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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C.2

模模糊糊中威尔只记得眼睛看到的一些片段,他在接下来的路程中不断的更换肩膀,换来换去,洛塔尼人轮番的背着威尔行走,换了一次又一次,他很想睡觉,但是她们每隔一段时间就喊叫或者拍打一下自己,可还是困的睁不开眼睛,感觉眼皮好重,唯一想做的事就是睡觉。

第277天的夜晚9点,洛塔尼人终于走回了部落中。这些人在外面游荡生存了半个月,现在回来又累成这个样子,所以走到部落中的院子里时,7个人中4个直接倒在地上,库索和阿西娜还有阿尔瓦全部累的筋疲力尽,一路的长途跋涉加上负重,到达部落后已经没有力气叫人出来帮忙,最后一段路背威尔的是阿西娜,她一只脚踏入部落的院子里之后直接跪倒在地,趴在地上时威尔还压在后背上,这时威尔睡得已经完全叫不醒了。“呼——呼——呼——!里昂!”她虚弱得喊着丈夫的名字。声音很小,别人根本听不到。

尤德朝院子中走去,偌大的院子如同一个操场一样,边上有两个圆锥形小屋子,那里是做饭的地方,旁边有很多石凳和石头或者木头做的桌子随意的摆放着。尤德穿过院子朝院子西面的一个石壁中央的洞里走去,这里有一个山洞,安切尔部落的人晚上都睡在里面。

尤德进去之后在漆黑一片的山洞中行走着,听到了一阵很熟悉的呼噜声,部落里有很多人睡觉打呼噜,大家都已以习为常并不觉得吵闹,然后她摸索着进了首领的小屋子。进去之后听到首领也在打着呼噜睡得很沉。

尤德:“首领?首领?”

部落首领安切尔被人推醒后一愣,漆黑一片中摸着尤德的胳膊问:“嗯?!谁?”

尤德:“我……尤德,他们在外面快接一下,爸爸受伤了。”

安切尔:“尤德?!你回来了?哦天!哈哈哈,果然是西努的女儿哈哈哈!“首领等了半个月终于把尤德盼回来了,而且是活着回来。

尤德:”爸爸!爸爸在外面还有……!“

首领兴奋的走到屋外喊了一声:”都起来!尤德回来拉!15天了!!!哈哈哈!!“她太兴奋没注意尤德并不高兴。

一声兴奋的喊叫在洞中回荡着,之后逐渐变得吵闹起来,男男女女纷纷在熟睡中醒来走出屋子,接下来她们将为尤德用一场隆重的仪式庆祝,不论她是否完成纳普西,只要活着回来都有庆祝。

得知尤德活着回来了,外面的气氛马上就活跃起来,人们生起火来要庆祝一下。

首领握着尤德的手要说些什么,尤德很急的说:”爸爸在外面首领!还有异族人,都受伤了!“

安切尔这才注意到,“啊?”她脸色瞬间严肃起来,起身披上袍子走路一阵风一样朝外面走去。

尤德赶紧去通知刚起来的里昂,见到尤德后他还没等堆起兴奋的笑脸尤德就清楚的对他说:“阿西娜在院子里,没力气进来!”

安切尔·里昂:“什么??阿西……阿西娜!”他赶紧跟着首领跑了出去。

然后尤德面对这即将找自己来庆祝的人大喊:“外面有人受伤了!我失败了!“

这时,要庆祝的氛围终于压住了,他们纷纷跑着去了洞外。

外面的人终于等来了接他们的人,人们在惊讶之余抬回西努,发现地上躺着的黄皮肤的人吃惊不已,而且还有一头枭!这些整个部落的人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好不热闹。

洞内的火堆生起来,整个洞里光线很亮。

尤德不想接受盘问,所以所有的事情都让还有力气跟族人嘚嘚嘚的阿尔瓦说,阿尔瓦盘腿坐在西努接受治疗的桌角,威尔和被捆住的白乌被放在地上,外面围了一圈族人,阿尔瓦在张着大嘴喷着飞沫大肆演讲,他开始从尤德仪式开始那天讲起,听着阿尔瓦的故事,部落中两位70多岁的老者在边听边给西努处理伤口,他们揭掉了西努背上的叶子,并且用水在清洗伤口,疼得西努直冒冷汗,尤德在父亲身旁心不在焉的打下手。整个部落有24个人,2个小孩子,5个年轻人,壮年猎人8个,3个年长的老者,非猎人的务农者5个他们的工作还包括一些做饭加工制品等杂活,剩下的那一位就是首领。

他们专注得听着阿尔瓦讲这些天经历的事情,完全把威尔和枭仍在了一边,这时威尔忽然睁大眼睛坐立起来,像诈尸了一般。阿尔瓦的故事嘎然而止,他们全部都安静的看着忽然坐起来的威尔,威尔虽然眼睛睁的很大但是其看见的并不是周围的洛塔尼人,他在昏睡中产生了幻觉,他现在睁着大眼睛看见的是自己的家里的景象,他看见了他房间墙头上挂着的一大卷用纸包着的东西,那纸里一是些华尔兹舞者的海报和照片,有很多张,威尔不想把它们贴在墙上,怕会晒褪色,或者家里来人了看着觉得怪,所以用纸包起来想看的时候拿出来看看。华尔兹是威尔从来没跳过的一种舞蹈,他痴迷于舞者的舞姿,并且为此着迷。收集这些照片和海报是算是威尔的一个怪癖,因为一个男人怎么好意思去学舞蹈。

幻觉中的威尔伸手摘下那一卷又厚又布满灰尘的纸卷,弹了弹上面落的灰尘慢慢的打开,“唔~~“威尔在为自己的秘密而窃喜,而洛塔尼人安静的看着威尔,他们见到威尔坐起来双手在空中做着奇怪的动作,并且还诡异的笑了一下。

威尔打开第一张海报,那是最大的一张,上面的两位盛装舞者的动作定格在他们即将牵手步入舞池的时刻,女人穿着一身米黄色的舞裙,手柔软的搭在男士的手心,神态温婉,男士一身燕尾服欠身微笑着迎接,值得一提的是照片中男士的头发抹的油光锃亮!

再次见到他们,威尔”嘿嘿!“的笑了一下。把这张最大的抽出来放在床边,威尔打开其他的看一看,第二张也是一个大海报,打开之后却发现正面的舞者没了,上面空白一片,有一行字,威尔惊讶之余读了一下,上面写着”为什么活着!“”咦?我什么时候把这个夹进来了?哪来的?“抽出来仍在一边,打开里面的小照片,这些比较经典,都是一些大师的照片,但是打开之后威尔惊呆了,所有的照片全部是空白中写着一行字”为什么活着!“

”为什么活着!“

”为什么活着!“

”为什么活着!“

”为什么活着!“”为什么活着!“每张照片都写着这样的一段话。

一张张照片全变成了这样,威尔烦躁的避开这个问题翻找正常的照片,可是他一张也没找到,逐渐被这个问题问进了心里。这个问题不断的在脑子里重复着,越来越快,威尔想回避却怎么都躲不掉,他双手抓着头发感觉头痛欲裂,直到他也在问自己:”对呀?为什么活着?为什么?“威尔木讷的问着自己,没有答案,这时眼前的世界开始崩塌,墙、床、窗户全都在轰鸣声中震动着,他忽然想起来妈妈,自己好久都没见到妈妈,崩塌的房间中他跳下床去冲向房门,大叫着:”妈!我回来了!“

洛塔尼人见到异族人坐起来之后没两分钟忽然跳了起来,朝着边上围坐着的人群冲了过去。冲过来的速度很快,洛塔尼人当中一个健壮的男人伸出手来一把将威尔推到,威尔被推得摔了个仰面朝天。

幻觉中威尔见到自己撞上了一面飞过来的墙,他立刻爬起来还是要冲到门外找妈妈,这时尤德见到威尔还要冲出去,放下端着的膏药扑上去按住威尔。可是威尔激烈的反抗,尤德马上就要被掀下来。这时族人惊呆了,他们不知道这个异族人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尤德为什么这样,一个小瘦人冲过来能怎样?一脚还不踹飞他。尤德见到没有人来帮忙转头看着坐在桌子上的阿尔瓦。

阿尔瓦一看尤德竟然按不住他,心想这个异族人他怎么这么能折腾,跳下来伸手压住威尔的后背,他的体重压在身上威尔就是再能折腾也无法起来,这时威尔痛苦的哭叫着,并且开始呕吐,阿尔瓦控制着他说:”呃,他被隐形人刺中了,在手上,我带他回来是想问问首领……”然后阿尔瓦看着首领。

首领深吸一口气,心想这都那里来的怪物她严肃的说:“让兰卡救他试试,阿尔瓦继续说!”

一旁坐着个80多岁的瘦老头,目光痴呆,耳朵也聋,他叫安切尔·兰卡,是族中最年长的人,他是最老一辈的安切尔族人。人老了反应也慢,听见有人叫他他颤巍巍的看了半天才找到阿尔瓦。伸出枯瘦的手指揉揉眼睛说:“啊??”

阿尔瓦直接把还在反抗的威尔提起来扔到桌子上,这个桌子很大容得下西努和威尔。然后阿尔瓦指着桌子上的威尔朝兰卡点头,把人抬到桌子上是需要救助的意思。老头觉得是自己眼睛不好使了看到的人才是黄色,使劲揉眼睛哆嗦嗦嗦的走过来。走过来之后阿尔瓦嘴巴贴着他的耳朵大声说:“隐形人!今天中午!“阿尔瓦告诉了他情况和中毒时间。

兰卡:”啊????“

阿尔瓦:”中毒!隐形人!!!“

兰卡:”哦!哦!“

然后老人兰卡看看威尔,见到他挣扎的厉害,伸出枯瘦的胳膊指着阿尔瓦腰间的刀。阿尔瓦把刀递过去后,他伸手一转刀柄,倒持着锋利的砍刀,刀尖直指威尔的太阳穴,阿尔瓦知道他要干什么,说:”拿反了!“

兰卡:”啊??“

阿尔瓦:”拿反了!刀!“

兰卡这老头眨着眼睛寻思了半晌,他竟然拿着刀走到了趴着的西努头上,用刀尖指着西努的太阳穴,来回比划这要扎,吓得西努大叫:”哎!喂!你们谁给他刀干什么!“老头被搞懵了以为是西努中毒了。没人拦着的话他真能一刀扎在西努太阳穴上。在族人的反复强调之后,他才醒悟过来是威尔中毒了,而且自己把刀拿反了。

正经起来的老头知道怎么回事之后,用刀柄对着威尔的太阳穴很利索的砸了一下,这下力道正好,一下就把反抗着的威尔给砸晕了过去。阿尔瓦为了弄晕威尔可是用了好几拳才做到,这老头一下就搞定。然后他用刀挑开威尔手腕上的皮绳,说:“没用!谁绑得?真没用!”

旁边在帮西努上药的另一个老头说:“你有用!你差点扎了西努一刀!”

这时候老头的听力却灵敏了,听到他说什么后兰卡很不服气,嘶哑的声音说:“你就会上上药!”

小部落中没有专业的医生,一些医疗办法都是生活经验积累而来,近些年虽然好了很多,可以用货物和秦尔人换一些正经的药物,但是一些严重的伤势还是要靠这些老家伙们。例如隐形毒这种症状,外用药物根本无法起效,只能靠这些有经验的人伺候着。

被砸晕的威尔终止了幻觉,他眼角流出泪水呼吸微弱起来。兰卡让一个人过来帮着威尔维持呼吸,这种情况下威尔的呼吸停了就真的停了。他让一个名字为‘路’的女人帮着威尔随着呼吸的起伏按压胸口,自己用嘴巴巴拉巴拉得指使别人:“你!去烧点温水!“

”你!把火生旺点,看不清!我看人都都是黄色的啦。”“你!(这可是首领)去把那个大盆拖过来把他…………呃……唉?“他忽然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首领安切尔说:”烧个温水把他泡起来?“

兰卡:”啊!对对!“

首领哼哼一笑:”你这老头。“然后首领自己去拖大木盆来。

夜里的山洞中,人们在火光的照耀下忙碌起来,一边是在烧水的人,一边是在听故事的人,阿尔瓦继续坐在桌脚夸夸其谈,讲到兴起处不禁摇头晃脑,口沫横飞。

安切尔·索尔,部落中的另一组男性猎人。他对阿尔瓦大叫一声:“跳过这段!跳过!我们都想知道这个东西到底是不是枭,你怎么弄来的,还有那个异族人,你直接说!别讲故事了!”

旁边的族人听到这话全都跟着附和起来,纷纷表示让阿尔瓦跳过这段他自认为讲的很好的故事。

阿尔瓦讲的可是正在兴头上,被他这么一盆冷水浇上去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他不讲了,反正其他人累得也不想讲话,他帮首领把盆端过来之后,拉着首领的胳膊说:”走~去你屋里我跟你说,我就跟你说他们别想知道!“

“别走啊阿尔瓦!我就是着急了!”“阿尔瓦舅舅!故事!故事!”“继续讲呀?我爱听!”“你别小心眼呀阿尔瓦!”“哎呀!谁刚才插得嘴!”

阿尔瓦拽着首领的胳膊进首领的屋子里了,谁都知道他和首领的'小故事',见到阿尔瓦扫他们的兴之后一顿呜哩哇啦的讽刺阿尔瓦。

接下来,水烧温热了之后,他们把威尔放进了一个大木盆中,这个盆是一个直径两米的圆形,很大又大又沉还很厚得一个大盆,原来是用力泡皮子的,就是打猎剩下来的那些兽皮,觉得有价值可以找秦尔人换点东西的就用这个盆来加工。盆沿不高,大约30公分。

装满温水之后直接就把威尔扔进去了,也不管死活反正。威尔在水里泡着,小孩在旁边玩水,叫兰卡的那个老头扶着威尔的头耳朵贴嘴边听他的气息。用水泡的道理很简单,就是用水保持人体的温度减少人自身维系生命的负担,用水的浮力来抵消自身重量所来带的心跳,和呼吸的负担。但是这样也不是没有危险,体温升高了毒素蔓延得也快,反正他们也没有针对药物,抗毒血清更白扯,所以只能做到这里其他的让威尔自己来扛着,能扛过去就活着,扛不过去水就不用一直烧了。小孩子这下有乐趣了,有一大盆温水玩不说,还有个怪人在水里泡着,在盆边左一右互相扬水。

名为路的女人扶着威尔的脖子看着,见到喘气慢了就使劲揉一下胸口。旁边两个人在火堆旁边打着哈欠烧水,盆里的水凉了就往里面添一点。原来那个老头等了一会见到威尔没什么异常后迷迷糊糊自己睡了。

这时候白乌被关进了兽笼里用皮布蒙上,它见不到威尔了很不安稳,只要一有人掀开布偷看它,它就吱哇乱叫着,搞的这帮好奇的洛塔尼人没人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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