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阿秀在白玉京已经待了两年了。
这白玉京殊为有趣,虽是天子脚下,但城中不少地方称为“某某村、某某庄、某某房”,所以有一趣谈“好不容易来到城中,没想到又回到村里”。
那几年,初春风沙很大。沙尘暴会在固定的时间,以稳定的频率,为这座城市,蒙上灰黄的衣衫。每当此时,道路旁边的柳树与银杏都怏怏的。
沙尘暴过后,天空蔚蓝,没有云彩。云梦泽的云很多,铜锣烧曾经说过:“天空是云彩的道路,它们要飘到风的身边”。
进入初夏,会下几场雨,有时甚至会有大雨,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道路积水很多,许多桥下可以漂浮起西瓜。只是依然缺水。
学院饭菜很便宜,市场上的水果也很便宜。很多人都以为白玉京的食物很贵,其实真的不贵。学堂附近有一家早市,每天五点就有很多人摆摊,早上十点陆续收摊。东西基本算是物美价廉。一对双胞胎胖大姐卖猕猴桃,一枚精灵币可以买一斤。天天买几个吃。
当年,汽车人集团,在白玉京只开通了三条地铁线:1号线,2号线,与13号线。花2枚精灵币可以坐1、2号线,然后再加3枚币,可以坐13号线。地铁没有屏蔽门,每次都需要小心翼翼的离远点。
那个时候,人并不是特别的多,起码没有现在多。房价也便宜。
这个城市吸引着越来越多的人到来,尤其是马上就要举办“世界精灵体育大赛”。
于是地铁的票价修改为“两枚精灵币随便坐”。靠着大路的房屋被涂成红色,象征吉祥与喜庆。带着袖章的大妈四处聊天,阿秀看见新乐旅店的大婶也在其中,手中托着一盆仙人球,还热情的和他打招呼。
阿秀已经在五味居酒屋喝过2次端午五毒酒,以及无数次即墨老酒。他很久之后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觉得花卷奇怪了。
花妖是一个干净而璀璨的种族。她们都是女性,绝大部分时间居住在云端。每年春天,她们会用风吹走云彩,然后驾驭云生兽,开垦云田,播撒织星草等种籽,在天空中种出美丽的花树与草坪。
而秋天呢?她们会用花酿酒,唱着歌,喝着酒,将收获卖给飞鸟游商。
到了冬天,她们会在天空为那些候鸟引路导航,因为花妖可以和鸟儿沟通。所以很多航空公司(如蜀山御剑航空、舒克贝塔兄弟航空)都会聘请花妖当机场的鸟群引导师。
花妖还有几种非常独特的技能:
修补彩虹:他们会在下雨天收集雨水,并抛洒到天空,制造彩虹,或者修补彩虹;
制造跌水:在地质学中,跌水指从高空落下的水流,瀑布就是典型的跌水。花妖从云端将水抛下,制造跌水,被广泛用于各种建筑物的装饰。
花妖喜欢旅游。比较豪迈的一种方式是骑着鹦鹉旅游;另外一种方式是,收集蒲公英,然后做成随风漂浮的小房子。
花妖喜欢流星。他们会追逐流星,并收集起来,放到天空,做为云端的路灯。传送,当一个花妖收集足够的星光后,可以通过星光旅行到星星上。
花妖特别重视头发,她们的头发会根据心灵而层现不同的颜色。喜欢蓝天,向往自由的,是蔚蓝色的头发;爱情至上,是火红跳跃的头发;纯洁无暇,头发是半透明的琉璃色。而花卷头上是包着花布的,完全看不到一丝头发。
花妖的歌曲很美丽动听。当一大群花妖唱歌时,天空会下雨,雨点好像是水晶一样,里面有米粒大小的火焰在跳动。但这种景象很罕见,据说这样的雨,是花妖的泪。
很多年后,阿秀听到过这样的歌曲,他看到青青蒿里泪如雨,雨中的火焰,不顾一起的燃烧。
阿秀在白玉京待了两年。而此时,铜锣烧研究生毕业了。(珞雨山当年的研究生是两年制的)
他找到了一份工作,在白玉京。
离开珞雨山的前一天,他决定将校园所有的地方都走一遍。这个仪式是从阿秀那学到的。阿秀当年离开珞珈山之前,很严肃的说:要用脚印丈量珞雨山的每一寸土地,要和每一缕清风打招呼,要向脚下的青石,身旁的树木微笑。
他独自一人爬到珞雨山顶,那有一块大青石,后面还有一丛高大的蘑菇伞,站在青石上,怔怔的看着家乡的方向,良久,他抽出一根竹笛,微微一运气,笛声像是清澈的泉水那样从每一个笛孔溢了出去,静悄悄地溢满了天地。
一曲之后,他然后突然冲着白云大喊了几声“琉璃、琉璃、琉璃!”。呼呼的大风碰撞着,传递着。
多年后,当他孤独的在白玉京漫步,他总是会想起:那个俏目盼兮的笑容,想着她结婚了没有,有孩子了没有。是否也能想起从前,那个羞涩的小男孩。
人生如秋风匆匆过
一生只见了这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