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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铜矿

第二早晨八点半,顾明一行人沐浴在阳光中,唱着歌,心情舒畅地出发去2号基地。虽然不能完全保证野人不会再来,但此时的心情就像高考过后,要把积攒在心里很久的一股怨气给痛快地释放出来。这次准备的很充分,他们计划晚上就在神庙前的平台上露营,这样可以省却往返的奔波之苦。

野人身体碳化而成的大球已经不见了,走到近前,只能在地上发现一些微细的黑色碳粉,应该是山风让野人归入尘土之中,但一大片被烧的焦黑的草地和广场一圈燃烧后的树丛,还在无声地证明那一夜战斗的惨烈。

顾明脑海里再次浮现两个野人相互搀扶着进入丛林的背影,心中暗叹,抛开战争的正义性不谈,战斗中的袍泽之情总是能够瞬间打动人心中最柔软的部分。

来到2号基地的石头洞口,巨大的裂缝仍然如同第一次见到的那样狰狞,好在今天大家的心情都不错,经过前几日连续惊险刺激跌宕起伏的洗礼,每个人的神经都锻炼的非常大条。

八个人只有四套潜水设备,所以分三批通过U型水道,付工和顾明一样不会潜水,好在有顾明的示范让他打消了不少对水潭的恐惧。甬道里面的水晶灯依然明亮,深蓝路面依旧有节奏地发出闪光。上次落下的手电筒依然被牢固地吸附在地面上,就像一个小小的里程碑。顾明费劲地把手电收回,电量如预计的一样已经耗完。

从上次回头的地方向里走了几十米,地面开始下降,坡度有15度,下坡维持了五十米,坡度继续向下加大到了30度。众人小心地前进,走了近3分钟,甬道坡度突然又恢复了水平位置。但顾明的心里,紧张度却骤然提升,地面的再次平整说明快到重要的地方了。

水平的甬道可以看的很远,前方远远看见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停在甬道正中,大家快步前去查看,发现那是一个长方形饭盒型的物体,顶面无盖子,金属质地,表面平滑光亮,被灯光照射的发射出暗蓝色的光。金属盒子壁很厚,测量了一下足有5公分,长度8米,宽有5米,高度在1.5米,盒子里面除了一些灰尘外是空的。往甬道深处查看,每隔五米就有一个这样的金属盒子,就这样密密排列一直到很远。

“啪”的一声,大彭的手枪隔着枪套被吸附在盒子表面,看来这个盒子如同深蓝地面一样是有强磁力的。

“你的手表不会又牺牲了吧。”laura打趣道。

顾明一亮手腕,“山人早有妙算,今天不戴手表。”

顺着盒子与墙壁的空隙一路向里面走去,心里数着盒子的数量,共有28个,一样的尺寸,一样的质地。干什么用的?每个人心里都是这样的疑问。

“是不是运输物品的,好像列车的车厢,就是没有轮子。”路易斯思考片刻后说道。很有道理,盒子状的物体装东西最合适,关键问题是在远古的时候里面装的是什么?

带着疑问继续前进不到50米,一个硕大的洞口出现在面前,能看到里面传来的柔和灯光,看来甬道是连接着一个洞穴空间。大家加紧脚步,来到洞口向里观瞧,顾明预想中的场景是如同C洞那样的辽阔空间,但没有想到,上帝在这方面总是跟他的想象力开着玩笑。

里面确实是一个天然洞穴,天然的溶洞,但正中间一个体积宽大的方正建筑紧紧地抓住了众人的眼球。建筑物突兀地矗立在距离洞口一百米左右的地方,直边直角,顾明他们只能看到建筑的一面,通体在水晶灯的照射下显出一种渗人的深绿色。顾明的一下子兴奋起来,这次来到秘鲁遇见的奇异事件一个接一个,他现在深深感谢主任的那一个看似平常实则美好的电话。

大鹏和加西亚先进入查看情况,不久顾明等到安全的信号就迫不及待地朝着建筑小跑过去。来到近前才真切感受到建筑的体积巨大,经过估算高度在30米左右,宽度近50米,来到侧面转角,才发现建筑物在长度方向上延伸很远,在水晶灯明亮的光线下居然看不到尽头。整个建筑就像一个摩天大楼躺倒在地面上,一行人站在旁边,就如同来到巨人国的小人物,从心底生出崇敬和伟大的感觉。

奇怪的是,整个建筑没有看到一个窗户一个入口,墙面平整,上面有纵横交错的直线,划分出整齐的长方格子,每个格子很大,近8米长,宽度5米左右。仔细查看,发现直线不是画出来的,原来每个格子都是一个完整的石块,建筑就是用这么大的石块层层堆叠而成。

石块是天然的,表面没有打磨光亮,但切割工艺很棒,非常平整。表面密布很多大小不一的暗绿色斑点,映衬出一种深绿色。这方面付工是行家,他在征求顾明同意后,用小石锥在上面敲打一阵,除了落下碎屑,还有几块较大的暗绿色小石头掉了下来。

“你看,这是什么?”付工伸出右手,掌心里有一个核桃大小的墨绿色石头,表面光滑圆,顾明翻弄几下不知所以,路易斯拿过去和laura一起研究,而付工一副好整以暇的表情。

“好像是绿松石吧。”路易斯不敢肯定地说道。

“小姑娘好眼力,虽然很像不过不是,是孔雀石,一种远古时代就开始使用的宝石,做女孩子的首饰,也可用作室内装饰。”

顾明抬头望着密布这种颜色的墙面,“这里有这么多。古人很奢侈啊。”Laura一副不屑的表情,“瞧你那财迷样子。”

付工有些疑惑地看着顾明,“这种石头质地不紧密是不能用作建筑的,但这里,”顾明点点头明白他的意思,但在没有证据之前无端的猜测有时是很不好的。众人决定沿着长度方向前进,看看这个建筑究竟有多长,看看有没有入口一类的。

半个小时过去了,步行距离至少有两公里了,没有发现入口,但最沮丧的是朝前看依然没有看到尽头,不知是灯光的原因还是建筑就是如此的漫长。顾明心里盘算,这个溶洞高度在四五十米,但很长,看样子是一个长条形或者长纺锤形的空间。现在他们在大山的腹部,很有可能这是地下河冲刷出来的。

“现在11点40分,我建议休息吃午饭,我饿了。”路易斯看看加西亚的手表说道。众人同意,走了一上午,特别是潜水非常消耗体力,确实累了。大家从背包里拿出携带的干粮,就着保温杯中的咖啡,靠在暗绿色的墙壁上坐了一排,说着闲话开着玩笑,一顿简单愉快的午餐就这样解决了。

小憩半个小时,接着前进。这次脚程加快,大约20分钟后,众人来到建筑物的尽头,依然没有发现入口或者窗户。好长啊,至少5公里的长度,什么建筑物有必要修建的这么老长吗?

“快看,”大鹏转过墙角,指着建筑背面,这里好像没有建造完成,建筑原本方正的线条被打断,从顶部到底部,石块没有堆叠整齐,而是形成一个斜坡,类似阶梯金字塔的样子,但石块的摆放非常不整齐,一副半截子工程的样子。

“奇怪,为什么没有完工呢?”laura自言自语地问道,这对完美主义者来说是不可接受的,而从已发现的建筑来说,建造者肯定是处女座的。

赶工期,工人偷懒,或者突然任性地不干了,这些理由在顾明脑袋里依次路过,想不明白这个宏伟的建筑为什么要留下一个不完美的尾巴。

两个女人和伦纳德忙着拍照和测量大石块,在这里可以清楚地发现石块的横截面是正方形的。大鹏和加西亚顺着石块攀到建筑顶部,这时正向下面招手致意。

顾明紧锁眉头,没有完工肯定有不得已的理由,这里看起来很久没有外人来了,就算是野人,他也不相信他们可以通过那个寒冷悠长的水道进入到这里。但为什么不把建筑修建完成呢?

一旁的付工一会儿看看手里的石头,一会儿瞧瞧建筑物,“有什么发现吗?对山地和矿区,你比我们都专业。”顾明鼓励地说道。

付工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坚定地说道“我想是不是可以从其他角度来解释这个建筑。”

“哦,说说看。”

“嗯,如果这不是建筑呢,不是我们通常认为的里面可以住人或者放东西的建筑。根据我的经验判断,这里倒像是一个堆场。”

“堆场?”顾明怀疑地歪着头,“什么堆场,储存什么东西的地方吗?”

“你看啊,这里的孔雀石,可以用作宝石,但在古代这种石头大部分其实是用来炼铜的。”付工认真地说道。

“炼铜?用这个吗?”矿石顾明是门外汉,一脸疑惑的问道。

“是的,孔雀石主要成分是氧化铜,经过煅烧和精炼就能得到纯铜,就是平常所说的紫铜。”说着,付工指着建筑物继续道“建造用的石块含有大量的孔雀石,如果放到高炉里用高温煅烧很容易提炼出铜。”

顾明快速地在心里盘算,以前见到的钢厂高炉林立,有许多附属设备,占地很大,而这个地方相比之下确实简单了许多。好像知道顾明的疑问,付工继续解释道“氧化铜提炼工艺相对简单,如果从化学方程式看,只要有足够的氢气和高温,就会产出纯铜,副产品是水,很环保的。”

“你是不是说,把这个大石头放到炼钢用的高炉里,通入纯氢气,然后高温加热,就会提炼出铜。”付工肯定地点点头。

“你的意思是不是这样,这个建筑其实不是建筑,是开采出来的铜矿石,然后整齐地放在这里,堆在一起。那我有一个问题,炼铜用的高炉位置在哪里?”顾明继续问道。

“这个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用这种质地松散的石头是不能建造这样体量巨大的建筑的。”付工回答地很有信心。

顾明陷入思考,付工说的很有道理,刚才敲击石块很容易就挖出一个浅坑,这样子做建筑材料肯定不行,再说在洞穴里面盖一个巨大的建筑物是不是有点儿多此一举。

想到这里,顾明想到那句名言:人多力量大。不同的人看待事物的角度是不一样的,就会得出多样的结论,想来人类千百万年来形成的多样化还是很有用的。

顾明没有急着表态,他召集大家集合,因为他看到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洞口,他想把这里的情况勘察完毕再推导出最大的可能性。

这个洞口和来时的一样,都是人工开凿的,很高很宽,洞口轮廓笔直。里面是同样的石头砌造,同样的水晶灯照明,深蓝路面依旧延续到这里。前行了不到30米,石头消失,但深蓝路面继续向里深入。

此地像是一个常见的矿井,上下左右都是灰褐色的石头,上面点缀着墨绿色小块的孔雀石。矿道顶上水晶灯连续分布,继续前进,不久一个分叉路口出现,顾明一行人选了右侧的岔口进入,前进了大约100米,发现在矿道的左侧有5个右侧有3个支矿道与主矿道连通。矿道的墙壁、地面和顶部都是平整切割而成,就像用小刀在豆腐里面掏出一个洞。这种工艺要求就是现代的建筑也不容易达到。

越向里深入水晶灯逐渐减少,为了安全,在前进50米左右顾明决定返回。然后众人到刚才主矿道的左侧岔口查看的,发现里面的岔道更多,特别是在一个分矿道里面发现一个没有完成切割的大石头,石头的尺寸与建筑物的相同,只是与洞壁相连的侧面还没有切割。

这个发现太重要了,说明刚才见到的众多石块就是从这里开采的,为付工认为是堆场的推断增加了很重的分量。

再向里面已经没有水晶灯了,手电的光照明显不足。矿道的进深很大,黑黝黝的洞口不知道到底有多长,通向哪里?

顾明决定回去,众人顺原路返回到大洞穴中。再次看到暗绿色的建筑物,他们决定从建筑物的另一侧返回,这样正好可以围绕建筑物走一圈。

一个小时后,他们回到第一眼看到建筑物的地方,现在非常清楚了,整个洞穴是个狭长的纺锤状,两端小,中间大,一端连着甬道,一端进去后是采石场,用付工的话说是一个采矿作业区。

“原地休息半小时,抽烟缓缓乏。”顾明招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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