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客气,但有件事,我还是想问问,”小迪妈妈说,“我在对孔辉事件进行调查的这件事,你或者你爱人有没有和别人、别的任何人提起过?”
(接上)
第三十节
“没有呀。”孔辉爸爸说。
从他回答的语速和语气,小迪妈妈确信他没有什么迟疑。
“现在好像也没有人关心这件事。”孔辉爸爸说,“先开始,学校的老师还来叮嘱我们,不要接受采访,怕记者断章取义曲解事实。后来,也没有人再问。”
“因为我们台纪委接到点名投诉,说我收授了你们的钱物,然后利用新闻采访权对事件进行调查。”
“这完全是莫须有呀,可以让他们来问我呀!”孔辉爸爸声音马上有点激动,“您别担心,是我们主动找到你调查的,你并没有收取任何钱物,相反,他妈妈都和我说,每次和你见面都是你请也喝茶,我都很过意不去。”
“那没有什么,应该的。”小迪妈妈认真地听着孔辉爸爸的话,他并没有说到孔辉妈妈曾提出来给她二十万的支票的事,这让小迪妈妈觉得这个人很知道分寸。否则,哪怕是她当时拒收过,也会让人对她的调查动机存疑。
“我们完全可以证明,这完全是诬陷,需要我们做什么,你随时说。”孔辉爸爸说。
“暂时不需要,纪委那边也只是问讯,说得清楚的。”小迪妈妈说,“好在,这个调查,我们作为媒体部分能做的已经全部做了,我们的调查结果也引起警方的关注。”
“那可以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导致孔辉会有那么极端的意外行为呢?”
“对不起,我不能说。因为我们目前的结论都是推测,警方将从零开始展开取证调查。如果我说了,将不利于警方在调查取证时,特别是对你们的询问中获得最客观的资料。您放心,警方已经介入,他们更专业,我相信这件事一定会有一个明白的解释。”
“好的,这真的是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如果今后,需要我们做任何事情,您说一声。”
“不客气。”
小迪妈妈挂上电话。她知道,她又交上了一位好朋友。
孔辉的父亲在一些事件的把握上让她感到轻松。很多时候,你的敌人并不是最大威胁,而那些自以为是的猪一样的队友才是败事之因,让你腹背受敌,还好,孔辉的爸爸不是。
与人打交道时,小迪妈妈总是很仔细地观察这些人的人品;一旦为人处事有问题,不知进退、不为他人着想,这样的人她一般都敬而远之。
那么,又会是谁跑到纪委那里去投诉她呢?
挂上电话,小迪妈妈琢磨着监察处的人说的话:收授当事家庭,启动已明文取消报道的新闻调查。
第一,首先这个人知道我们台里不让报道孔辉事件,而就连孔辉的父母都不知道台里不能报道。记者在与他们沟通时采用的是其他理由。仅凭这一点,就可以断定,这个人是台里的。
第二,这个人实际上知道自已正在调此案。
也许就是台里的同事。
“想什么呢?”坐在对面的周天喻问。
咖啡馆里的声浪模糊而混杂,但并不喧嚣,在这种环境下,人其实很容易感受到一种入世的、随波逐流的安全感。直到那个灵感迸发的瞬间捕捉到你。
“想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小迪妈妈低头凝视着杯中褐色的液体,说。
“我说的,什么话!”周天喻好厅地问。
“你刚才说,我两年不能提拔。”小迪妈妈漫不经心地说。
“这不是你以前自已说的吗,警告处分是两年的时间考察。”
“是的。”小迪妈妈抬头看着周天喻说,“我觉得是这个投诉肯定是我们台里的人。而且这个人既知道台里对此事件不让报道,又知道我们正在调查,与当事家庭有实质性接触。”
“这样说来,只能是台里人。”周天喻也陷入了沉思
“我们的调查,你和其他人说过没有?”小迪妈妈问。
“没有啊,肯定没有。”
“再想想!”小迪妈妈说。
“确实没有呀,因为我的调查也没有填设备申请单,也不需要备注。首问记者因为知道这件事不让报道,我也不会和他沟通。”周天喻一边说,一边梳理着,“还真没有和别人说过。”
“我的电脑有人动过吗?”小迪妈妈问
“没有呀。”
“再想想,特别是我去杭州出差的那几天。”
周天喻寻思着,突然把手在空中一划,“对了,你出差的那个周末,总监助理曾要我做一个采访,刚好那天我必须提前走到学校去了解取消晚自习的事,就请了假。”
“你跟她说的请假理由是?”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