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起来的我感觉有什么地方是奇怪的,但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地方奇怪,直到我看到在高速路上飞驰的车里的司机时才猛然醒悟过来,乌不是灵魂吗?生人不是看不到他吗?那么这车在外人看来不就是无人驾驶了?一滴冷汗从我额头滑了下来,这是要在路上玩灵车飘移啊!怎么办?弄不好要出事的啊,难道大家都没想到吗?我要不要告诉他们?!
我慢慢挪到月朗身边,小声说道:“月朗,乌是灵体吧?人是看不到他的吧?那这车不就是无人驾驶了吗?还不得吓死人啊。”
月朗低下的头抬了起来,看了看前面的路,说道:“不用担心,乌是在灵道上行驶。”我懵懵懂懂的点点头,也不再问月朗,他不想说的话怎么好勉强呢。我重新看向路上的车辆,他们丝毫不避讳的从我们车旁穿梭而过,带起的劲风甚至能刮到我的脸上,其场景之惊险令人不敢想象,但我们却一点都没受影响。大概这灵道也是灵魂通行的一种道路吧。
从靠近安徽的太湖到达北京,我们只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后来我才知道我们是抄了近道,月朗所说的灵道其实是以前四通八达的古官道,这些古官道都已经被淹没在历史的尘埃里。至少在常人眼里,无论哪里都已没了那种车辙和脚印交错的宽阔土路,再也不见古人在路上和着马蹄声行走的身影,但事实上是有些古官道还是在使用着,不过是被有灵体化能力的煞改成了灵道,那是可以由灵体自由穿梭行走的道路,而且可以穿越一切有形的实体,这道路有可能是跟普通道路连在一起,也有肯可能独立荒野或是在房顶之上,但都是只有死人才能够看到和使用。
你知道,当一个从没出过小镇的人看到外面繁华的世界时还是很激动的。此时此刻我坐在奔驰车顶,眼望远处的的北京城,这个一直热闹的有着3000年历史的北京城正以它内敛又深沉的身躯给我以震撼,它的现代的高楼大厦和古老的宫殿阁宇和谐的融合在一起,像厮守在一起的爱人。
我还没看够北京的街景,就被车子带到了一个栽满杨树的长街,正是初夏时节,街道两旁的杨树翠绿的叶子都拼命地摇摆着,把这条街遮住了不少。乌七拐八绕把车停到了一座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院子门口,然后开了车门走了出来。“我家,下来。”乌看了看我,挥挥手让我下来。这是乌的家?!我惊讶了,以他嚣张霸道的性格怎么会住在这样的毫不起眼破破烂的地方?这个特像经历了几百年历史的胡同的地方?他应该住高楼大厦豪华别墅吧?
等他把门打开,我们走了进去,我就被镇住了,是谁说这是个毫不起眼的破烂地方?是谁说这里不是豪华别墅?这样说的人果然还是太单纯,他被这房子的外表给骗了。哦,是我说的,那是我太单纯了。这座看起来破破旧旧的小院里面别有通天,院子很大,相当于两个篮球场那么大,从门口到客厅的路是青砖铺就的,它的两旁是成片的花圃,麒麟花,百合竹,蔷薇、丁香、满天星、紫罗兰、巴西鸢尾还有很多我叫不上名的花朵绿草,它们开的热热闹闹挤挤挨挨,姹紫嫣红繁花似锦倒把院子给撑满了,花圃再远一点的是几棵开着满树蓝紫色花的高大乔木,花朵清雅秀丽,树身修长美好,风一吹漫天花朵飞舞,倒是美的令人心醉,后来我知道那是蓝花楹,代表着深远、清凉、静谧、梦幻,还代表在绝望中等待爱情,与树木相对的是一个小小的别致的蓄水池,蓄水池前面是一个长长的阳台,上面还放着一张古朴的方桌和几个靠椅。在院子的四周是四合院的样式,两座偏房和一座正房,只是在蓝花楹后是一座隐在花影里的木制楼梯,这楼梯直接通到二楼的走廊,房子是很多年代了,但是雕梁画栋的仍然让人赏心悦目,没想到乌还挺有品位的。我感慨着,红梅在我旁边也不停叹息,她是南方女孩,看到这布置的偏北方的别致景象也忍不住赞叹。
我们随乌走到雕花的木质屋门旁,就看到有个人恭敬的站在屋门旁,年轻隽秀的书生模样,带着银边眼镜,穿着笔挺的西装,脸上是一脸严肃。他一看到我们立刻走了上来,恭敬地说道:“主上,您回来了,我已经准备好房间,请各位移步正堂休息吧。”我吃了一惊,这个人看得到我们?
这么说他也是灵魂?他是煞还是引导者?怎么叫乌主上呢?煞不是平等的吗?我忍不住问道:“你看的到我们,你是煞还是引导者呢?”
正领我们往前走的书生停了下来,用礼貌而疏离的语气说道:“这位大人,我并不是煞或引导者,我是乌主上的使者,您也可以叫我管家。还有我是人类。”
我这下更惊讶了,这个人看起来年纪比乌还小,怎么就是乌的管家了?灵魂和生人不是不能长时间在一起吗?难道聂小倩的事是真的?
乌已经站在正堂,他随意的说道:“他灵魂受到过影响,虽然是人但是跟我们相似,不属于人间。”乌说这话如此轻松,我都怕这小书生会听了心里不舒服。谁知道小书生只是点了点头,做了个请的姿势让我们落座,严肃的脸上没有丝毫波澜。我也不好多问,只好打量起这正堂,说他是正堂其实不是古时的大堂,这里面的摆设还是颇有现代化的感觉,真皮的沙发,高档的茶几,优雅的屏风和典雅的橱窗,让这不小的客厅显得精致典雅,这显然是更细心的人设计的,我突然就想到乌的引导者楼姜,这是楼姜设计的吗?
“请用茶。”小书生端来四杯茶水,虽然我不知道是什么瓷器,但有着蓝花楹花朵的乳白瓷器看起来小巧圆润,再衬着碧绿的泛着清香的茶水,真让人突然就安静下来了。我们都没说话,只是看着茶水出神,小书生静静的立在旁边,也不再开口。
“好了,歇也歇过了,我们谈谈这次透的任务吧。”乌突然敲了敲茶几,开口说道。对哦,我差点就忘了来北京的目的了。
我点了点头,示意乌继续说下去,谁知小书生走前一步,微微朝我们鞠了下腰,看了下乌,乌点了点头,他就开口说了起来。
我才知道原来这次乌他们要帮助的是一个男的,对,就是那个让刘青悲惨死去的男人,没想到他在刘青死后也跟着死了,不过却是被谋杀的。到现在有十多天了,灵魂却一直暴烈的不让人安生,照乌的话说就是不靠外力他是不能顺利解理的,而由于谋杀他的凶手还没有找到,他的尸体也没人认领,所以就被停放到了火葬场的停尸间里,我的具体任务就是到火葬场找到他的灵魂,问出他的愿望或是欲望,帮他达成。
我听到这儿吸了凉气,不说能不能跟这男人说上正常的话,单单是火葬场也够我受的了,那是什么地方?是死人和生人彻底隔绝的地方,是尸体横陈,野魂遍野的地方啊。我这小身板去那里会不会有危险?我看了看月朗,他低着头仿佛睡着了一样,他应该跟我一起去吧?
我吞了口唾沫,问乌道:“有没有记录册啊,楼姜的记录册应该有提到他需要什么吧?我不用亲自去问吧?”如果楼姜的灵魂记录册在的话,我想我们至少不用太过没头绪,至少我不用长时间面对男人的灵魂。
乌耸了耸肩,意思很明显了,没有。“什么时候去?”我叹了口气,妥协的问道。
“由于是火葬场,为了不出意外,我建议晚上12点之后再去。在这之前,请各位先休息吧。”小书生推了下他的银边眼睛,认真的说道。正合我意!我现在是有些累了,还是休息休息比较好。乌瞪了我一眼,倒也没说话。
接下来的时间我和红梅一起来到小书生给我们准备的房间,古色古香的卧室还有一张有帷帐的雕花大床,我兴奋地扑上去在床上滚了又滚,红色的被子软软的,很舒服。
红梅也笑嘻嘻的坐在床边,看我滚来滚去。然后说道:“透,晚上我也陪你们去吧。”我看着她,柔柔弱弱的样子,但是能力也不差,去了也没事吧?
“好啊。”
红梅的房间在我的隔壁,同样是古色古香的卧房和大床。我后来还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一直穿在我身上的那身衣服掉了两次水,虽然很快就干了,但还是不舒服。最后是红梅用她的能力帮我织出了一身,她是苏州姑娘,那一手苏绣功底当真让我开了眼界,最后连内衣内裤鞋子也是她拿给我的新的。
最后我穿上得体大方的绣金红裙,领口是方领带了盘口,身前是玛瑙小扣,腰身被金丝边的丝带缠绕了一下,过度到下面是蓬蓬的到膝盖的裙子,身侧绣上了正在花丛翻飞的凤鸟,这件红色的衣服让我的身体看起来不是那么透明了,让我整个人气色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