偎在陈泽怀中的女子拍手叫好，张小天不置可否，不知陈泽又想玩什么花样，不过以他这睚眦必报的小气模样，想来没好事就是了。
陈泽假装酝酿一下，道：“那在下先来抛砖引玉了。听说在太宗时期，有一位书生，屡考不中，却屡败屡战，精神可嘉，被当地人敬重。后来有一次，他与人相伴前去州试，谁料考监司的人竟拦住了……”
说故事笑话得跟讲相声似的，要有捧哏逗哏，那孙旺就是捧哏的角色，见陈泽顿了顿，马上答腔：“那书生去考试，怎的还被拦了呢？”
陈泽满意地看了眼孙旺，接着说道：“那考监司的人说，家长送孩子到试场外即可，不可入内。那书生勃然大怒，说道，你什么眼神，我与我儿子孙子一同科考，有何不可？！哈哈哈，这书生一生苦读，从青年一直考到须发皆白都没能及第啊！同堂三代一同去赶考啊！哈哈哈！”
说着，他还若有所指地看了眼张小天。
张小天恍然，原来这货在这儿等着呢，无非就是想嘲笑自己这次州试失利，还暗暗讽刺咒他这辈子别想中举了，只能安安分分做个小秀才。
古代科考确实是这样，能有科考资格的不多，当然，能中第的名额更是少之又少，像陈泽口中的老书生，考到儿孙满堂还去考的还是有的。
“哈哈哈！太可笑了！”
孙旺十分配合地拍着桌子哈哈大笑起来，乐不可支，他们怀中的女子也掩嘴偷笑起来。
陈泽见状，更是趾高气扬。
“呵呵，”张小天淡淡一笑，“正巧，我也从另处听来一个趣事。”
陈泽嗤道：“不妨说来听听。”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张小天嘴角一扬，不知为何，陈泽看着他淡定胸有所竹的样子，隐隐觉得不妙。
“话说，在很久以前，正巧也是一个书生，他除了吟诗弄词之外，偏偏也喜欢舞刀耍剑，一把清水宝剑从不离身。”
张小天将“耍剑”两个字加重了语气，说完还瞥了一眼陈泽腰侧挂的一柄剑。
这年头的公子少爷，有的身上挎剑，有的带萧竖笛，也有人持扇，其实都是他们装逼自以为潇洒风流的行头。
陈泽也不例外，他对评书里面的风流侠客倒是情有独钟，所以不管到哪，都习惯在腰间佩一把剑。
张小天接着说：“这书生闻鸡起舞，勤练不缀，数年后觉得自己剑法了得，独当一面。于是便访遍名山，终于在一座大山里找到一位当世剑道高人，当场扬言要挑战高人。”
陈泽面上有些不快，冷哼一声：“那书生有锐意进取的精神，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不正是我辈所缺之精神吗？即便他不敌那高人，也是虽败犹荣吧？我等在此耻笑那书生，实为不妥。”
张小天呵呵一笑：“陈兄说得没错，那书生不畏强者，确是让我等钦佩，但你说他虽败犹荣却是错了。”
“何错之有？”
“那书生没有败。”
李福生疑惑问道：“那书生才学几年剑法，怎能胜得了一位绝世高手？莫不是那书生天纵奇才？”
好队友，知道给我捧！张小天心里暗暗点了个赞，道：“那书生与高人战了个平手。”
就连陈泽怀中的女子都被勾起了好奇心，奇道：“怎的两人战成了平手？”
张小天嘴角扬起：“那剑道高人与书生才战三个回合，已然占了上风，却忽然抛了剑，口中叫道，你这书生恁的无赖，竟三番几次跳起来打我的膝盖！今日之战且算我俩平局，省得传出去说我欺负孩子！”
房内先是鸦雀无声，突然爆发一阵哄堂大笑。
跳起来打我膝盖，欺负孩子！那书生得是多矮啊！绝了！原来张小天另有所指，并不是想嘲笑陈泽挎剑来装模作样故作风流，而是想讥讽他身子矮小！
众人心里脑补一下画面，均是大笑不已，就连陈泽怀中的女子以及孙旺都憋不住笑意。
李福生刚喝进一口酒，立马又笑喷了出来。
陈泽像是吃了几只刚附过屎的苍蝇一样难受，说他身材矮小是他心中一块痛处，明明怒火冲天，偏又发作不得，只好赔着傻笑，既然说好了讲趣闻佚事，这样便大发雷霆的话，未免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
张小天看着他那模样，心中也是畅快得很。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女子惊慌恐惧的尖叫：“啊！死人了！”
死人了？众人都是一惊，赶紧推门往外赶去。
对面一间房外围了不少人，伸头往里面张望着，刚才的声音也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李福生征询道：“过去看看？”
张小天从她的脸上居然看出跃跃欲试、好奇的神色，不由得恶寒，这年头的姑娘家家怎么会听到死人就兴奋呢？
“走吧。”
两人一同朝那出事的房间走去，挤开人群进去时候，听到其他人正在谈论。
“王兄，里面猝然死去的人是谁啊？”
“听说是衙差，好像是那刘总捕头。”
“啊，刘捕头吗？他身子这般强壮，昨天还见他与他那膘肥体壮的老婆争吵来着，怎的突然死了？”
张小天好不容易挤到前面去，映入眼帘的是是具赤身的男尸。
那男人身体很是壮硕，一米八的大个，肌肉坟起，此刻却躺在地上，身上却布满了条状红痕，看上去触目惊心，皮肤上还滴落着许多红漆漆的东西。
李福生皱着鼻子，小声问道：“那些是血吗？看起来好可怕。”
血？应该不是。张小天并没有嗅到一丁点的血腥味，不过说到气味，他倒嗅到一种焦味儿。
这种气味张小天也很熟悉，是燃烧蛋白质的焦味，平常燃烧毛发、指甲、动物毛皮都会产生的气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