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到了兆聪的跆拳道摊头这边,正如兆聪所说,他俨然是个干部,有位子坐,有水喝。一看我们过去了,就拼命给我们使眼色,我们都明白,事先约定好的,我们绝不相认。
看到摊位前有几个小伙子在犹豫,涛子开口了,“刚才那几个报名跆拳道的姑娘长得真是漂亮啊,你看见没?”
阿哲接过话来,“是啊,真的漂亮,估计中文系的吧。”
那几个小伙子被这话撩的心猿意马,假装不经意地回头,想找找我们炮制出来的子虚乌有的美女。我见状知道自己的戏份来了,赶紧忙问,“是不是走过去的那几个?”顺势拿手一指,那个方位确实有几个姑娘长得不错。
“就是那个穿粉色裙子的,腿很长的那个。”
“旁边那个黄色短袖的身材也很好啊,今天这天气不热啊,还穿短袖,看来挺开放的啊。”
“确定那两人报名了?”
“当然了,我看的她们签的名,还有那边两个也报名了。”
“哦,那边两个长得也不错啊,比刚才两个还正点。”
“那两个是隔壁班级的呀,你不认识了?还没男朋友呢。”
“隔壁班的女生我不熟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女朋友和她们一个寝室好不好,昨天她们还商量着去跆拳道社团,看看能不能有机会找到男朋友,没想到今天真的来了。”
“她们难道还找不到男朋友,这么漂亮。”
“你懂个屁,她们才不要中文系那些书呆子呢。”
“谁说中文系都是书呆子。”
“那你倒是报个跆拳道社团证明一下自己呀。”
还没等我们说完,那几个小伙子已经刷刷的填完了报名表。就这样搭台唱戏,骗了十来个小伙子加入了跆拳道社团,兆聪在旁边看的心花怒放,一个劲的的朝我们竖大拇指。
我问阿哲:“你们这样做有没有负罪感?”
阿哲说,“首先你不知道跆拳道社团到底有没有美女,如果有的话,我们的表演其实只是一个手段。更重要的一点,其实有没有美女也不重要,这些想报名的人目的不纯,到哪里都一样,我们只是顺水推舟,协助他们做他们原来就想要做的决定罢了。”
“你们怎么知道他们原本是这么想的?”
“问那么细,还怎么演戏?”
`
其实我也没什么压力,东走走西逛逛,顺便看看西洋镜。
就如阿哲说的,其实异性比手艺更能吸引人。
我停在了一家招新的社团前,清一色的女孩子,都长得挺清秀的,桌子上摆着一盆盆的植物。我没分清这是盆栽还是插花,或者两者本来就是一件事情,我对这个一窍不通。
随便看着一个姑娘在摆弄植物,娇嫩的花枝在纤纤玉指下,舒展着自己妩媚的腰肢,姑娘摆弄完后用喷壶轻轻点上了几滴水,水滴凝聚在叶子上,在阳光的照射下,仿佛倒映出整个广场的浮躁,仔细体会却也如沐春风。
姑娘又去摆弄着另一盆植物,我分不清,明明这几支是差不多的花,但却又好像千差万别。我试着去理解,相同的是他们的名字,不同的是他们表达的情感,这一切都是依靠着灵巧的手指,赋予了他们除了生命之外的另一种灵魂,或坚强,或秀美,厚重而独特。
插花还真是一门学问,能衍生出各种心意各种立意,可惜我到底欣赏不来。
我同样欣赏不来的,还有这只手的主人。这么漂亮的手,我猜想,应该属于一个长发及腰的美女,不过这只手的主人并不是。
如果这双手的主人能算美女的话,那应该算是另类的美女了。
一张圆脸,略微有点瓜子状,能看出素颜,没有化妆的迹象,五官很秀气,称得上小家碧玉。眉毛是拔干净后画的,和白净的肤色很搭,很明显的天然双眼皮,包裹着水灵灵的眼睛,褐色的瞳孔中只有花的倒影。并不高的鼻梁,到了中部略微挺拔起来,下面是一张微启的殷桃小嘴。
这张精致的脸庞,在我印象中,就如同一个“^@^”符号,那么刺目。
但是她剃着板刷,不留长发就算了,齐耳短发也行,但是你偏偏留着板刷。
我甚至都分不清她是男是女,直到她开口和我说话,用很动听的嗓音,我第一次觉得说话比唱歌好听这句话可能就是说的她。
“同学,你好,我看你看了蛮长时间了,对插花有兴趣吗?”
“额,我只是随便看看。”天地良心,我真的是随便看看。
“我们是浅草社的,我们社团里,不论男女,都是一群爱好花花草草的人。”她笑着对我说,她的笑很亲和,别有一番味道,男生对笑得很甜的女生总是会多看几眼。
但是浅草社这个名字太容易让人吐槽了,谐音欠操社,不是骂人的话吗。难怪来的人不多,入了社团了,别人问你参加了什么社团,你回答说我是欠操的。
谁想的这缺的名字,动不动脑子,转念一想,是我没动脑子,人家这可是有出处的。
“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好意境!”我随着我的脱口而出,脸上表情一定是突兀的转变着,前一秒钟还在想着欠操,后一秒又如此的诗情画意。
幸好我的心理活动没有被捕捉到,板刷妹眼里流露出十足的欣赏,“呀,你可以的嘛,这都知道,看来和我们社团很有缘嘛。”
“哪里哪里,过奖过奖,碰巧前两天看到过。”
“那就是更有缘分啦,怎么样,说心里话,对我们社团有兴趣的吧。”板刷妹冲着我眨了眨眼。
我心想你眼眨瞎了都没用,“我对插花一窍不通,也不是很有兴趣,我怕我进社团呆不久的。”
我真的是有什么说什么了,人家也没惹我,我也不打算像对付春华印社那么捉弄她。而且面前的板刷妹,除了头发太短,长得还挺可爱的,我甚至很想看看她长头发的样子,应该也是个美女。很可惜,我从小接触的几种花花草草,自己都数的过来,有限的种类让我对这门科学一点兴趣都没有。
“其实我们浅草社团不是只有插花哦,还有盆栽什么很多的呀,起码能让你认识很多种花花草草,那些你现在叫不上名字的,来我们这里没多久你就都能认识了。”板刷妹很明显情绪不像刚才那样高涨了。
果然盆栽和插花是不同的。
尽管板刷妹的声音很亲切,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我不会因为你声音甜就盲目加入这么无聊的社团的,春华印社的教训前车之鉴在前,让我浪费了一堆石头和刻刀,我如果加入了浅草社,估计也会领回宿舍一大堆不知名的花花草草,又不能吃。
我摇了摇头,再次用很客气的眼神婉拒,她咧着嘴笑得很勉强,冲我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青涩的脸上失望之情溢于言表,不过又转瞬即逝。
今天她可能已经被拒绝了太多次,早就不当回事了吧,这份活还真是不容易。作为一个平时总是自诩富有同情心的人,我能做的就是默默走开,不要呆在旁边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