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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教书记

研一暑假,为着做方言调查,我早早回了家。西栅街上熙熙攘攘,观音桥连着丰收桥,点心铺接着锡箔摊,鸡鸭在笼子里“咯咯”、“嘎嘎”地叫唤,水桶里蹦出来的泥鳅和鲜鱼在地上啪啪直跳,自行车摩托车往来穿梭,歪歪扭扭地好不惊险,铃声、喇叭声、揽客声吵的震天响。

“西西娘娘,明朝吃好夜饭我到你屋来,你在不在?---青峰阿爹,我给你带了搪瓷杯,灵吧?现在都买不到了!---”一路走来,约了四五个老人家,“哦哟,研究生回来啦!越来越漂亮了嘛!”我淡淡地笑了笑,感觉自己像泡进了一缸温水,从头到脚都慢慢地放松下来。

调查开展的十分顺利,很快就有新发现。打电话给导师,他便说要亲自来。妈一听,顿时忙将起来,又是买菜,又是打扫,还要染头发。“顺路买一身新衣服!”我调侃她说,“哦,对对对,这衬衫太旧了太旧了,不好见人,大学教授看见要笑死的,买件真丝的---”妈一路说一路推着自行车走了。

我们都忘了九爷。

他仿佛在石埠岸劈了半天柴,后来也不知去了哪里。

妈到天黑才回来,果真焕然一新。吃完饭,爸坐在天井台阶上,愣了半天,吞吞吐吐地说,“我没尼龙袜穿---”

“怎么没有?抽屉里不是好几双吗?你这两天都打赤脚上的班?”妈正颜厉色。

“黑的两双头上有洞,青的那双脚跟烂了---”他顿了顿,“凉鞋也开胶了。”

“哟---”妈不高兴地应了声,“坏掉了你不早点说,现在街上店都关门了,到哪里买去?!”

第二天一早,爸光脚穿皮鞋去车站接老师,没成想师兄也来了。妈通共只给了十块钱,俩客人长的那样胖,一部三轮显然挤不下,可怜的九爷生平第一次结结巴巴地和人讨价还价,踩三轮的老阿爹两个月后讲起这件事,还笑的前仰后合。

好容易到家,他赶紧逃进灶屋间去,我看他好玩,忍不住跟去逗他,“阿爸,我调查做的这样好,老师说要叫我读博士呢!”他吓的一激灵,猛地抬起头,皱巴巴的脸上堆满了震惊、无奈、苦恼和凄楚。“行行行,不读好了吧”,我扫兴地甩甩手,“再读下去要把你逼死了哦?晚上又得睡不着,早上又要吐,不知道的还当我们家有个孕妇呢。不过讲我学费都是妈付的呀,你有什么好着急的?---”正讲得来劲,恍惚听见有人喊我,才扔下他走出门去。

翻烂一本《方言调查字表》,看看日历,才到六月,学校无事,我便打算着在家写论文。从二楼的窗户望下去,是一湾碧色的河水,正巧在家门前拐了个弯,托起一队白鹅与几株饱满的水葫芦,慢慢向东飘去了。河岸上,洗衣石边,含笑和栀子正值花期,浓郁的甜香味随风袭来,让人有些熏然若醉。入夜时分,万籁俱寂,唯有蛙鸣。倚窗遥望一轮明月和涟涟倒影,大有“不在人间”之感。

好日子没过几天,隔壁的隔壁家的穆阿姨找上了门。

她班上数学老师小产,当月不能来上课,马上要期考,代课人却怎么都找不到,清早洗衣服的时候瞥见了我,这可就盘算上了。

“妙妙,你在家也无事,来上几天课帮帮我的忙呀!发你工资的!来不来?!”

“我教语文还差不多,数学怎么教的来?”

“哦哟,你一个研究生小学一年级的数学还不会教?!我都跟校长打包票了,这礼拜一定找人回去,你看在陆校长的面子上么也要答应的呀!”

陆校长教过我两年,和风细雨,很招人喜欢。为报师恩,只能勉为其难了。

第一天上课,才一进教室门,三十多个学生齐刷刷把目光投向我,心里不由得有些忐忑。“同学们,这是来给我们上数学课的苏老师,老师告诉过你们,苏老师是?——”“研究生!!”同学们兴奋地喊起来,倒叫我一万个不好意思,不知为了啥,上课前我忘了看教案,课堂上要讲什么,一丁点也不知道。

毛主席教导过我们“不打无准备之仗”,不听主席言,吃亏在眼前。

隆重地介绍完之后,穆老师出了教室门。我六神无主地翻了一通课本,才明白今天要教“十进制法”。细声细气,磕磕巴巴地讲了半天,一群小孩满是疑惑地盯着我,不一会儿就有人不耐烦,渐渐地开始吵闹,快下课的时候,教室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我耳朵嗡嗡作响,背上汗湿了一大片,四十五分钟怎么那么长!才要拍桌子,陆校长一个箭步冲将进来,学生们霎时安静下来,一个个像被施了定身法。

“哦,哦,是妙妙啊”,他点了点头说,“你来帮忙就好,研究生肯定能教好。”他说完便走了。

铃也响了。

还好一天只上一节数学课。

这么着捱了一礼拜,天晓得我怎么把十进制给讲完的,稍一打听,隔壁班两星期前就教完了,上课的还是位十几年教龄的老教师。

七八岁狗都嫌,我好歹没嫌弃他们。

靠窗一排的李莉,长睫毛大眼睛,活脱脱一个洋娃娃,说不出有多漂亮,班上的男孩女孩都喜欢她,可惜是个慢镜头,每次作业都做不完;坐在吊扇下头的徐佳怡,戴着厚厚的眼镜片,学习特别好,实足一个“小百科”,可惜不爱搭理人,小小年纪很深沉;最好玩的是姜瑞查德,美籍华人,为着米国法律严苛,不许打熊孩子,他爸一怒之下把他扔回老家,让老奶奶好好修理他几年。无奈接受过西风美语的瑞查得很不吃中国这一套,上课经常跳起暴走,时不时甩着鼻涕嘶吼两声,来学校大半年,英文不说了,中文却怎么也说不溜,认字更是比蜗牛还慢,让班主任很头痛,把老奶奶急哭了十好几回。

剩下五六天功夫,复习完马上考试。纵然只是小学一年级,期末考似乎也要排名,或许还要跟班主任的奖金挂钩(因为穆老师看我的眼神越来越焦灼了)。临时接的盘,零基础,零经验,考差了也情有可原,没什么好抱怨,可“苏妙匀”这块长浜镇上响当当的牌子(妈说的),总不能就这么砸了吧?冥思苦想一晚上,我决定破釜沉舟,放手一搏,背水一战,把之前背熟的、看过的、听说的、百度的所有心理学、教育学、成功学、××学方法统统付诸实践。

礼拜一刚上课,我急忙把学生分成四组,每组围成一圈,发一张试卷,然后从抽斗里摸出只硕大的机器猫放到讲台上,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咳咳”,我跟演戏似的咳了两声,伸手拍了拍猫头:“你好,请问你叫什么名字?”“hello,我叫哆啦爱梦”,机器猫两眼放光地说。“可以为我唱一首歌吗?”#¥%……它聒噪地哼哼起来。

小屁孩儿们高兴坏了,他们一会儿看猫,一会看我,有些搞不懂状况。“同学们,现在我们有四个小组,哪个组能在下课前把一张一百分的试卷交给我,这个组就可以在活动课的时候和机器猫一起玩,你们听懂了吗?”“听懂了---”他们一面说,一面就商量开了,不出所料,每个组都选出了“种子选手”,试卷一路做,一圈小脑袋在边上碰在一起看了又看,唧唧哝哝,生怕有一丁点错误。“徐佳怡,这个不是10吗?”“不是!7+4呀!”,徐佳怡还没来得及说话,王晖急急忙忙地说,“7+3是10,7+4等于11”,他拉过提问者的手指头,一个个地掰。“这里的等于不能写符号,要写字的,不写字会扣分---”“不要交,我再算一下!”下课铃响,四张卷子交上来,干干净净,漂漂亮亮,一字不错。“哇”,我大叫一声,“都是一百分耶!你们好厉害!每个题目都用功做!而且认真检查了。那机器猫要跟谁一起玩呢?嗯---我想一想---这样吧,老师把思想品德课改成活动课,所以下午我们就有两节课的时间来做游戏了,大家开心吗?”“欧欧欧”姜瑞查德拍着课桌叫起来,隔壁班的冯老师恰好经过,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时间过去了二十四小时。

第二天,我开始实施各个击破。

首先请来办公室的是李莉。“莉莉”,我冲她甜甜一笑,摸了摸她绑着蝴蝶结的辫梢,“你是老师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子!”话音刚落,她嘴角不由地有些往上翘。“老师发现,你不仅漂亮,还很聪明,作业本上的题目,我们莉莉都会做的对不对?”对方点了点头。“苏老师听穆老师说,你长大了想做主持人?”“嗯!”她兴奋地扭扭身子。“哦,老师有好多当主持人的朋友!”我悄声细语道,“他们告诉我,要当主持人,得会考试,小朋友从很小的时候,最好是一年级,就要开始练习,因为现在招收主持人都得考试,考不过别人,就不能穿的漂漂亮亮地上电视了!来来,老师告诉你,把考试考好的秘密:第一:抓紧做试卷,铃响前把题目都做完;第二:结果算对最重要,线划歪一点,句号点的不圆,都没关系;第三,越是后面的题,越重要,空着不做,分会被扣光的!记住了吗?你看,你期中考的试卷---”

第二个是潘岳,咋咋呼呼,丢三落四的皮大王,班里仅有的一个少数民族(土族?土家族?我记不清了)。“你这么热啊”,见他满头大汗,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我连忙扯了张纸,给他擦擦脸,又在他背上垫了块毛巾。“潘岳,我们礼拜五要考试了,你知不知道?”“知道啊”,他满不在乎地说。“嗯,这说明你上课认真听讲了!不过有件事你肯定不知道---”我顿了顿,狡黠地看着他,“我预测你期末考能得一百分!妈妈会给你一个大大大奖励!”“真的?!”他有些将信将疑。“当然啦!老师告诉你个秘密:礼拜五的考试其实就是把昨天的卷子改了改,不信你回去好好瞧瞧,看老师会不会骗你!”

接下来是姜瑞查德。他长着头乱蓬蓬的卷毛,穿了件半短不短的白T恤,胸前印着一行大字:I’mok!左边袖子上有半只泥手印。浑身潮叽叽的,散发出一股酸溜溜的汗味儿,一只脚的鞋带散开了踩在地下。“Comeoverhere,sweetheart,givemeahand!”我冲站在门口的他招了招手。“姜瑞查德,老师猜你在美国的时候,同学们都叫你Richard对不对?”他紧紧盯住我,不可思议地点点头。“好吧,Richard,老师今天带了瓶orangejuice,可是我有点喉咙痛,你能帮我消灭它吗?”他瞟了眼我手里的橘黄罐子,高兴地点点头。“苏老师,你英语说的真好!学校里都没人跟我讲英文,老师也不讲。”(小傻瓜,长浜小学根本就不教英语啊)“哦,那你现在还会说吗?”他羞涩地摇摇头,又笑了笑,仿佛做了件错事。“好吧,Richard,悄悄告诉老师,你想不想回美国?”“想的---”他神色渐渐阴郁下来,“可是爸爸说我不乖,妈妈每天都跟妹妹在一起。”“哦,宝贝”,我扶住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说,“相信我,爸爸妈妈一定会接你回去的!等你再长大一点点,等妹妹再长大一点点,你们就能团聚了。因为妹妹上学的时候,需要哥哥在身边保护她。你是她的守护神!”他呆呆地看着我,若有所思。“你知道中国人比起美国人来,有什么特点吗?就是我们头脑比他们要聪明,而且比他们更努力,美国人需要聪明又努力的中国人,没有我们,他们会觉得很难过呢!就像没你在身边,爸爸妈妈都很难过的。”我混乱地讲了一大通,“现在我们来做个聪明的孩子吧!”我不由分说搂过他,耐心地从标题开始说起,瑞查德粘嗒嗒地紧挨着我,认认真真听完了全套试卷,碰到不会的,还连连反问。

这么着花了两天时间,除去那七八个永远考一百分的特优生,剩下二十来人都被我想方设法醍醐灌顶了一番,还来不及巩固实验效果,考试已迫在眉睫。

礼拜四,最后四十五分钟,模拟训练后,我又摆出了“秘密大法”:“告诉大家一个秘密!老师读小学的时候,数学一直考一百分(阿弥陀佛,罪过罪过,佛祖我以后尽量不撒谎),秘诀就是——检查。”我在黑板上写下两个斗大的方字。“做完题目后仔细检查有特别多的好处:它可以提高成绩,消灭错误,还可以帮助同学们养成好习惯,让我们成为既聪明又耐心,人人夸奖的好孩子!哇,真是厉害的本领呢!所以啊,我压低声音神秘地说,我们看见那些没养成好习惯,考试不耐心,下课铃没响就交卷子的同学,千万不能向他们学习!不过,我们也不能做完一道题马上就检查,大家知道为什么吗?”下边儿一片沉寂。李莉出人意料,“刷”地举起了手:“我知道!因为那样会来不及做后面重要的题目!”“对了!真聪明!”我夸张地大声说,“我们应该先认真地把试卷做完,再从头开始检查,这样就能考出一个特别好的分数哦!我宣布:期末考试,数学考第一名,就是每个人的分数加起来最多的那个小组,苏老师会送他们每人一个从上海带来的美妙礼物!”

公平起见,星期五期末考,两班老师互换监考,思想斗争十分钟后,我决定开展一场简短的心理战。来到一班,我把卷子往讲台上一放,开始在教室里溜达,“这块橡皮是你的吗?西瓜还是香瓜呀?真好玩”,“哇,你的铅笔会发光耶!捏哪里它会亮啊?”---再用极其高兴的语调说,“同学们,刚才语文已经考好了,等会儿数学一考完,学校就开始放暑假---”话没说完,上课铃响,我开始发试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没多久就有做题快的小孩交卷,四十分钟没到,教室已经空了一大半。我紧张地看着窗外,走廊里还没见到二班的学生。考试刚一结束,我飞也似的冲到隔壁,谢天谢地,一个班都原封不动的在呢。

下午学生放假,老师们埋头批卷。四个语数老师围着一张办公桌,不一会就批完了。一算平均分,二班比一班高了3。75。我暗自高兴,穆老师笑容可掬,一班的数学老师拿着评分表,怎么都不相信。“一班多少人100分?潘岳都考100分?”“不是,99。5,他漏了个句号,成绩不是四舍五入嘛。”

李莉86,姜瑞查德——他竟然及格了,73分。

穆老师推开窗户,温热的南风带来荷叶和柳树的清香,她坐在计算机前的转椅上,一个个给学生家长发送成绩,我站在身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过完周末,孩子们来领暑假作业和成绩单,潘岳第一个飞奔进来,用高八度的声音说,“一百分!老师我考一百分!姆妈说要带我去南京玩。”我赞许地点点头,摸了摸他黝黑的脸颊,“出去玩别忘记戴帽子。”“苏老师,你以后还在这里上课吗?”姜瑞查德向我投来一束热切的、期盼的目光。“老师也不知道,你要好好努力哦!”我握着他肉乎乎的小手,半个多月来第一次感到真切的快乐和忧伤。

陆校长算了我一足月的工资,亲自装在信封里拿给我:“苏妙妙(他老记错我名字)能吃苦,有办法,我知道,你是心肠好救救急,留不住。”他苦笑着摇摇头,“别说研究生,现在大专生毕业了都不肯来,全去市里了,厉害点的去苏州上海,要么出国,长浜镇是一年不如一年,新马路上走来走去都是小学中学没毕业出来打工的外地人,我们也快成半个农民工学校了。”“怎么并校了还只有两个班?学生这么少?教书的老师看上去年纪都有点大,要么是合同工,没去晓庄招招看?新苏师范呢?”他一个劲地摆手,我明白自己帮不了多少忙,也很难去改变些什么,一晃眼已过了快十年,这群小孩如今都快念高中了,不晓得李莉长大了是不是还那么漂亮;不知道潘岳成绩好不好,有没有捂白些;姜瑞查德应该回美国了吧,他或许会记得我,或许已经把我忘得一乾二净,或许吃成个大胖子,还新添了三个弟弟妹妹。我很早就明白自己当不了老师,付出然后失去,爱上然后分离,看不见也摸不着,永远的牵肠挂肚,如丝如缕,绵绵不绝。我消化不了,也难以接受。

小赚一笔后,妈说要免我一学期生活费,我实在恼怒,又无计可施,关在房里拿袁超群淘汰的手掌机打了三天游戏。那本是超超送给九爷的,九爷很喜欢(他终于有了报纸电视之外的爱好!)三天过去我还他的时候,他着实欢喜了一阵,不过当天晚上他发现所有游戏都被我打通关了,瞬间呆若木鸡,头发直竖,脸色煞白,把娘娘紧张的不行,随后几天都一副蔫头蔫脑,夜不能寐,食不下咽的样子,我看他真真好笑,又十分可怜,心一软,从此就不欺负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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