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乐雯震撼全场的独舞,我站起身来离开会场,一个人来到了大厅,给她打电话。我原本就预料她应该就在附近,果然电话接通了,一个我熟悉的电话铃声响起,她从侧门走了出来。
“跳的真不错呀,”我由衷地夸她,“把我迷晕了啊。”
“别取笑我了,最后一个动作从台上跳下来,差点摔在地上,脚都扭了。”
“是啊,这么高跳下来,大家都在惊声尖叫。我真为你捏了一把汗,看你走的姿势,脚没事吧?”
“没事了。”
“后面节目没什么好看的了,晚饭还没吃吧,出去吃点?”我试探性的问道。
“被你说的肚子好饿,要不叫上猪、鱼和代嘉诺吧。”
一世风姓朱,乐雯从他考试不及格开始,就管他叫猪。旱鱼大家逐渐习惯叫他鱼。我对他们一起去吃饭没有意见,只要去的人当中有我和她,我就感觉到很满足。
涛子说我这是一种无私的精神。
阿哲说我这是一种革命主义乐观精神。
张禹说要是大家都秉承这种思想,早就实现全球人民大团结了。
他们说的都很开心,总之怎么听都不是夸我的话,也由他们去,很多事情都是越想越恐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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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乐雯在大厅里站着,整个大厅没什么人,大家都在一墙之隔的演出会场里喧闹。
我看了一眼她,终于鼓起勇气说,“上次你拒绝了我,不是因为你说的不想谈恋爱,而是觉得我不够好,对吧。”
她就像没有听见一样,但我知道她听见了。
“我想说,大家谈恋爱,你嫁的是我的一辈子,而不是我的现在。我娶的是你的一生,而不是你此时此刻的容颜,”我很诚恳的对她说,“当然啦,谈朋友,不是直接谈婚论嫁,但道理是一样的。”
她抬起头看着我,点点头笑了,刚想说话,另外几人也聚了过来。
我心中暗想,你们来的真不是时候,环顾四周问道,“去哪吃饭,你们谁有主意?”
要是让我来定地方,无外乎是变着花样的进火锅店,所以我有自知之明,绝对不出关于这个话题的主张。乐雯和一世风对于吃喝玩乐历来也是随波逐流,没有什么太大主意。
代嘉诺和金展鹏商量说有个好地方带我们去,离学校就一公里左右的地方,有一家东北人开的餐馆,取名就叫“东北人家”,老板精瘦精瘦的,一副眼镜下深藏着生意人的狡黠。
“老板,锅包肉、拔丝地瓜、地三鲜,饺子三斤。”
“别误会,我也没来过几次,只是觉得全天下东北菜都有这些,随口提的。”
我以为代嘉诺和金展鹏是常客,不用菜单就可以开始点菜,他们却告诉我这是源于他们的见多识广。
那一年金展鹏作为一个外校生,经常跑来我们学校,也包括来我们寝室串门,慢慢的和我们寝室的几个都熟了,甚至和隔壁寝室的蒋话,路上遇到也能点头打招呼。
他满脑子的生意经,一人做着好几个生意,在网上开店,卖有授权的包子玩偶,还刻盘卖,来我们学校那也是无利不起早。我曾经想努力学习他的思维,哪怕他吃肉我喝肉汤都行。但他是老天爷赏饭吃的天纵奇才,我和他比实在差得远,而且差的越来越远。
卖包子玩偶我没本钱,也舍不得,但是我还是买了个刻录机,像模像样的搜集资源卖光盘。我也成功卖出去过好几套,有《大时代》、《神雕侠侣》这种,当然也遇到过无良的人。有个音乐学院的女生,花了三块钱找我买《旺角卡门》,看完了告诉我盘放不出要退,我这样的好人当然是答应了。但是在一个黄昏,我把三块钱给女生,从女生手中拿回光盘的画面,现在想想都觉得太诡异。
涛子也会空麻袋背米,他说反正我生意凋零,不如把刻录机资源共享,他也做起了刻盘生意,最后卖的还比我多。我一开始很愤愤不平,你抢我生意做得还比我好,但后来就看开了,我不是这块料,要是涛子能靠这个发家致富,也少不了我的好处。
不过涛子也没比我高明多少,刻下的盘最后大多也是自己慢慢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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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把我们的菜点完,就看到门口又来了一大帮子人,而且个个都是熟人。
那是Guru、流云和阿甘他们一伙数人,过了一会,陈子阳又和李诗文、胡丘他们一起进了店,既然大家都认识,索性十几个人就拼成几桌,坐在一起吃。
从那天起,东北人家这家店,就成了上师大论坛的校外据点了。
老板也是一个超级搞笑的人,每次接到客人买单给出的百元钞票,就会自说自话来一句,“看毛主席他老人家笑的多么灿烂。”催他上菜时,他又会说起那句经典的口头禅,“马上一分钟。”
客观的讲店的环境并不怎样,但就让人觉得有一份家常的亲切,不知道是老板的魅力,还是无数上S大网友们在那边留下的气息。
若干年之后,有人在论坛上说了这么一句话:没吃过东北人家,枉为上S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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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一家店,里面都是互相认识的人,几杯酒精混合物下肚,被风一吹都觉得自己瞬间膨胀了起来,说起话来都挑伟大的说,这样的气氛下,很难不让人决定晚上一起出去通宵。
钱柜还是好乐迪,并不重要,关键是大家都在一起轮流拿着麦疯喊,每一首歌都能有许多个嗓子在尖叫,即使没有拿到麦,也是兴奋劲头不减。
每次有人出去上个厕所,或者拿点吃的,都会从不同房间带回来一些人。而这些人都是论坛上的网友,我们房间里总会有人与这些人互相认识。看来借着网聚这个华丽的理由,有太多人放纵着自己,释放自己被平日传统教义束缚着的思想和激情,有意让自己陷入这个不眠夜。
我参加过很多次网聚后的通宵唱歌活动,每一次身边都会有自己喜欢的姑娘,但没有一次是能确定关系的,于是每次都会感觉有些束手束脚,也想通过点歌的方式,表白自己的情谊。
但是通宵是许多人的狂欢,没有那么多机会让我来做一些自私的事情。
我尤其记得,那几次通宵过后,林桐、季蓦然都和我没有善始善终。以我并不深刻的经验教训总结出一些规律,那就是不冲动至少不是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