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晨光,鸟儿吱吱喳喳在枝头鸣叫,乔绮梦迎着晨光悠悠醒转,穿上她自制的紧身衣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练习。
“小姐,该用早膳了!”双儿在墙角找到了正在倒立的自家小姐,她早就习惯了小姐各种奇奇怪怪的动作和服装,可是,跟着双儿身后的元瑶由于第一次见,却吓了一跳,“梦儿,你这是干什么?”元瑶连忙把倒立的乔绮梦扶好,又脱下来外衣替乔绮梦穿好,包裹的严严实实,生怕被别人看见。
“哎呀,瑶儿,这儿又没人,谁会来着偏僻的地方!”乔绮梦任由元瑶包裹的像粽子一样,双儿在一旁暗暗笑道:“我家小姐每天如此,不过,这儿是我们小姐的秘密基地,没有人会发现的!”
“秘密基地?”元瑶第一次听到这么新鲜的词,疑惑的看着偷笑的乔绮梦,双儿接着解释道:“我们家小姐给这个地方起的名字,虽然我也觉得有些奇怪!”
“梦儿,你快告诉我,秘密基地是什么啊?”原本大方有度,气质沉稳的大家闺秀也抵挡不了好奇心的驱使,而乔绮梦淡笑不语,在一旁的双儿也心急的起哄道:“是啊,小姐,你快告诉我们吧!”
乔绮梦调皮的摇了摇食指,快步走了出去,“小姐,你等等我们啊!”双儿和元瑶一起快步追了上去,三个人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走到了屋内。乔绮梦刚用完膳,便迎来了一名不速之客。
“管家,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父亲要我中午去他那儿用膳吗?”乔绮梦不可思议的追问了一遍管家,“是的,二小姐,老爷说中午请二小姐过去一起用膳!”管家不慌不忙的又重复了一遍。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站在玉兰树下地乔绮梦轻轻扣打着树干,她从来到这个地方后,还从未和丞相,也就是所谓的父亲一起吃过饭,昨天端王大婚出现意外,按道理说,她的父亲作为一国之相,应该不会这么闲,还有空在家用膳,难道是……
出神的乔绮梦完全没有注意到落在肩头上的玉兰花瓣,看到外人离开,元瑶悄悄的从屋内走出来,轻轻拂去乔绮梦肩头的花瓣,“梦儿,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看见乔绮梦紧蹙的眉头,元瑶也不由得担忧起来。“父亲中午要和我一起用膳!”乔绮梦没打算瞒着元瑶,这件事早晚会有个结果,她就是想瞒也瞒不住,索性大家一起面对。
“丞相?难道是……?”元瑶诧异的看了一眼乔绮梦,只见乔绮梦无奈的点了点头,“这么快?”
“也许不是,为了以防万一,你和双儿留在这里,一旦感觉不对,就立马原路逃走,听见了吗?”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为了保险起见,乔绮梦还是要在走之前交代好这些事情。
“不行,梦儿,你都已经为了我冒了这么大的风险,这一次,我不让你一个人承担!”元瑶的眸里闪着泪花,她很感激乔绮梦为她做的一切,可她也不是忘恩负义的小人,“梦儿,我真的很高兴这一辈子遇见了你!”
“说什么呢,傻瓜,我又不是去送死。我是他亲女儿,放心,他不会为难我的!”
“不行,梦儿,这次说什么也不会让你自己承担!”元瑶很坚决,说什么都没用,非要留下来,乔绮梦没办法,趁元瑶不注意,把她打昏了过去,又把双儿叫来简单的交代了几句,这次她做好了万全的计划,争取每个人都能够全身而退。
……
“梦儿,你好久都没陪父亲一起用过膳了!”丞相笑眯眯地替乔绮梦布菜,乔绮梦动了两筷子便放下了:“我还以为父亲忙着端王的婚事,所以不敢前来打扰父亲!”
“昨天端王的事情你也听说了?”端王大婚的事情他原本就没有告诉过乔绮梦,丞相瞬间起了疑心,“是啊,昨天府里的人都在谈论这件事,只不过听说父亲只带了母亲和大姐去!”乔绮梦面上像是无事一样,其实心里早已起了波澜,不知道丞相从哪儿听说了什么。竟然对她起了疑心,难道是昨天意外出现的春梅?还是那个水蓝?
丞相见乔绮梦一副小女儿神态,顿时放下了疑心,“最近有很多事情,不过陪梦儿用膳还是有时间的!”
“父亲,女儿听说昨日端王的婚礼很热闹呢!”
“唉,一开始是很热闹,谁知道,元瑶那孩子没福气啊!”丞相满脸的痛惜与遗憾,“刚进门就突发恶疾,不幸……唉!”
“什么?”乔绮梦惊讶的神色一瞬而过。
“可怜那孩子还曾救过你一命!“丞相丝毫没有察觉到异样,边叹气边摇头。
乔绮梦用完膳后匆匆告别了丞相,在回去的路上,她还一直琢磨刚从丞相那儿听说的消息,不知道一会面对元瑶时该如何开口,“小姐?小姐?”双儿拉住了在望春阁院口徘徊的乔绮梦,“瑶儿醒了吗?”
双儿谨慎的伏在乔绮梦耳边:“小姐,元瑶小姐从刚才醒了,一句话都不说,现在在那里坐着呢!”
乔绮梦顺着双儿手指的方向缓缓走过去,“瑶儿,还生气呢?”乔绮梦将双手搭在了元瑶的肩上,元瑶紧皱着眉头,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我错了,瑶儿!”
……
“你怎么能原谅我呢!”
……
“我这儿又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你想听哪个?
…….
“那好吧,那就先说好的吧,今早,皇帝下了圣旨,端王妃在大婚之日,突发恶疾,不幸殒命,被封为仙瑶夫人!”
话音刚落,元瑶惊诧的望向身后的乔绮梦,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皇上不追究了?那我父母呢?”
“他们……”
“他们怎么了?”
乔绮梦吞吞吐吐的语气,让元瑶更加心急:“你快说,他们怎么了?”
“应国公告老还乡了!”
……
听闻了此事后,元瑶沉寂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父亲因为我放弃了他的前程!”“可是,他们还活着,活着比什么都好!”乔绮梦看着失神的元瑶不禁安慰道。
“是我对不起他们,前程对他们来说,比命更重要,我要去见他们!”元瑶踉跄的向门口跑去。
“你疯了吗?双儿,快拦住她!”乔绮梦追了上去,一把抱住被双儿拦下的元瑶。“瑶儿,你听我说,你现在去见他们,岂不是自投罗网,也会害死他们的,你冷静下!”
“是啊,元瑶小姐,我家小姐说的不错,现在外面都知道你已经死了,你要是贸然出现,岂不是落下个欺君之罪!”双儿着急的关上院门,在一旁劝说道。
“是我对不起他们啊,我太任性了,呜呜呜呜……”元瑶瘫坐在地上,已然不顾千金小姐的形象,双手捂着脸,失声痛苦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对啊!”
乔绮梦拦下了欲弯腰的双儿,“让她哭会吧,这样可能会好受点,你去门口看着,别让人靠近!”
……
哭声将近延续了半个时辰,最终,元瑶抵不住心里的自责,晕厥过去。
而距离望春阁不远处的依兰阁传出了激烈地争吵声……
“我不嫁,不嫁不嫁!”
“嫣儿,你怎么这么不听娘的话呢!”
“娘,我不想嫁给他!”
“你必须嫁!”拍案而起的响声吓到了在门外端盘的小丫鬟,盘中的水果洒落一地……
屋里的二夫人气的直点乔绮嫣的额头哭泣道:“你怎么一点都不理解娘啊!”
“娘,女儿爱慕的不是端王啊!”乔绮嫣一心等着那日的神秘之人,他要比端王英俊的多,也比端王的地位高,说好要皇上赐婚的,可千等万等却等来了让她嫁给端王做侧妃的消息,她不甘心,她偏要等,等那人来娶她。
二夫人其实也不想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就这样嫁给端王做侧妃,可要是不嫁,恐怕她连侧妃都坐不上了,“女儿啊,娘知道你还想着那个神秘人,可你知道他是谁吗?叫什么名字?家住哪儿?可有父母在?”
乔绮嫣想了一会,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对于娘问的她一无所知,她连名字都不知道,更何况其他事情了。
“娘看他是**之相,也许他那日说的只是一句玩笑话,你又何必当真,你要是等下去,他还不出现,你岂不是成了老姑娘,到那时别说是端王侧妃了,就连他的小妾你都可能做不了!”
乔绮嫣听了此话,心中纠结不已,端王的正妃已毙,她要是做了侧妃,也一样是有实权,可自从她见了那人之后,心中早已没了端王的影子,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
二夫人看着乔绮嫣变幻莫测的面孔,继续劝说道:“娘知道那人有着绝世的容貌,可端王也不差,更何况端王是当今天子的亲弟弟,哪有人不疼爱自己的亲弟弟,你要是受了端王的宠,再给他生个孩子,说不定他一高兴,就让你做正妃的位子呢!”
“可是娘,女儿就是放不下那人的承诺,女儿想等!”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男人的承诺能信吗?当初你爹还许我大夫人的位置呢,现在呢?无论如何,端王你是嫁定了!”二夫人瞧见乔绮嫣顽固不化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撂下手中的茶杯推门而去,只留下掩面哭泣的乔绮嫣,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心只想那人,最终还是惹怒了娘,可她就是不甘心,她想等,她还有一年的时间可以等,她要等!想来现在能让娘改变主意的也只有爹了,满脸泪痕的乔绮嫣也不顾的擦拭眼泪,便又朝丞相的书房跑去,“大小姐,大小姐!”身后婢女的喊声也被她甩到了耳后。
“大小姐,老爷有令,今日不许任何人打扰,大小姐也不许!”门口,丞相的贴身书童拦下了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乔绮嫣。
“你让我进去,我不管,让我进去!”乔绮嫣推开书童,又发泄般的踢上两脚,看着抱腿呲牙咧嘴的书童,重哼一声准备上前推门而入,就在这时,门却开了,丞相黑着脸站在乔绮嫣面前,“你看你这个样子,哪有丞相大小姐的风范,连你二妹都不如,成何体统!”严厉的话语让乔绮嫣瞬间懵了,父亲很疼爱她的,从来没这么吼过她!
“父亲的命令都不听,还动手打人,这些都是谁教你的!”丞相本来想安静会,想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刚想出一点头绪,就被乔绮嫣的吵闹声扰的又没了,以前还挺喜欢这个撒娇的大女儿,现在越看越觉得自己识大体的二女儿招人喜欢,唉,可惜二女儿总是跟自己有点疏远,可能是从小就对她照顾很少的原因吧!丞相叹了口气,把呆愣的乔绮嫣拉进书房,又替她整理了头发,“吓坏了吧,爹刚才太冲动了!”
乔绮嫣瞧着面色缓和下来的父亲,心里舒了一口气,她还以为父亲不喜欢她而喜欢乔绮梦了呢,看来是虚惊一场啊!“爹,都是女儿不好,女儿太着急了,你不要怪罪女儿啊!”乔绮嫣整理好衣衫,乖乖的低头认错。
“怎么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着急!”
“女儿……呜呜……女儿……!”一想起娘坚决的话语,乔绮嫣的眼泪就止不住的往下流。
“你怎么了,快说啊!你想急死爹啊!”丞相见此,也不由得着急起来。
乔绮嫣整理好情绪才说道:“娘说让女儿嫁给端王,女儿不想啊!”
丞相听完松了口气,“就这事啊,是父亲提议的!”
“什么?”乔绮嫣似乎不太相信,那日宴会上父亲明明很赞同她和那神秘人的婚事,怎么突然改变注意了呢?
丞相扶着惊诧的乔绮嫣走到座位上,苦口婆心的劝道:“女儿啊,现在是个好时机啊,端王的正妃正好毙命,你嫁到那儿,后院还是你的权力最大!”乔绮嫣刚想要说话,丞相瞧了一眼后又接着说道:“爹知道你还想着那日的神秘之人,爹只听说他叫楚殇,其他的爹也不知道,爹不知道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可是我不会让你嫁给他的!”
“爹,为什么!“乔绮嫣绝望了,就连爹都不支持她了,那她还指望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只要知道,爹是为你好,你快下去吧!”说罢,丞相便背身一言不发,乔绮嫣见此也不得已退了出去.
“楚殇,楚殇,楚殇,楚殇......”一路上,乔绮嫣目光呆滞,口中不停的叫着楚殇的名字,就连婢女请安她都没有反应,仿佛失了魂魄一样,“楚殇,楚殇……”
……
“你说楚殇是谁啊,怎么把咱们的大小姐迷得魂都没了!”
“谁知道呢,谁不知道大小姐以前喜欢端王,现在怎么变成了楚殇?”
双儿去库房领取冰块时,在路上不小心听到两个婢女窃窃私语,留心听了一下,没想到却听到了让她熟悉的名字,“哎,姐姐,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啊!”双儿小跑上去,好奇的看着两个婢女,“你不知道吧,府里都传开了,大小姐喜欢上了楚殇,被迷得团团转呢!”其中一个婢女说完,另一个婢女也迫不及待的接过话来:“我还听说,大小姐怀了楚殇的孩子,老爷很生气呢!”传言经过女人的口,总是变得越来越离谱,而双儿像是被雷击中一样,惊得半晌都没反应过来,告别了两个婢女,匆匆拿了冰块便一路小跑回到望春阁。
“小姐,小姐,不好了!”乔绮梦从屋里都能听见双儿的呼叫,连忙起身走到院内:“大呼小叫什么,万一被别人听见怎么办?”双儿止住了脚步,气喘吁吁道:“小……小姐,不……不好了!”乔绮梦接过冰块,轻轻拍打双儿的后背,“慢点说,出什么事了!”
“瑶儿小姐醒了吗?”双儿缓过气来便问道,瞧见乔绮梦摇了摇头,又接着小声说道:“小姐,大小姐怀了楚殇公子的孩子,老爷很生气呢!”双儿把刚才听到的一字不落的说给了乔绮梦,夸张的神情弄得乔绮梦哭笑不得:“这什么跟什么啊,楚殇和乔绮嫣?他俩怎么认识!”双儿瞧见自家小姐不信,着急起来:“你忘了吗,小姐,遇见楚公子还是在咱们府里,你怎么知道他不认识大小姐!”
乔绮梦回想了一下那日遇见楚殇的情景,确实是在府里遇见的,难道双儿说的是真事?楚殇真的和乔绮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