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我也没有看到噀香的奶奶出来吃饭,问道:“林奶奶去哪了,怎么还不来吃饭。”
“奶奶去看店了,她吃的饭菜我早先就送过去了。”她说。她们住的地方离小店有一些距离。
林奶奶下身瘫痪,行动不便,常年坐于轮椅之上,平时店中事物都是有噀香打理,她不并操那份心,今天却为了让噀香照顾我,自己去看店了。我心里过意不去,想说点歉意的话,但说不出口,怕此类话会让场面难堪。
我突然想起停在八村的摩托车,问:“你的摩托车……”
“没关系,摩托车没就没了,人没事就好。”不等我说完,她安慰道。这句话中含有另一层意思,是说我借过她的摩托车,实际上我没有借,那么只能说明是另一个我借走的。
问题又来了,另一个我去八村做什么?如果说井边沾有的是他的血,那么他遇到了什么危险?他为什么要叫我离开这个的地方,说有危险?他现在又在哪儿,在做什么?他是朋友还是敌人?我脑中满是问号。
“你不要想太多,一切都会过去的。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一定。”她的语气随着话语从温柔逐渐变得冷漠而坚定,这让我想起了昨天夏小池说的话,她被水冲走时也是要这种口吻说的,最后还向天空冷笑了一声。
现在噀香也同样冷笑着看向窗外的天空。我心一慌,怕她也会像夏小池一样消失,急忙拉住她的手,道:“你不要离开我。”
噀香愣了一下,眨了眨眼,好像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后微笑道:“我当然不会离开……离开……你了……”她垂下头,脸蛋儿昏红。给一个女孩儿说出这类话,多多少少都会羞怯。
我察觉到我的举止有一些过火,快速放开她的手,道:“那就好,那就好,呵呵。”
一阵沉默后,我说:“我好久没有回家了,想回家一趁,等一下就走。”我这么说是因为我不想连累她,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怕真的有人想要谋害我,怕牵扯到无辜的她们,就这么一下子,我已经把她的堂哥给弄丢了,再呆在这儿,可能她们全家都会被我弄丢掉。
“这样也好。”她道,我看出她好像有很多心事,但我没问。
又是一段沉默,我已经找不出任何话题了,站起身来道:“我该走了。”
噀香只是点了点头,她的眼眶却有泪光闪动,我不敢多看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将所有的一切诉说给她听,但我明白,一旦和她说了,带给她的只有不必要的恐惧。
我转身直接向门外走去,她的脚步紧跟其后,到了门口,我不回身,带点冷默的口气对她道:“不要送了。”说完又继续走,身后没有了她跟随的脚步声。
我的心里空荡荡,好像少了些什么,但又有些欣慰,因为我觉得我这样做是为她好。
我在路口拐了个弯,脱离了噀香的视线,又快速向另一个路口奔去,离走时,我想换个角度再好好看她。
在另一个路口,我看到噀香无力地坐在门槛上无声地哭泣。我看着她的侧影,眼泪也随之而下,原来她是这么在乎我。
“谢谢您。”我对几十米之外的她说,纵然她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