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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过了一会儿,师晓晓像往常那样冲了一杯咖啡,来到楼上。书房里只开着台灯,光线十分暗淡。甄垠年坐在书桌前,稀疏的白发散乱地耷拉到黑色的皮椅上,似乎睡着了,师晓晓把咖啡杯轻轻放到书桌上时,瞥见甄垠年面前摊开的一本线装书中间,有一张颜色泛黄的旧照片。照片里的甄垠年四十多岁,跟现在比起来还算年轻。另外两人自然是不到一岁的小爽和他的妈妈合欢。这幅二十多年前的“全家福”,师晓晓以前打扫书房时见过。现在见甄垠年拿出来,她马上想到跟小爽有关。毕竟那是他生活中一段难以抹去的岁月啊。师晓晓没有往别处多想。跟甄垠年一起生活这些年,她对老师过去的生活虽然说不上全都了解,但至少也差不多了,包括那个“苏菲”。但她从不去问,除非老师主动谈起来。对师晓晓来说,甄垠年是一本厚厚的大书,而凡是大书总会藏匿着一些难与人知的秘密。她懂得尊重这些秘密。作为学生和实际上的伴侣,她所担心的只是老师的健康,还有精神状态。这几年,老师的身体尚可,精神状态却每况愈下了,尤其是最近,他脸上很难见到笑容,有时好几天不说一句话,而且动辄莫名其妙地发脾气。师晓晓心里明白,这都跟那个三峡工程有关。是啊,这么多年,老师都是不赞成修建这个工程的,可以说“反对”了一辈子,现在要修建了,他心里的滋味可想而知。有一阵子,他甚至拒绝见任何人,包括那些偶尔找上门来的记者。他差不多把自己隐居起来了。长此下去,师晓晓担心老师的身体会越来越糟糕,曾经建议他离开北京,到什么地方去散散心,可他撇撇嘴,咕哝一句:“哼,我不会逃避的……”一副熟悉的孤傲表情,但在师晓晓看来,实在像个赌气的小孩,一个老小孩。

第二天是周末。吃过午饭后,要是往常,甄垠年应该午休的,但他提出想去近春园散会儿步。师晓晓觉得有些意外。这么些年,除了几次师生聚会,甄垠年很少跟她一起去近春园,有两次,她主动提出一起去近春园散步,也总是被甄垠年推托掉了。师晓晓隐隐觉得,他好像是在有意无意回避着什么。现在,甄垠年主动提出来去近春园,她真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甄垠年和师晓晓双双步出小九栋,穿过两条僻静的林阴道,不一会儿就到了近春园。几年前,近春园经过了一次大规模的修缮,早已不是当初那座人迹罕至的荒岛,被改造成了一处富有历史和文化特色的胜迹。除朱自清、吴晗塑像外,还建有假山、瀑布、草坪、鱼池。院内草木繁茂,鸟语花香,仿若一座美不胜收的园林。

站在一块写有“近春园遗址”的石碑前面,甄垠年有些走神。一刹那间,他的脑子里浮现出当年和倪爽结伴游览近春园的情景。时间一晃都快半个世纪了,可在他的潜意识当中,倪爽的一颦一笑栩栩如生,仿佛就在昨天。他抬眼眺望,前面的荷塘里碧绿的荷叶浮在水面,真的有点像朱自清先生描写的那样,“田田如舞女的裙”了。

近春园是师晓晓读研究生期间和同学们经常聚会的地方,对她来说一切都不陌生。但像今天这样跟甄垠年一起来近春园散步,却是头一次。她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尤其是甄垠年脸上那种沉思的表情,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在一起生活了好几年,她觉得在这位老师兼爱人的内心深处,始终有一扇门未曾向她敞开。此刻,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她心里再一次产生了那种隐秘的渴望,一种想走进甄垠年内心的渴望。于是,她不由自主地挽起甄垠年的胳膊,把整个身体贴了过去……

那天,甄垠年和师晓晓在近春园待了很长时间,回到家时差不多已经天黑了。

甄垠年是在半年后离开家的。走之前,他没有跟师晓晓透露任何信息,甚至连一张纸条都没留下。

清理书房时,师晓晓发现一切都像原来那样,连平时看书时用的放大镜都放在原处没动。唯独那部线装本的《水经注》不见了。

一刹那,师晓晓心里空落落的。

甄可昕知道甄垠年离家“出走”的消息,已经是几天之后了。

“你说,哥哥会去哪儿呢?”沈福天开了几天会,回到家后,甄可昕翻来覆去地问他。

“他可不是个小孩,大概到哪个清净的地方度假去了吧。”沈福天只能这么安慰她。

“要是度假,他应该带着晓晓一起去呀!”甄可昕半信半疑地说。对于哥哥和师晓晓的关系,她一直搞不懂。尽管两个人没有正式结婚,但这么多年两人都生活在一起,按理说,她应该把师晓晓叫“嫂子”的,可师晓晓比她小那么多,怎么好叫出口?所以平时无论是当面还是背里,她都叫“晓晓”。

“你别忘了,他都过七十的人了,怎么能一个人到处乱跑呢?况且,他的身体也不是太好,身边没人照料可不行……”甄可昕说,“我听晓晓说,半年前小爽来过北京,父子俩处得还不错。你说,哥哥会不会去了榔树坪呢?”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

“你说什么?”甄可昕没明白他的意思。

“哦,我是说,我很快要去三峡了……”

沈福天的口气有些轻描淡写,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这使甄可昕心里很是不快。“你一点也不关心。他毕竟是我的哥哥。”她忍不住抱怨道,“再说,他现在不是输给你了吗?”

这后一句让沈福天蹙了蹙眉头。他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处在被谴责的位置上了。可昕怎么会这么想?难道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么?况且,三峡工程是国家大事,并非我跟甄垠年之间的私事,根本不存在谁赢谁输的问题,在真理面前,人人平等嘛。沈福天觉得很委屈,但他又不好马上反驳可昕。甄垠年的突然失踪,毕竟是一件大事。对于这个消息,他其实已经在会上听人说了。但他总觉得传递消息的人有些夸大其词,甚至耸人听闻。以他几十年来对甄垠年的了解,事情恐怕远远不会像一些人说的那么严重。舆论总是那么势利,可以把一个人捧成英雄,也可以把人变成魔鬼。自己难道没有尝过这种滋味吗?但话说回来,甄垠年一直就是个我行我素的人,他想干什么,可不管别人说什么,甚至也不考虑亲人的感受。更何况,他现在的心情大概并不比自己当年“靠边站”时好多少。人这一辈子真像汪洋大海里的一条船,谁也说不清楚下一刻会被卷到哪儿去。他想起前不久在人民大会堂跟甄垠年的那场“谈话”,不禁有些恍惚……

“也许……垠年真的去榔树坪了。”沈福天若有所思地说,“那地方离三峡不远。不过,也许不用等那么久,他就会给家里写信或者回来……”

但这句话仍然缓解不了甄可昕心里的焦虑,第二天,她就去了小九栋。

这几年,甄可昕去小九栋的次数真是屈指可数。其实,她退休后一直就在家里闲着,有的是时间。之所以很少去小九栋,主要是考虑到甄垠年和沈福天之间的关系。随着三峡工程的即将上马,他们俩的身份再次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前些年沈福天的处境似乎一下子又落到了甄垠年的身上。最近沈福天那个忙啊,三天两头开会,连节假日都很少在家里。电话一天到晚响个不停,她觉得自己快变成沈福天的秘书了。实际上,新成立的那个三峡建设委员会给了沈福天一间很大的办公室,而且给他配备了专职秘书,还有专车接送他上下班,电视上也经常出现他的镜头,那种显赫劲儿,比前些年甄垠年有过之而无不及。以哥哥那股敏感清高的性格,对这一切不可能无动于衷。以前甄可昕还总是打主意让两个人在一起聚一聚呢,现在她连动也不敢动这样的念头了。那只会使哥哥更受刺激吧……

很长时间没来,甄可昕觉得小九栋比以前更显得颓旧了。本来就是一栋老房子,现在主人不在了,那种空阔和落寞一下子就能感觉出来。好在屋里屋外仍然收拾得很整洁,看不到丝毫凌乱的痕迹。这当然是师晓晓的功劳。不过,眼下师晓晓的情绪可真有些低落,甚至可以说沮丧。以前总是一丝不苟的头发现在有些凌乱,连妆也没有化,这使她的脸上显露出深浅不一的皱纹,看上去有了几分老态。她应该快五十了吧?也不年轻了。这么多年,她一直细心体贴地照顾着哥哥,如果没有她,哥哥的生活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甄可昕这样想着,忽然对甄垠年产生了一种抱怨。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怎么能就这样不声不响地抛下师晓晓走掉呢?

甄可昕和师晓晓坐在一楼的客厅里,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也许,他只是出去走走。他年轻时就这样,喜欢往外面跑,老了还是这样……”甄可昕的声音显得没有底气,“不过,他走之前应该告诉你一声。无论如何,你们……”

她没有说下去,她害怕自己不小心触及女人都有的那根敏感神经。

“老师这样做可能有他的道理……”师晓晓端坐在沙发上,即使在这种情形下,她的表情仍然显得比较平静。毋宁说是特意克制,不如说是一种心性使然吧。是不是所有的知识女性都善于掩饰自己呢?

“他离开家时带走了什么东西么?”甄可昕的话听起来像是一个警察在询问什么案子,“比如……”

“老师连行李也没带,一点也不像出远门。”师晓晓摇摇头说,“除了那本书……”

“你真的这么肯定?”

“对了,还有一摞笔记本。”

“什么样的笔记本?”

“我也说不上来,好像是解放前他在西南考察时的……”

甄可昕哦了一声。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甄垠年考察西南那几条河流时,刚从美国回国不久,在国民政府资源委员会工作。那时,她和沈福天也都在重庆。

“难道他真的回到那儿去了?”

这句话刚出口,两个女人的目光就碰到了一起。

“我也是这么想……”师晓晓说,目光移向窗外。

她们不约而同地沉默下来。

§§§第七节

甄垠年的确去了峡江。

跟五十年代和七十年代那两次相比,这一次去峡江可是便捷多了。从北京到重庆的特快列车也就十个小时左右,而以前得坐整整一天一夜,还是硬座。车厢里水泄不通,走道和厕所里都挤满了人,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那时候,买卧铺可是要讲级别的,像他这样的身份连想都别想。现在呢,他的身份可以坐软卧,但这对自己有什么意义呢?躺在舒适整洁的卧铺上,甄垠年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现在我可是真正的自由了,跟当年考察密西西比河时一样自由自在。他想,脑子浮现出一个金发女郎的面影。那是苏菲。但他及时刹住了自己的思绪。他这次可不是去密西西比河,而是去峡江,去榔树坪……

从重庆到万县都是笔直宽敞的高等级公路,万县到榔树坪之间的公路也铺上了水泥,速度比以前缩短了两倍以上。

变化最大的当然是榔树坪。榔树坪已经从江边搬迁到三峡工程第一期蓄水的135米线上的半山腰,白墙灰瓦,清一色的仿古民居建筑,铺着柏油的街道在半山腰绕来绕去,远远看去,像一条条蓝色的绸缎。当然,由于镇子还在兴建过程中,秩序还显得有些混乱,到处都是见到一半的房屋,运送石材的车辆和人群川流不息,嘈杂声不绝入耳,却充满了一股掩饰不住的生机与活力。

如果不是竖立在公路边的一块路牌,甄垠年怎么也不会相信自己已经到了榔树坪了。他的目光在山坡上一行写着“支援三峡工程,建设美好家园”的标语上停留了片刻,向镇子里走去。

甄垠年打听了一下,从新镇到榔树坪老镇旧址,得走好几里的山路。“老人家,那地方都成了废墟,你去干啥子?”一个中年山民满脸疑惑地打量着他。

甄垠年哦哦着,转而打听“船业社”怎么走。那是小爽工作的单位。

“船业社?”山民再次疑惑地说,“你是问船运旅游公司吧?”他见甄垠年反应不过来,又补充道,“以前叫船业社,现在改名了。他们现在不光搞运输,还搞旅游,生意越做越大啦。”

甄垠年只得又哦哦两声,点了点头。

小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这个提着简单行囊的老人,竟然是他在北京的那个“父亲”。当“船业社”的同事说“你父亲来了,就在外面”时,他还以为是开玩笑。

但不是他会是谁呢?即使经过远途跋涉略显疲惫,但看上去仍然气质不凡,像个“大人物”。小爽不由想起了上次在北京时他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如果我真的回去,你欢迎吗?”当时还以为他是说着玩呢。

没想到他真的……回来了。

可是,他还是来晚了一步。就在几个月前,朱老9世了。事先什么病也没有,说走就走了。当时,小爽刚从原来的旧房子里搬进新居,爷爷房间里家具的油漆味还没有消散呢。

“老房子,还有那棵大香樟树呢?”他看见甄垠年的脸色一沉。

“推倒了,都没了。”

那双好像总是藏着锋芒的眼睛倏地黯淡下来,好长时间,他没有再说一句话。这使小爽心里一动。

小爽把爷爷葬在母亲的坟墓旁边。第二天,他陪同甄垠年去坟上祭奠时,看见甄垠年站在坟前,又是好半天不说话。正是秋天,远处的山坡上结满了成熟的柑橘,风吹过来,携带着浓浓的香味儿。甄垠年长长的白发被风吹得乱飞,像一堆还没有完全晾干的苎麻。小爽真切感受到了这个人跟已经长眠地下的亲人之间的联系。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对这个人曾经有过的某种怨恨,一下子随风消散了……

小爽的新居是“船业社”集资建的职工福利房,虽然只有一室半一厅,但布置得还算考究,也颇为时尚。他是准备将来结婚时用的么。女朋友也找好了,跟他一个单位,叫小曼,是个导游,毕业于万县的旅游学校,学历比他高,人也长得漂亮。导游嘛,长得不漂亮哪行。那天请甄垠年到镇上新开的福满楼餐馆吃饭时,他把小曼也叫来了。席间趁小曼出去接听电话时,父亲问了一句:“这是你的女朋友吗?”他说是的,我本来打算今年结婚的,爷爷一过世,就得往后推了,怎么也要等过了一周年呢。甄垠年没说话,从脸上看不出任何态度。小爽也不在意。从小到大,他就是自己管自己的生活,当然,爷爷免不了在耳边咕哝几句,现在爷爷不在了,连个“咕哝”的人也没有了。至于眼前的这个“父亲”,他以前不曾“过问”自己的生活,现在也不可能“过问”。

小爽再次意识到了两人之间无法消除的距离。事实上,小爽的确是把甄垠年当做“客人”接待的。他本来要把自己住的那个大房间腾出来,可甄垠年怎么也不同意,坚持要住在朱老I前住的那个小房间。没办法,他只好让小曼去商场买了新的被套和床垫换上。像父亲这样的“大人物”生活可不是一般的讲究。按理说,他光临到榔树坪这个小地方,当地政府应该出面接待的。但父亲既然不愿意让政府知道,自然有他的原因吧。小爽想起严县长对自己说过的话。那是半年前,他刚从北京回来不久。由于父亲打招呼,上面派人调查了侵占移民款的事,严县长还亲自来到榔树坪,在会上向移民们赔礼道歉。会后,严县长把小爽叫到一边聊了几句。“你父亲曾经跟我在水文站同过事啊,既然他亲自过问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再说,我也老了,马上就退休了,想管也管不了啦。”严县长摆了摆手,显得很大度,对他的“狗拿耗子”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还说了几句勉励之类的话,临走时又说:“不过呢,老甄这个人我是了解的。包括他反对工程,从过去到现在,一以贯之呢。说到底,他跟中央不是一条心么……”他撇撇嘴,撂下半截话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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