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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B.6

河边上威尔双手揉着白乌的爪子,它被捆了一天,几道捆绑的勒痕凹进肉中,它还无法行走,威尔又不能抱着它走几公里的密林,所以揉着它的爪子希望尽快恢复过来。揉了一会又听见刚才那个女人的声音,她又在呼唤自己过去,威尔想不会是反悔了吧?因为听语气像是需要帮助所以把白乌留在河边,自己走了过去。

威尔走到他们两米的距离,她还是在一遍遍的重复着名为“噜托”(过来)的词,听着这个词语威尔挪着脚步靠近她,接近到1米的距离,威尔闻到了一股血的味道,很重。然后她开始对威尔重复另一个词:“伏涅~”(叶子)

库索一遍遍重复发现异族人根本不明白,阿尔瓦听着库索对牛弹琴一样的讲话哀叹一声,直接转身抓住威尔,他忽然撤出捂在伤口上的手掌,抓住威尔的双手,拽到身边来,威尔抗拒不了这个人的力量,顺着他的力量自己跪到了人堆里,然后他手把手的掰开威尔的手掌按在地上趴着的人的后背上,手一接触的瞬间威尔摸到了一层很滑的东西,下面有一道横穿两只手掌的肉棱。再闻着浓烈的血腥味忽然明白他让自己做什么了。威尔打消了恐慌的情绪,伸平掌心轻轻的捂在伤口上。由于突然换了手掌,西努伤口受到刺激,疼的他虽然没喊出声,但是后背的肌肉一阵紧绷。

阿西娜说:“就是他半夜生火西努才这样,你们还让他过来!”

威尔的手掌面积没有阿尔瓦的宽,空出了一点盖不住的缝隙来。她接着说:“阿尔瓦你快点!他手掌太窄,捂不住了!”

阿尔瓦刚站直腰板缓一缓,听到这个赶紧跑去了树林中。威尔捂住的伤口上左右空出了2厘米的间隙。他倒是明白这样不对,把右手手掌指尖转向阿西娜的手扩大覆盖面积。

西努很疼:“呃——!泰尔厄斯!(天神,象征着孕育和往生,也有救赎的意思。泰尔厄斯是一位怀着孕的女神,其左手臂为人一样的胳膊,右手臂是一个翅膀。她是洛塔尼人敬仰的天神)。让他的手别乱动!“

右手掌朝右转了一下之后全盖住了,威尔没再动。倒是指尖碰着阿西娜的手感觉怪怪的。就这么奇奇怪怪的和野蛮人挤在一起,威尔六神无主,腰板直挺挺的肩膀也缩起来怕碰到了她们,因为威尔认出了左边的人,她是尤德。

白乌见到威尔回到他们人群中了很奇怪,它发出咕咕的叫声表达着心里情绪,威尔为什么不离开。

威尔听见了之后回头:”嘘!!!嘘!!一会!等一会!“

阿尔瓦急匆匆的跑进树林中,两声折断树枝的声音后他拿着一个长满叶子的树枝跑出来,然后在河边摘下叶子清洗着。

威尔不明白这个人怎么弄出这么长的伤口,难道是跟我有关?一想到是自己生火害得他们不禁把肩膀缩的更紧了。

阿尔瓦很快弄好了叶子,捏着一把厚厚的叶子走过来说:”还流吗?”

库索声音严肃:“等会吧!”

就这么捂着,大家围在一起等待着西努流血的伤口停止下来。

西努:“去给我弄点水阿尔瓦”

阿尔瓦照办,

西努:“把我胸口的石头掏走阿尔瓦。”

照办

摸着手掌下的伤口,威尔觉得这个人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体温也不想刚才那么炙热,他不禁害怕起来。

落矛鸟其锋利的嘴展开攻击时犹如一把从天上落下的剃刀,让人不寒而栗。仅仅嘴尖从西努后背蹭过的一瞬间就造成了这样的伤口。

西努:“唔——呜——”虚弱的喘息声。

威尔继续按着,尽力闭合指缝不让血流出来,现在他的大腿上已经沾满了西努的血。

“对不起!”威尔忽然小声的说了一句。

这时等久了的白乌壮着胆子爬到了威尔身后,咬住威尔的头发往后拽,让威尔离开。

阿尔瓦伸手抓白乌,吓得它立刻跑开。然后他用手上的叶子啪的抽了一下威尔的脑袋,低声斥骂:”你的族人都像你这这样?“啪!又抽了一下:”大半夜在我们营地边生火!“然后再狠抽一下。

这三下抽的威尔头皮发麻,自觉理亏,连连道歉的同时要走,却被他一把按住肩膀,阿尔瓦说:“你还想走?“压这威尔的肩膀的同时说”坐好!“”你敢再动一下?“说话的同时抡起叶子又要抽威尔。他说什么威尔不懂,但是举起的叶子威尔明白,再动又要挨打了。

库索:”你别吓唬他了阿尔瓦,让他走吧。“

阿尔瓦:”嘿嘿!不行!你不懂。“

库索:”什么?“

然后阿尔瓦指了下旁边的白乌,白乌见到威尔不走它也不走,虽然它很不愿意留下来。

阿尔瓦说:”它不走可不怪我,我可是放了它的嘿嘿!“

库索:”阿尔瓦!你用这种圣灵换东西会被神明惩罚的!“

阿尔瓦:”我没说我要换,我就是想留几天而已。“

长期在野外生存都会产生一点动物情节,即使是让人畏惧的掠食者,也会心中充满敬畏和喜爱。

然后阿尔瓦在人们身边转着圈的渡着步子,负责警戒的同时也提供一些'服务',例如“阿西娜,你那里痒?我给你挠挠?””阿西娜,痒了就跟我说,别不好意思。“

阿西娜忍了很久之后恶狠狠的说:”我——牙痒!“

不知不觉中,西努的伤口肿了起来,在这种情况下受到感染是必然的事情。他们没有像样的应急工具,药物更是没有,而且离部落又很远,一切只能依靠人和团结起来的精神来寄托。

半小时之后,伤口终于停止渗血,西努一个壮实的汉子已经开始觉得冷并且发抖,这时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他们开始同时慢慢的揭开粘在伤口上的手掌,并且用干净的叶子铺上,铺平整之后再用手压住。西努咬着牙忍住了这一轮痛苦的更替,现在再压住西努伤口上的叶子,等叶子完全糊住伤口之后就可以出发了。

阿尔瓦去树林里砍木头做担架,一会要抬着他走。

威尔不知道自己还要这样保持多久,他的膝盖跪在石头上已经有40分钟了。实在是疼痛难忍了,趁着那个最大个的男人去了树林,他微微活动了一下。这一活动肩膀碰到了左边的尤德,尤德条件发射搬抽动了一下,然后挪开了点地方。

库索发现了异样问:”他到底把你怎么了尤德?“

尤德没说话,沉默了一会后摇摇头,她不想说也说不了。

她怎么说?被自己的父亲一路追捕13天,又累又饿,试着杀掉一头小白枭的同时突然冒出了一个怪物,他身上一丝不挂并且不让自己走,被追到海里淹死了之后不知道怎么又活了过来,然后……,然后……,反正纳普西已经结束了,还是不要说了。

这时候威尔应该感恩尤德的宽容,她是一个没什么坏心思的洛塔尼女孩。

凌晨4点半,天色已经开始变亮了。

西努的伤势终于有了缓和迹象,他开始不冷了并且伤口处的叶子已经被自己的血牢牢地粘住。大家依次松开手站起来直直腰,这一捂直接捂了2个半小时。这时威尔收回手后,假装专心的搓掉手上的血,一边低头看着路要悄悄溜走。

走了没几步一双蓝色的大脚和粗壮的大腿挡在前面。他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又不让我走!

阿尔瓦挺直胸膛竖立在威尔面前,鼻孔出气“哼!”

威尔咽了口吐沫往后退,说:“我错了!我错了!让我走吧!”

说完威尔指着海湾的方向,但是阿尔瓦很用力动作幅度很大的摇了摇头表示不同意,并且伸出手指着部落的方向,这个男人太魁梧了,简直是头熊,威尔看着他甩动起来的长发都害怕,本着一丝侥幸心里,服从了从他的意志。然后他伸过来一副他晚上做的担架让威尔拿着,威尔接过来之后他走开了。小白乌趁机跑过来咬着威尔的腿拽威尔,威尔当时想,拽我!使劲拽我!你把我拽跑了咱俩就溜了!他假装受不了白乌咬腿,跟着白乌的力气走。

“啊!!!!!”远处的阿尔瓦一声大喝!

吓的白乌放开威尔跑开一段,威尔被喝斥后立刻不装了,拿着沉甸甸的担架朝西努走去。这时候他心底也有一种愿意跟他们走的想法,一个人活着孤独他可以承受,但是无助的痛始终压在胸口,这种痛让他潜意识中开始配合着洛塔尼人。他抱着一丝侥幸,没准自己会受到善待或者平等的对待,所以默认的做了这个决定,表面上顺从阿尔瓦实际上自己心甘情愿。这个选择影响了他接下来的25年时光,曾有多时威尔在回忆中思考,如果当初执意溜走会不会那样更好一些?至少,我自生自灭,不用经历这么多的困惑,不用杀那么多的人,更不用和那些闯入自己梦里的人撕心裂肺的争论,辩解。

西努现在情况虽然稳定下来,不再流血,但是其感染的部位势必会恶化,所以要尽快出发。威尔以为他们会用自己抬担架,结果没用威尔抬,他们嫌弃威尔太瘦小怕拖了后腿。

阿尔瓦让威尔跟在后面让尤德看着自己,防止自己逃跑。白乌现在恢复了行动能力,它只知道跟着威尔所以顾不得同行的洛塔尼人。

出发前要先过一条河,这条河宽10米水流比较湍急,他们四个合力把担架抗在肩上过河,威尔也勉强抱着白乌过河,尤德跟在后面。冰冷的河水刺激着威尔的双腿,他在犹豫自己的选择,威尔既不知道跟着他们会去那里,也不知道他们要把自己怎么办,没准他们是食人族,或者会吃了白乌,这条河最深处水可淹到胸口,越来越冷的河水让威尔开始冷静清醒的思考问题,我不能跟着他们走,他们可不属于严格意义上的同类!到达对岸后,众人开始找干草擦一擦身上冰冷的水,趁机会威尔给白乌擦毛时故意磨蹭着,洛塔尼人在擦去身上的水的同时也在讨论着,真带这么个异族人回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他们着急回去简单扫去身上的水后就继续出发,威尔借着白乌毛多身上水多的理由一个劲的蹲在地上擦,这时候洛塔尼人也看出来了威尔不想跟着,他们低声互相说着话抬着西努开始继续走,尤德站在边上等着威尔,威尔偶尔看她两眼想明白她是什么态度,他俩站在一起气氛挺诡异的。抬担架的几个人走了20多米,这时传来库索的喊声:”尤德!我们走吧!“

尤德听见后,明白不需要在看着威尔了,她转身要走,威尔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他们放自己走了,尤德迈步离去,他情不自禁的站起来看着尤德想道别,可是尤德根本不看威尔。就这样威尔随着离开的尤德转身手掌很不显眼的对着她的后背摆动了几下。前面的密林更茂盛,尤德走出了不到5米远就看不清了。他们都走了之后,威尔黯然神伤,坐在地上抱着白乌继续擦水,他擦着擦着嘴角抽搐起来,”切!“虚假的表示他不愿意跟他们同行,然后眼泪控制不住的涌入眼眶,胸口难受得威尔停止下来,双手捂住面孔,“唔——”他又哭起来。威尔在短暂的接触之后又变得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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