕊依旧身着一袭紫衣,背对着他,长发散落在腰际,俊眉微皱。这女人仿似永远都是不变的美丽妖娆,让人像是吸食了五石散,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忘不掉她那如画的容颜。
翘唇轻启,终是左蕊先开了口:“那天你走前,我们不是说好不再见的么?”“我并没有答应!”柳映激动的说:“阿蕊,我为你讨回公道了!现在那侮辱你的男子已被我亲手了断他的性命了。那天我说要你等我回来,现如今我已站在你面前,那天我说要娶你,如今我又来实现了。阿蕊,快随我回去吧!我们成亲,从此之后我们便是百姓口中最恩爱的一对儿!我们忘掉这些日子的事吧,以后我们救过寻常人家的日子,我不去做那个该死的皇上,我不想抢那个名誉地位,只想陪我安度晚年的能是你!”
“恕左蕊直言,恐怕这到头来都是柳公子一厢情愿吧,我未记得何时答允你、要你娶我。”左蕊的声音轻轻的,就这么回荡在山顶之上,天际之下。
柳映眼睛充斥着不相信的神色,双手攥拳攥的死死的,任谁看了都于心不忍。
忽的,他眼里的绝望越积越多,嘴角终于微微上扬了些,却尽是嘲讽。嘲讽他的“一厢情愿”、嘲讽他眼中的“美好回忆”,更嘲讽他自己。
“阿蕊。”嘴唇张开,竟是极为冷静的声音:“我不信你这段话。共同走过这三年,我们早已越过友谊。虽近日经历不少事宜,但你为何突然不承认了?你究竟是为何,又突然如此?”
左蕊闻言,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柳映笑了一笑,而那笑是及其苦涩的,笑中的内容也是极为丰富的。
她抬头望向天边,两行泪水随着脸庞往下滑落,滴在柳映的心上。
近了,更近了!她缓缓走向山顶边缘,却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柳映上前一把拉住,把左蕊拽回自己怀里:“我将七弟赐死,只愿为你寻仇,如今你也要离我而去?”
左蕊一把推开他,瘫倒在地上,美眸中净是恐惧,喃喃道:“照歌,错了,不可能是你七弟,错了。错了。”
柳映没有听清,便问:“什么?阿蕊,什么错了?”
左蕊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缓缓拔出。
柳映急道:“阿蕊你不能死!你若敢死,我立刻便去找寻那忘情药水,把你忘得干干净净!”他想上前握住那匕首,却无论如何都动不了!
她的身子一颤,半晌,扯出一个笑来,她说:“那样也好。”
左蕊死了,死在了柳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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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前。
柳映说要去砍一株竹,做一支箫。于是左蕊一人在木屋。
左蕊食指与中指并拢,闭上眼睛,快速的按在脖颈、手臂上的几个穴位。稍后,便吐出了一口清澈的液体,似水非水。
她笑着:“这忘情药水,不饮也罢。这情,不忘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