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入夜,羿鸣又问了经历希望和绝望对立打击的铁虎很多问题,这次铁虎倒也不再强硬,还暗示自己可以给羿鸣做内应的信息。
羿鸣笑了,面对生死无关实力的强大或弱小。也和见识冷血没有太大关系,相反见惯了别人生死的人往往会对自己的死亡更加恐惧。
铁虎临死前还在挣扎着,祈求着。平日里超乎常人的实力,带给他的无非是更好掩盖自己内心的那份小。他死的很干脆,羿鸣并没有在给他肉体上的折磨。毕竟在当年那件事里,他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理清了铁虎传达出来的信息,羿鸣看明白了一件事。长生族炼制长生药这是国师提出的,那么这一切的起源是不是就找到了。参与了那件事的人和国师,这几乎囊括了整个王朝明面的修行力量,怪不得铁虎会嘲笑自己自不量力。
不过最主要的是,自己知道了自己的仇人是谁!不再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有了目标,才有人生。
“国师诶,站在人类最顶端的几人之一。好在他们都挺出名,很好找啊!”羿鸣低头看着自己张开的双手,随后又紧紧攥起,像是得到了久久失去的力量。想想就很兴奋。
还未到童铃儿藏身的地方,羿鸣脸色就变了。
童铃儿消失啦,是真正意义上的消失。羿鸣留下的伪装并没有一丝被改变,但里面的童铃儿确实是消失了。
羿鸣很愤怒,很紧张,却又不知道为何愤怒紧张。童铃儿相识不长,最初时只是为了接近孔正道引出神监司的桥梁。但就是这段不长的光阴,却让童铃儿在羿鸣心中留下了一个痕迹。不浅不深,却难以遏制。
这让羿鸣觉得很疑惑,他想到了李娇,想到了陈大勇,想到了父母。却找不到应该把童铃儿放在哪个位置。
但他知道的是,自己不可能也不可以就这么一个人走出岷山。
找到她,这算是羿鸣心中现在唯一的想法了。
整整一夜,羿鸣跑遍了整个岷山的禁忌之区,没有。
身上的三处伤口,因为过大的气息运转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加上整整一夜为追求更高效的搜寻而不停施展的‘圆’使羿鸣的精神状态也变的极为糟糕。
又回到童铃儿藏身之处的羿鸣微微眯着双眼,因为夜晚的招摇,遇上不少实力强劲的妖兽,使得身上的衣服变的残破不堪。若不是还算干净的脸庞,估计现在就算站在童铃儿面前,她也不见得认得出。
羿鸣并没有休息,反而跑到了伏杀神监司五人的地方。驱散了鲜血吸引来的凶兽,妖兽对着死玩意可没什么兴趣。然后在几人身上翻翻找找,总算找到童铃儿的画像。
把画像放入怀中便朝外围试炼区走去。
………………
孟宏盛是登山阁新一代中的佼佼者,父亲是登山阁第六山洞汝山的阁主,位高权重,所以孟宏盛出生以来便注定是登山阁的宠儿。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孟宏盛,并未沾上世俗中那些富家少爷品行败坏的恶习。相反修行努力,性格和善,长相不俗与人交流时又十分幽默得体。使得整个登山阁的女弟子都巴不得他有些欺男霸女的习性。
这次大会,登山阁的弟子正是由孟宏盛来带领。闲暇时的分工明确,遇到妖兽时也临危不乱,指挥师弟结阵反击,处处彰显着一个成功领导者的才能。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句话永远不会过时。
在孟宏盛的光芒下,掩盖着不少相对嫉妒与不屑的目光,当然是男性居多。
柳如夏,这么一个女性化的名字放到一个男人身上一定会觉得不舒服,而且还是一个五大三粗的长的极为着急的男子身上。他便是看孟宏盛极为不顺眼的人之一,他在登山阁也极为出名,但却不是好名声。常常和孟宏盛唱反调的他,每次都搞得自己一脸黑。
虽然孟宏盛都报以微笑,显得很大度得体。但却不妨碍柳如夏的妒意更深,再说谁又知道孟宏盛是不是每次都如表面一般不曾在意呢?就如柳如夏虽然不屑但也常常想,如果自己也有个当阁主的爹,那么一切都会不一样。
一行人如同真正的冒险者一般,每次行进都会有两人在前面探查。这次正是孟宏盛和柳如夏两人一起。这让剩余几人无不调笑,又有好戏看了。
“这是我们两人第一次单独相处吧。”说话的是孟宏盛。
柳如夏依旧和原来一样嘴上不饶人的说着“你又不是女子,怎么我还要纪念一下不成?”
孟宏盛不在言语,头微微低下不知在想些什么。按照原来计划的路线正在行进时,两人却听到一阵异响。
两人相视而望,是妖兽。
“去看看。”孟宏盛说道。
“不等他们吗?”
“我会留下记号,是妖兽咱们就不能放过。”
面对真正的事,柳如夏还是不会含糊的,毕竟这不是在宗门内,在这里出了差错是要配上性命的。
正想着,孟宏盛走了过来“好了,我们走!”
说完两人便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那一声之后,便再也没有第二声,所以两人奔走全凭感觉。只不过本来在前的孟宏盛却像是刻意的,偏偏慢了柳如夏一点。这让柳如夏心中更是鄙夷‘你这少爷的命当真是金贵啊’。
突然身后的孟宏盛喊道“小心!”这让柳如夏立刻顿下身子,拔出剑四下望去,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直到胸前的那柄剑出现。
剑穿过左胸,露出五寸还有余。柳如夏艰难的回过头,看到了脸色狰狞的孟宏盛。
孟宏盛的手颤抖着,这样柳如夏更是疼痛非常。
像是在和柳如夏解释,又像是在和自己解释。“你该死,所有看不到我的人都该死。”
“你们看不到我的努力,你们看不到我的付出,凭什么,凭什么你们都说我是靠那糟老头。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夸奖他,他是我父亲,但我的一切不是靠他。为什么你们都觉得是他造就了我。”
“每当别人说他教的好的时候,我还要笑着脸附和。我都觉得恶心,恶心到连饭都吃不下,你知道吗?”
“他是我父亲,这我有选择吗?我问你,我有选择吗?我没得选择。所以错的是你们,是你们有眼无珠,是你们只看到了我背后的他,却从没把目光放到我身上。”
“我是工具吗?我是人,我有情感,我也会愤怒,我也会嫉妒。我没错,你,还有那些只知道奉承我父亲的人就是该死。”
“你便是开始,当我杀了那糟老头的时候,那时候所有人都会看向我。”
柳如夏笑了,谁又能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孟宏盛心里藏着另一个他。可笑的是,这怪物还是他父亲一手造就的。
孟宏盛抽出了剑,柳如夏如同没了支持一般倒在地上。看到柳如夏脸上的笑容,这让孟宏盛瞬间变成了炸了毛的猫一般,尖声道。
“你还笑,你还在笑。”孟宏盛当下便举起手中长剑,朝柳如夏颈部斩去。嘴中说着“我看没了脑袋,你还笑不笑。”
剑却被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人给吓得收了回来,一身残破不堪如同行乞。但却从身上掏出一张一场干净的画像。
“见过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