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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化蛹成蝶”

齐襄公的父亲齐僖公有个弟弟,名字叫夷仲年。齐僖公特别喜爱这个弟弟,也许是爱屋及乌,对弟弟的儿子公孙无知也非常喜爱。据《左传》记载,公孙无知“有宠于僖公,衣服礼制如嫡”,这就是说,公孙无知的服装仪仗都跟嫡子姜诸儿一样,分不出高下来。

然而问题也随之而来,姜诸儿本身就不是一个胸怀大度的人,公孙无知也仗着伯父对自己的宠爱,根本不知道收敛。公元前698年齐僖公去世,姜诸儿扬眉吐气的机会来了。可是公孙无知还真对得起“无知”这个名字,根本不知好歹,继续作威作福。很快齐襄公便逮住机会削去无知“太子礼遇”。心怀仇恨的无知自知力量薄弱,孤身一人根本不是齐襄公的对手。后来,他终于联络到了大夫连称和管至父。几人确立一个共同的目标:杀掉齐襄公,立公孙无知为齐国国君。

那为什么连称和管至父也要杀齐襄公呢?他们与齐襄公又有什么仇恨呢?原来,大夫连称和管至父两人奉命戍边,二人曾问过戍守期限,当时齐襄公正在吃西瓜,便随口答应以明年瓜熟为期——“瓜代”一词即由此而来。

第二年瓜熟时期,齐襄公正与齐文姜畅游未归,根本忘了戍边将士换防之约。这时齐境战乱迭起,连称与管至父身处边境,唯恐不能掌握局势。为了维护并争取自身权益,二人不等下命令就撤防返回都城。

私自撤防,非同儿戏,怎能如此肆意?倘若齐襄公追究下来,不管是天理还是国法,连称和管至父都无法自圆其说。两人越想越难辞其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为强。正好这时,公孙无知诚心与他们结盟,经过一番商讨,几人决定趁齐襄公漫游归来身心俱疲之际,将其杀死。

传说,公元前686年的一天,齐襄公在归途中天色已暗,忽然瞥见彭生化做一头大猪,满身带血前来索命。此时齐襄公疲累不堪,由于惊吓过度精神崩溃,当天夜里就死在叛军手下,连起码的防卫、挣扎与反抗都没有。奇怪的是,齐文姜并没有遭遇到这次袭击。如果这个时候得罪了鲁国,公孙无知恐怕不知又要多过几道坎了。

齐襄公死后,齐国陷入了内乱。公孙无知自立为君,后被人所杀,齐国政局出现无君的局面。齐襄公的两个弟弟公子纠和公子小白分别藏身于鲁国和莒国,等待回到临淄继位的机会。

经过这些政治巨变,齐文姜在禚地自然待不下去了,只好回到了鲁国,此时她已是个四十开外的女人了。曾经风华绝代的她依然风韵犹存,可是她宁愿一个人独守酒醉,也不愿再寻找另一份安慰。

齐文姜回到鲁国以后,有好几年一心一意地帮儿子鲁庄公处理国政。由于她心思缜密,手腕灵活,不但迅速地大权在握,“国际”间的关系也处理得头头是道,使得鲁国威望提高了不少,还在长勺挫败了齐桓公的进攻!

又过了十多年,鲁庄公也与齐襄公长大成人的女儿结婚了。在齐桓公的治理下,齐国的国势不断壮大,齐襄公与齐文姜的往事,渐渐地被人们遗忘了。

然而,颇为奇怪的是,郑国的臣民对于齐文姜的印象却尤其鲜明。根据各种史料记载:郑国在春秋时代是淫风最盛的地方,他们根本不把齐文姜的淫荡行径当成是卑贱的污点,相反认为他们的公子姬忽拒绝与齐文姜结婚是莫大的失策!齐文姜去世的时候,鲁国为她风光厚葬,大赦天下——也算对得起她的美艳和功绩了。

齐文姜注定是个令人感慨的历史人物,在年轻的时候,她曾放荡不羁,甚至乱伦,为天下人所耻笑,但难得她还能从谷底一步步爬起来,最后化蛹成蝶。

齐文姜的故事告诉我们:红颜未必是祸水,美女未必是花瓶。可是,污点就是污点,政治上的成就并不能洗清她那段被人们谩骂了千年之久的乱伦之恋。

吕后

历史上公认的第一位女皇帝虽然是武则天,而早在西汉,汉高祖刘邦的皇后吕后已成为第一个实际上的女性统治者,她先后掌权达16年!在统治后期,她掌握了天下生灵的生杀大权,无论谁违背吕后的意愿,都逃脱不了她的诛杀。

在吕后执政的16年期间,上层的争斗热火朝天,刘姓被排挤,吕姓平步青云;下层却是一片“润物细无声”的景象,她废除了苛刻的秦朝法律,用小恩小惠来稳住那些士大夫,在底层挣扎的百姓则不必再紧紧地绷着心弦了。

其实吕后是一个有魄力的女人,忆当年,高祖被困白登山七天七夜,她单刀赴会,言辞虽有失汉朝威仪,可匈奴的冒顿单于却感叹汉朝是礼仪之邦,并决定同汉朝和好,这样就为汉朝赢得了宝贵的喘息时间。

吕后也是一个精明的政治家,在立太子上,她不失时机地请出已归隐多时的张良和刘邦最敬重的商山四皓,让刘邦知难而退。刘邦最终觉得太子羽翼已丰,就与戚夫人唱起凄凉的楚歌,不知不觉中戚夫人已成为弱者了。古语说,最毒妇人心,若女人嫉妒起来后果可想而知。吕后知道现在攻守之势已经变化了,拿戚夫人开刀是一定的,至于吕后的残忍也不必细究了。假如戚夫人在立储的斗争中赢了,吕后会不会成为人彘呢?说到底还是为了保命保富贵!

说吕后狠毒,是针对她杀功臣所言的,这是她分封诸吕所要付出的代价。从决定铲除韩信起,她就踏上了一条不归路,对失去权力的恐惧最终使她将狠毒发挥到了极致。其实封建社会的帝王有几个是主动让位的,唐玄宗是避乱蜀中迫不得已;失位的明英宗尚且有复辟之心!吕后杀戮功臣显然是得到了刘邦的默许,要巩固政权就必然要对开国功臣加以限制。韩信该杀吗?反叛的罪证确实存在,况且刘邦还在外地,若再燃战火就势必又要生灵涂炭了,所以在客观上吕后的决定稳定了政治局面。

吕后在分封诸吕时就呆板多了,全没有刘邦临终前关切询问丞相的人选所表现出来的眼光,而是杀掉一个刘氏王安排一个吕氏王,让满朝文武心寒!本来刘邦规定的白马盟约就是用来防吕后的,可规定有时候是可以变通的。推翻白马盟约时,从过程来看是齐王刘襄首先发难,弟弟朱虚侯刘章为内应,连哄带骗取得吕禄的将军印,才有周勃、陈平立功的机会。陈平若这时还不知转向,就太不识时务了。权力有时会腐蚀一个人,尤其是贪恋权势的人。吕后算是“生前心已碎,死后性空灵”,但却忘了一句古语:“君子之泽,五世而斩。”

当然,几乎所有的女性最高统治者都有面首,吕后也不例外。她的面首是审食其。吕后在楚汉相争的4年多时间里和审食其在一起。刘邦在刚到咸阳时首先想到的是享乐,可见他并不十分挂念这位结发妻子。有道是“最是寂寞深宫女”,所以吕后对审食其产生好感也是无可厚非的,要知道刘邦比她大十几岁,所以才会主弱母强,对一位正值盛年且权力欲极强的人来说,是不会轻易退出历史舞台的。封建社会女子一旦干政,就马上会被扣上牝鸡司晨的帽子,在男宠问题上也要遮遮掩掩,那时的女子要忠于自己的丈夫,丈夫却可以有三妻四妾。

吕后也是一个普通人,她也会犯错,除了政治外她也有自己的生活空间。权力让她的私心一点一点地膨胀,权力让她越陷越深而不能自拔,这也算是历史的必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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