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宗所在,两位美妇坐在前方,她们看着贺一鸣的比试,对后者的幻术造诣也是赞不绝口,只听得穆元香笑道:“姐姐,凌天门这小辈的实力不错,幻术居然到了如此地步。”
另一位美妇也不否认,但是面色如常,淡淡道:“他的幻术确是令人防不胜防,先看看哪方想上去应战再说。”她叫苏语蓉,青岚宗的第二把手。
周星阁失去了第一场,但面对凌天门如此布局,周敦颐也是头痛不已,阵法固然可以困住对方,但对手的幻术布置巧妙,若是安排弟子上去应战,怕是避不开啊。
“阁主,弟子雨泽请求出战。”在周敦颐思索间,一人前来请战。
周敦颐不由多看了他两眼,问道:“你可有信心破了他的幻术?”
雨泽简略思索,摇头道:“没有十足的把握,但我们已经落后一分,可不能任由凌天门连胜下去。”
周敦颐打断,道:“谁说凌天门就能连胜了,你且先退下,我自有安排。”他望着退后的雨泽,暗暗点头,此子倒是不错。
周敦颐含笑望着青岚宗方向,传音道:“苏道友好似胜券在握呢。”
苏语蓉也向他看来,亦是传音:“怎么,周大阁主是想让我出手,自己坐等看好戏么?”
周敦颐轻声笑了笑,“周某可是看到苏道友身后的年轻人跃跃欲试,才如此罢,唉,年轻就是好呀。”
苏语蓉不再看他,别过头去,对一名弟子道:“芷怡,想去便去吧。”
“是,谢师尊。”秦芷怡微拜,再次现身已是在场中。
无声对峙,场中亦是异常安静,他们二人就这样站着。许多人不明所以,这比试却又不出招搞什么的?
然而,突如其来的一幕令贺一鸣有些措不及防,他没有想到的是,青岚宗的这女子也是精通幻术,在对手跃下之时已将他拉入幻境之中。
青青草原,牛羊安然自得,悠闲地啃着青草,牛羊之间秦芷怡如同一个牧游的女子一般忙碌着。贺一鸣看着四周的一切,失声笑道:“想不到青岚宗还有善修幻术的道友,幸会幸会。”
秦芷怡这时也抬起头,冷冷地盯着贺一鸣,与此同时,后者却感到一种心悸。蓦然间,原本安静享受自由的牛羊,却在此刻发了疯似的向贺一鸣冲来。
贺一鸣面色也是一变,这草原上牛羊多不胜数,此时都陷入癫狂一般,不可让它们冲来。只见他突然朝虚空打入几个印法,一层清波在虚空中散开。
秦芷怡见此,一双美目也是顿露精芒,幻术不同于阵法,再看那些发疯的牛羊,在它们快要撞到贺一鸣身上时,却视而不见从后者周身堪堪擦过,本来井然有序的进攻顿时乱成一团。
贺一鸣看着前方,笑道:“道友可真狠哪,这才刚见面……令贺某意外的是,道友的幻术已经在如此境界,佩服。”
秦芷怡对其方才的解救之法也是惊疑,但面上冷冷道:“贺道友的幻术已到了随心所欲之地,小女子实在不敢妄自比较。”
秦芷怡面前始终弥漫着一层淡淡的云雾,这层雾只是妨碍别人看不清她,与她的视线并不影响,她不敢托大,即使对方刚打了一场。
贺一鸣锁眉思考,对方退可守进可攻,他必须做些什么,不能让战局陷入被动,片刻之后,却见他闭上双眼。
他记得师父曾告诫过他,眼见不一定真实,当你不想被眼前的事物所扰之时,索性闭上你的双眼,用心去看方能看清真相。
果然,当贺一鸣闭上眼后,所谓的草原,发疯的牛羊全都不见了。他看到的世界都是黑暗的,在不知几许远之地,闪入一道亮光,这光却不是走出此地的指引。
这回感到震惊轮到了秦芷怡,她发现自己居然进入了另一方世界,这里没有光,空无一物,她能听到她的脚步声。咚咚咚,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却不能影响她前行。
“你是如何做到的?”秦芷怡朝四面喊道,她的声音如同灌进不见底的深渊,一直在四面回荡着,然并无人回应。
“别装了,我知道你就在这里,有胆量现身较个高低。”秦芷怡久久不见人语,再次喊道。
嗒,嗒,嗒。
轻轻的脚步声渐渐走进,在无边的黑暗中也映出一个个清晰而明亮的脚印。脚印一直向前,秦芷怡见此已在周身设下十道防护,她不想再发生意外。
“路就在脚下,只要不放弃就能走出,秦道友你说是不是?”贺一鸣的声音温文尔雅,听着十分舒服。
秦芷怡辨出对手的方位,蓦然抬手轰出一道术法,与此同时她身动,企图截住对手的退路。
贺一鸣不禁笑了笑,道:“脚下无路,路却在心中。”他同样挥出一道术法反击,秦芷怡的动作岂能瞒过他的眼睛。
只见贺一鸣不知何时已取出一柄短剑,二话不说向前方斩出一剑。
秦芷怡反应倒也不慢,玉萧横陈在胸前,锵的一声,她却是欺身游进,左劈右挡,生生将贺一鸣逼退十丈。
身陷幻境之中可不是一件好事,但与秦芷怡来说并无多大影响。
不知过了多久,四面的黑暗如同被人撕裂开,一道刺眼的光线射下,他们二人这才真正见过面。
秦芷怡抿嘴一笑,道:“贺道友实力非凡,小女子算是见识了。”
贺一鸣摆摆手道:“秦道友先发制人,这法子似乎也不错。”
一般的修者对于这种场景可是疑惑不解,从秦芷怡登台二人就一言不发的对视着,此刻才有模有样的说两句,难道高手对决都是如此么?
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先前的那一个时辰中,秦芷怡二人都是出浑身解数以幻术对决,这二人看着笑意洒脱,实则已是耗去了一半的法力。
贺一鸣手中短剑一变,又成了短笛。他先是后退,轻快地笛声已是从他的指尖跃出,他不断地变换的调子,此刻又是成了一股沉闷之声。
秦芷怡嘴角不觉勾起,“又想故技重施么?”她仍然记得上一场高飞是如何陷入幻境之中。
只见秦芷怡唇抵玉萧,呜咽伤感的萧声扬起,跌宕起伏,似乎她的心中已经绝望了,天下之大竟不能有她一席容身之所。
场中的气温也渐渐的变换着,到最后竟令人不能身处,寒意刺骨,尤以秦芷怡方圆五丈更甚。
苏语蓉见秦芷怡如此做法,心中不禁道:“什么,竟然逼得芷怡使出《残愿》,还是低估了凌天门这后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