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飞原是一名音乐系高材生,因为一次玩蹦极,阴差阳错,莫名其妙地来到了来到这个世界,那时候这个小身体才四岁,除了自己脑子中循环播放的各种各样的歌曲,什么都不记得。现在有了青丫,生活开始不会那么无聊。因为总会有个小家伙,屁颠屁颠地跟着后面,巴巴地叫着云飞哥哥。突然他觉得照顾小青丫成了自己不可推卸的责任。两个小乞丐整体在一起吃,在一起喝,一起睡,他们俩俨然成了紫罗镇一道奇特的风景。
白云飞非常照顾青丫,有好吃的,好玩的,都会让她先吃先玩。他也不会让别人欺负她,为了她,他跟别人打了好几次架。虽然每次都是遍体鳞伤,不过至少其他的乞丐也开始知道他不好惹,渐渐也没人招惹他们俩。所以至少小青丫过的还是很开心,因为云飞哥哥总是会保护她。自己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紫罗镇,万里无云,阳光灿烂。这是个偏僻小镇,不过也算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饭馆,酒楼,春院,应有尽有。但是这些都被两个小家伙无视了,白云飞牵着小青丫正悠哉悠哉地逛大街。虽然他们什么都不买,但并不影响他们的兴致。
小乞丐白云飞今天很开心,早上无意间捡到两文钱,对于他来说,这无疑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可以给小青丫买她一直想吃的冰糖葫芦。白云飞身上的破旧麻衣早已不见踪影,现在身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长袍,袖子一边长,一边短,略显滑稽。脚上总算为自己的草鞋配了对,右脚现在穿的是一只灰色布鞋,两个脚趾头漏在外面。不过这已经让白云飞很满意了。娇小的小青丫披散的头发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只扎起的冲天小辫,圆圆的大眼睛,笑嘻嘻的小嘴,依旧是那么的玲珑可爱。
“青丫,你看那里的冰糖葫芦怎么样?”白云飞脏兮兮的手指指着前方不远处一家卖糖葫芦的地摊,脸上一脸兴奋的表情。
“恩恩,应该很好吃,上次哥哥给我捡得那颗糖葫芦就很好吃。”小青丫回忆着上次糖葫芦酸甜可口的味道,嘴角一滴口水在阳光下晶莹夺目。
“哥哥买给你吃。走。”白云飞不由分说,就要拉着青丫去买冰糖葫芦,结果却发现自己的妹妹并没有动。
小青丫反手攥住白云飞的衣袖,怯怯地说道,“哥哥,咱们没钱,我们还是找别的吃的吧。”
白云飞哈哈一笑,摸了摸青丫的冲天小辫,“没事的,我们这次有钱,哥哥的钱就是给我们青丫花的。等我们有钱了,我天天给你买冰糖葫芦吃。让你吃个够。走吧。买糖葫芦咯。”
小青丫年纪虽小,却也懂的哥哥的话,大眼睛微红,还是乖乖拉着白云飞的手。圆圆的脑袋昂起,大眼睛看着身前的身影,也许冥冥之中有些东西注定要铭记一辈子的。
“大叔,我只有两文钱,我妹妹好久没吃过冰糖葫芦了,您就卖给我吧。谢谢你了。我实在不知道从哪里再弄一文钱来了。”衣衫褴褛的小乞丐红着眼睛,一遍遍地跟面前的摊主说着。
中年摊主,看了下眼前的两个小家伙,脏兮兮的小脸,破烂的衣服,最终还是同情心占据了上风,把原价三文钱的糖葫芦卖给了这两个孩子。
在白云飞一遍遍的感谢声中,两个小家伙手拉着手跑远了。
“快吃,青丫。”白云飞额头上满是汗水,说话还是一喘一喘的。
小青丫看着哥哥辛苦的模样,眼睛微红,直接把糖葫芦塞到了白云飞手里,嘟着嘴说道,“哥哥先吃,哥哥很累。你吃最上面那颗糖葫芦,那颗是最大的。”
相处这么久,白云飞也知道青丫的脾性,无奈拿起糖葫芦,把最大的糖葫芦塞到了嘴里。酸酸的山楂,白云飞不由自主地眨起了眼睛。
小青丫看着白云飞的模样,哈哈地笑了起来,一边用自己的衣袖给白云飞擦了擦汗。“哥哥真好,青丫最喜欢哥哥啦。”
看了看给自己擦汗的青丫,白云飞抹了抹嘴,把糖葫芦塞给了她,“好了,你快吃吧。哥哥怕酸。剩下的你都吃了吧。”
小青丫接过糖葫芦,挪了挪小屁股,靠在白云飞身边,吧唧吧唧地吃起了她眼中最好吃的美味。
阳光下,两个娇小身影靠在一起,有一种别样的味道。
天有不测风云,白天酸甜可口的阳光转眼不见,天空中聚集了成片成片的乌云。破烂的小屋,没有窗户,外面的狂风粗暴地撕扯着白云飞和小青丫的衣服。小青丫钻在白云飞的怀里瑟瑟发抖,白云飞看着漫天的乌云,心中祈祷千万不要下雨,满眼忧虑地看着头顶几乎露天的屋顶。
但是,暴雨还是噼里啪啦地下了起来。刚开始头顶仅剩的屋顶还能遮住大雨,但很快,凶猛的雨水还是不留情面,不一会儿屋顶就开始滴水,两个孩子的头发都湿了。白云飞还好,但怀里的小青丫却坚持不住了,苍白的脸蛋,发抖的身体,两条瘦小的腿蜷缩在一起,情况明显越来越糟。
白云飞紧张了拍了拍青丫的脸蛋,“青丫,没事的。哥哥陪着你呢。”
小青丫听到白云飞的声音,微微睁开眼睛,嘴唇微启,微不可闻“云飞哥哥,青丫好困,好冷啊。”紧接着,又再次闭上了眼睛。
白云飞一看这个情况,心里顿时急了。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青丫出事。外面狂风暴雨,呜呜的声音不绝于耳,白云飞艰难地背起青丫,光着脚丫冲进了黑暗中。
脚面和雨水的撞击声,过了一道街,又过了一道街。白云飞早已经开始颤抖的双腿,却不敢有片刻停留。他的目标是紫罗镇东市的一家医馆。只有那里可以救自己的妹妹。
不知道跑了多久,白云飞摔倒了几次,终于在一家叫做“李家医馆”的店面前停住了脚步。
“砰砰砰。”八岁的白云飞颤抖着手,一遍又一遍地敲着李家医馆的大门。他已经没有力气喊了。
许久,医馆大门才幽幽地打开,一个中年男子,身着长袍,大约三四十岁,长得一张马脸,绿豆一样的小眼睛,不时闪着精光,嘴角一颗黑痣,黑油油的八字胡一跳一跳,充满了别样的生机。
白云飞看到有人出来,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用尽最后力气,竭力说道,“救我妹妹。”然后,就晕了过去。
李志善一步跨出,“喂,你别晕啊,老子还没说收你们呢。你小子醒醒。醒醒。”八字胡一跳一跳,然而两个神志不醒哪里听得到。
“行,你们行,等你们醒了,我再好好算算这笔账,”李志善一脸恶狠狠的表情,八字胡都差点歪到一边。
风依旧疯狂的刮,雨依旧猛烈地下。李家医馆外,李志善正在忙碌地折腾两个孩子。
李志善的夫人名叫晋春花,为人和气,和睦邻里,平时经常帮助别人,是出了名的老好人。听到自己男人恨恨的叫骂声,放下手中的针线,笑呵呵地走了出来。
“行了,救人要紧,看这俩孩子冻的,哟,真是可爱。”不由分说,晋春花马上就把小青丫抱在了怀里,看着青丫苍白的脸色,把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你看看那个男孩子怎么样,这个孩子在发烧呢,我先抱进去。快点啊。”
“知道了,你个死婆娘,哎,我怎么就娶了你呢,又要花银子了。”李志善涂抹星子飞溅,不停地抱怨。可回应自己的,只有晋春花哈哈的笑声。
直到晋春花进了屋,背起白云飞的李志善,脸上去挂着跟自己面相严重不符合的笑意,“我就喜欢你这点,我乖乖大宝贝小春花。”
一双小眼睛突然有了别样的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