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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书房里显得有些凌乱,原先整整齐齐摆放在书架上的书籍变得杂乱无章,有的胡乱堆放在地上,甄超然原来休息的那张躺椅上也堆满了书,像是刚刚经受过一场洗劫。墙壁上原来有三幅字画,其中一幅是著名国画家瘦石送给甄超然的,题有柳宗元诗《江雪》:“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甄超然素来喜爱柳宗元的诗文,甄可昕记得,有一年瘦石先生来家里做客,跟父亲在书房里谈了一下午的柳宗元,不久,瘦石就专门为他画了这幅字画,父亲如获至宝,捧着字画亲自到荣宝斋裱好后,挂在书房里,还不止一次地当着全家人说,在京城里,有三个柳永州迷,除了他和瘦石,还有一位是大名鼎鼎的章士钊,行严先生。几个人只要碰在一起,每次都会大侃一阵柳宗元,方肯尽兴而去。但现在甄可昕发现,父亲珍爱备至的这幅《江雪图》不见了,只剩下他自己的一幅手书,也是柳宗元的一首诗:

幽沉谢世事,俯默窥唐虞。

上下观古今,起伏千万途。

遇欣或自笑,感戚亦以吁。

欠伸展肢体,吟咏心自愉。

得意适其适,非愿为世儒。

道尽即闭口,萧散捐囚拘。

巧者为我巧,拙者为我拙。

贵尔六尺躯,勿为名所驱。

甄可昕以前每次回娘家,总要帮父亲整理一下书房的,称得上父亲的半个秘书了。她对父亲的阅读兴趣可谓再熟悉不过了。父亲不仅酷爱柳宗元的诗文,而且对其政治主张和诗文词赋推崇备至。每当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时,总要把那套不知翻阅过多少遍的《柳宗元文集》拿出来看。迁居京城后最初一些年,父亲倒是很长时间没翻看过柳文,买了不少新书,其中不少是马克思、列宁和毛泽东的著作,用父亲自己的话说,他这是补课,一边读一边做笔记,认真得像个小学生。但最近几年,父亲的兴趣似乎又转回去了。甄可昕每次回来帮父亲整理书房时,发现始终摆在案头的,又变成了那套《柳宗元文集》……

甄可昕将甄超然扶到藤椅上坐下。她知道父亲嗜书如命,尤其近些年,随着年事渐高,外面的会议和应酬也越来越少,父亲在家里就更是整天与书为伴了,现在身体虚弱成这样也闲不住。甄可昕把一块棉座垫放到父亲的背后,觉得父亲坐在上面不看书,闭目养养神也好。接着,她又习惯性地帮父亲收拾起书房来。书房里乱成这样,八成是那帮红卫兵干的。甄可昕一边清理书桌,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秋池和如月是不是也在抄人家的家呢?这么一想,心里又惴惴不安起来。这时,甄可昕正要把书桌上一摞厚厚的书稿搬到书架上去,父亲却制止她说:“别动那个!我要看的……”

甄可昕住了手,下意识地端详了一下那摞书稿,见上面有一行写得十分有劲道的颜体字:“柳文指要”,落款是“章士钊”。

“这可是行严先生倾注了多年心血的一部大著,这是征求意见稿,放在这儿好几天了,我得抓紧时间看完呢。”甄超然说着,挺直身子,做出了细心研读的架势。

甄可昕想劝父亲少看书,多休息,但话刚出口,甄超然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怎么跟你妈一样?什么大不了的病,连书也不能看?”

甄可昕担心地说:“外面这么乱,您看得进去?万一红卫兵又来……”

“他们不会来了。”甄超然语气平静地说,“行严先生给毛主席写了信,我们这些老朽已经被保护起来了。”那口气,听起来有几分自嘲的味道。

甄可昕站在甄超然身后,轻轻地帮父亲捏着肩:“爸,你说这场文化大革命什么时候能结束?”

“毛主席说‘天下大乱,达到天下大治’么。”甄超然思忖道,“不过,我也说不清楚。不仅是我,行严先生也不一定说得清楚。唉,连政协都停止办公了,我们这些人老了,跟不上形势喽!”

甄超然说到这儿,又轻轻咳嗽了两声。甄可昕看不清父亲脸上的表情,只看见父亲的头发稀疏地耷拉着,像一丛萧瑟的芦苇。

甄可昕正想说什么,见父亲微微转过脸,问:“垠年最近有信来么?”

“没有。福天去年回老家奔丧,我让他顺便去看看哥,他也没有去……”可昕说,心里动了一下。自从哥哥甄垠年下放后,这么多年来,父亲在自己面前几乎很少提起他。

“福天和垠年的距离是越来越远了,再怎么也不能形同路人吧,当年,他们俩在江大可都是公认的高材生呢……”甄超然说完这话,仿佛陷入了沉思,好半晌没再吭声。

甄可昕也默然无语。她愣了好一会儿神,悄悄离开书房,刚走出门,正碰见母亲程氏洗完痰盂回来。程氏一见她,就使了个眼色。甄可昕马上明白母亲有话要对自己说,便不声不响地跟着母亲进了紧挨着书房的客厅。

“妈,我爸的病到底怎样?”甄可昕刚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问。

程氏还没回答,眼圈先红了。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条递给可昕:“这是昨天从医院拿回来的化验单,你爸他……”

甄可昕接过化验单,飞快地在上面掠了一眼,见上面写着几个字:“线状细胞癌……”

她一下子呆住了,眼泪也随之扑簌簌地从眼眶里滚了出来。半晌,她才回过神来,一边擦着脸上的泪珠,一边对也在落泪的母亲说:“我爸自己还不知道吧?”程氏点了点头:“你爸还以为是老毛病,我没敢告诉他。”

甄可昕说:“应该马上送我爸去医院呀!”

“现在到处都乱哄哄的,上个星期你爸在医院只待了两天,就吵着让我把他带回家来了。”程氏说,显得有些六神无主,“你看你爸现在还嚷嚷着要看书,叫我怎么跟他讲呢?”

“再怎么也要马上送我爸去医院。”甄可昕这时显得比母亲有主见了,“现在的问题是要不要把我爸的病情告诉哥和福天,让他们回来……”

母女俩嘀嘀咕咕地商量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个结果。末了,甄可昕决然道:“还是先把我爸送到医院去,别的事过两天再说吧。”

甄可昕挽着母亲的胳膊往书房走去,母女俩的表情都有些严峻,那样子,仿佛是去完成一项艰巨的使命。

§§§第六节

从德胜门中学到水利部大楼要转一趟公共汽车和一趟电车,再步行半个小时,加起来差不多要两个钟头。沈如月和一群同学早上五点多钟就出发了。他们是响应首都红卫兵联合造反总部的号召,去参加水利部批斗走资派大会的。

从上个月开始,各中学的红卫兵逐渐把目标从学校转向北京市和国家部委机关,用大字报上的话说,向那些长期把持着党和国家权力的资产阶级老爷们夺权。沈如月经常看见哥哥沈秋池活跃在组织者的行列中,他穿着一身崭新的军装,袖子卷到胳膊上,显得那么英俊威武。但哥哥太忙了,甚至顾不上跟她打声招呼,有一次从自己身边经过,如月叫了两声,他才听见,回过头来对如月微微一笑,伸出食指和中指,做了个胜利的手势,便迈着矫健的步伐走远了,如月只来得及看清哥哥淌着汗的脸庞和军帽下那绺飘扬的黑发,心里充满了自豪。

当沈如月和同学们一路高唱着《造反歌》和其他革命歌曲,精神抖擞地来到水利部大楼时,太阳刚刚升起,火红的朝霞染红了半边天幕,从北京火车站方向,传来一阵悠扬的《东方红》乐曲声,乐曲雄浑而嘹亮,使这个秋天的早晨增添了一种庄严的气氛。

水利部大楼是一座九层楼的苏式建筑,建成于1959年。那时如月刚上小学二年级,她还记得1958年暑假,水利部机关事务处组织家属参加办公楼的义务劳动,她和哥哥大头跟着妈妈也一起参加了。那次,她在建筑工地上还看见了倪爽阿姨。自从几年前倪爽和二舅甄垠年到家里吃饭之后,如月再也没见过倪爽,所以当她从一群也是来参加义务劳动的水利部领导中间看见倪爽时,觉得眼睛一亮。那是夏天,太阳异常刺眼,照到哪儿哪儿就像着了火一般,倪爽还像从前那样留着短发,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衬衫,在那群领导人中间,只有她一个人是女性,因此显得格外引人注目。这时,如月听见旁边两个妇女对倪爽旁边的几个人一边指指点点,一边说:“那个高个儿是陈部长,胖一点的是李部长,那个女的是……”如月觉得,倪爽阿姨还是像几年前见到的那样漂亮,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她刚叫一声“倪阿姨”,妈妈却打了下她的手,小声说:“别打扰倪阿姨,你没见他们都在劳动么?”那会儿,倪爽和几个部长站成一排,每个人都戴着柳条帽,他们像击鼓传花一样把砖头传递到建筑工人手中,工地上人声嘈杂,倪爽没听见如月的叫声……

在如月走神的那段时间,批斗大会已经开始了。几个“走资派”像示众似的被依次拉到台上,每个人都低着脑袋,胸前挂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我是走资派×××”每个名字上面都打了个大大的黑×。如月离台阶比较远,看不清那几个走资派的面容,甚至辨认不出是男是女。他们的职务不是部长、副部长就是司长,而眼下那副灰溜溜的样子,却活像电影里见过的土豪劣绅,看上去有几分滑稽。几位革命群众轮流上台揭发走资派的罪行,如月心不在焉,没听清楚他们到底揭发了些什么,她看见每当一个人揭发完毕,主持批斗大会的红卫兵就举起胳膊,带头高呼几声“打倒”的口号,会场上随之响起一片激昂的口号声,像打雷一样在会场上空滚过,如月觉得自己的耳膜都快震聋了。

这当儿,如月忽然听见了“倪爽”两个字。——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倪爽”两个字,她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被剃成阴阳头、个头比旁边的人矮一截、也单薄许多、面容模糊不清的人竟会是倪爽阿姨!一刹那间,如月吃惊地睁大眼睛,张着嘴巴,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台上的倪爽胸前戴着大牌子,低垂着只有半边头发的脑袋,看上去怪模怪样的“走资派”倪爽,跟自己记忆中那个风姿绰约、气质高雅的倪阿姨无法联系起来。这时候,如月忽然听到一声响亮的耳光从台上传来,不仅仅是她,会场上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台上。原来是那个主持批斗的红卫兵抡圆胳膊,重重地扇了倪爽一耳光。倪爽因长时间挂着牌子,纤细的脖子本来就已经不堪重负,身体整个儿往前倾了过去。眼看就要从高高的台阶上滚落下来,幸亏旁边的另一个“走资派”顺手拉了她一把,使倪爽最终只是踉跄了一下,摔倒在台阶上。

如月愣愣地站在那儿,整个会场只有她一个人站立着,她的眼睛仍然盯着蜷缩在台上尚未爬起身来的倪爽,那一刻,除了倪爽阿姨,如月已经看不见任何人和事物了……

§§§第七节

接连几天,沈如月像病了一样萎靡不振、没精打采的。几次新的革命行动都没参加。她觉得,自己的心里不知不觉发生了某种变化,至于究竟是什么变化,她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隐约感到自己被一种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好几个晚上噩梦不断,每次都梦见被剃了阴阳头的倪爽阿姨从高高的台阶上滚下来,落到地上时突然变成了一个西瓜,瓤子从破裂的瓜皮里渗出来,像血一样红得刺眼……如月感到惶惑不已,她曾经想找哥哥倾吐一下自己的这种恐惧和惶惑,可刚冒出这个念头,就想象哥哥那严肃得近乎尖刻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注视着自己,指责她是胆小鬼,临阵脱逃,严厉地质问她:“你是在同情倪爽吗?她和二舅都是彻头彻尾的反党分子和走资派,红卫兵和革命群众对他们实行一点革命的恐怖主义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如月一下子打消了这个念头。要知道,在她心目中,哥哥始终是个坚定的“革命者”呢。

后来,如月索性从学校溜回家,摘掉胳膊上的“红卫兵”袖章,躲进小房间里重新看起小说来。

那段时间,甄可昕隔三差五地去北京医院照顾父亲甄超然,心里还惦记着两个在外面“闹革命”的孩子,整天心神不宁的,正为了找不到他们的影子发愁呢,现在见女儿自己乖乖地回来了,自然是喜出望外。如月从小备受外公的宠爱,这时才知道外公病重住院了,在跟妈妈去北京医院探望外公回来的路上,眼泪吧嗒吧嗒直往下掉。甄可昕见前不久还整天嚷嚷着“造反”的如月一下子变得这样乖顺和懂事,就央求女儿:“如月,外公病成这样,你爸爸这几天也要回来了,你去把哥哥也叫回来,看看外公么。”

如月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清华附中校园内显得很乱,到处都是破碎的课桌和椅子,大字报和传单的碎片像鹞鹰一样低空盘旋着,有的教室门前还砌起了弯弯曲曲的壁垒,看上去仿佛刚刚发生过一场激烈的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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