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这一名词在我心目中是多么崇高伟大,它是知识的象征,是大学教师职称中的最高级别。当我第一次拿到“客席教授”证书时,心想自己在学校读了多少书,能配得上这个无上的称谓吗?所以每当我走上讲台,面对台下的大学师生就宣布一条:允许大家打瞌睡。每每走上讲台,我都力求把这堂课讲好,虽然不用稿子,但我事先都打腹稿,尽量讲得生动一点、深刻一点,不至于浪费大家的宝贵时间。
现在看来,我没有让太多的人失望,还时常获得捧场,有时候捧场的热烈程度出乎我意料。
——袁勤生语
明星,英文名为“star cele brit yluci da”,是指有名的且技巧非常高的表演者。在中国,“明星”源于我国古代的传说中,是华山仙女的名字,又说是金星,因为金星是较亮的星星之一。到后来,“明星”一词专指交际场中有名的女子,后又泛指杰出人物。
自从袁勤生总结出“四改一渗透”的经验,提出“以人为本”管理理念和出版《中小企业管理思考百题》一书后,袁勤生就成了一颗冉冉升起的耀眼明星,各种荣誉接踵而来,大大小小桂冠50多顶:
江苏省商企界十佳传奇人物、全国优秀企业思想政治工作者、《半月谈》全国思想政治工作创新奖特等奖、改革开放30年中国管理科学成就奖、建国60周年共和国功勋人物、美国荣誉市民……我们真的不能低估现代信息传播工具的威力,平面纸质媒体、影视声学媒体、网络媒体的旋风式立体聚焦,真会把一个人“烤焦”
呀!舆论能压死人,舆论也可以把你捧上天。当然,媒体有他们的洞察力和鉴别力,并不是纯粹地人云亦云地一窝蜂盲目追捧,被追捧者也有其“真才实学”和独到之处。
袁勤生和众多明星一样,其行踪不仅被媒体追踪,而且有大批众人围观(前去学习参观),还被人不断地邀请去做报告。我们从中可以看出,当时袁勤生的“以人为本,开明管理”的经验和理念,传播面是何等的广泛而深远!
来访者蜂拥而至
常熟当代历史上曾出现过四次“参观潮”。
第一次参观潮是20世纪80年代初,常熟创造的“碧溪之路”引发的。
其时的常熟,创造了发展乡镇企业“离土不离乡,进厂不进城,亦工又亦农,集体同富裕”的新鲜经验,成功地解决了自农村实行联产承包责任制后劳动力剩余的出路问题,为改造旧乡村,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新农村开创了一条充满希望的光明之路。尤其是碧溪镇,在乡镇企业的推动下,小城镇建设颇有成效,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的习仲勋视察碧溪镇后欣然题词:“碧溪之路大家走”。不久,《人民日报》在头版以醒目标题报道了这里的事迹,党和国家领导人以及有关专家学者纷纷光临视察,碧溪立即成为全国各大媒体追踪报道的新闻热点。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全国各地的参观者接踵而来,天天排着长队,光是茶水招待每天要泡上一大麻袋的茶叶呢!
第二次参观潮是20世纪80年代中期,常熟琴南乡创造的“元和模式”引起的。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各地普遍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广大农民挣脱身上的桎梏,致富欲望获得释放。但在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过程中,逐渐暴露出了户营耕地规模过小,过于分散,多年来积累起来的农业物质技术基础被削弱,农业经营兼业化造成劳动力素质下降,粮食生产直接效益低下等弱点。正是这一时候,常熟琴南乡元和村的农民审时度势,突破家庭承包的局限,兴办合作农场,实行规模化经营,推行农业机械化和科学种田,有效地解决了乡镇企业发展与家庭土地联产承包之间的矛盾关系,走出了一条与众不同,又符合乡镇企业大发展时期的“联产承包制”之路,引起各方关注。元和村的做法被中央命名为“元和模式”,并且推介到全国广大农村。
一时间,关于江苏常熟有个元和村办起农民农场、一个妇女能养活50张嘴、一年之内实现全村小康生活等听起来似乎是天方夜谭的新闻,从苏州传遍大江南北……由于媒体的广泛宣传,各地参观者纷至沓来,村里田头一度站满了参观的人群。
1983年10月8日,全国扶贫办公室组织中西部地区县处级领导干部250多人,第一次参观江南仪表厂,以后又连续数次来厂。
第三次参观潮是在20世纪80年代中下期至90年代上中期,江南仪表厂“四改一渗透”改革经验的推出,以人为本管理理念的传播,特别是袁勤生《中小企业管理思考百题》一书的出版,在全国企业界、思想界引起了极大反响,吸引了广大党政领导、教授学者、企业干部和新闻媒体,自1986年起,四面八方的参观者像潮水一样涌来,真让人始料未及。
第四次参观潮是21世纪初期,是由常熟支塘镇蒋巷村党委书记常德盛的名人效应所引起的。这位40多年如一日,爱民如子的老书记,2000年被评为全国劳动模范,2001年荣获全国优秀共产党员,2002年和2012年分别当选为党的十六大、十八大代表。他所领导的蒋巷村,近年来在大力发展工业经济的同时,不忘巩固农业这一基础,并发展乡村观光旅游业,吸引了大批游客。他们既看美丽的村容村貌,又去看望杰出的先进人物常德盛,所以蒋巷村天天门庭若市,游客流连忘返。
四次参观潮的持续涌动,加上全国最大的民营市场常熟服装城的对外辐射和影响,让常熟这座历史文化名城的声名远播海内外。
我们再来看一下当初的江南仪表厂,各地的干部群众是如何向往和推崇的?
《常熟日报》于1988年1月5日刊载了一则题为《上万参观者厂长接待难——企业家的烦恼》的评述文章,非常简略地描述了当时接待参观者的忙碌情景。作者是两位资深记者:雷磊、王鹤鸣。文章称——最近,我们两次来到王庄镇,专程访问江南仪表厂厂长袁勤生。
每次都见袁厂长正领着一批人在车间参观,然后他一面做介绍,一面不断接电话,忙得不可开交。
后来,袁厂长向我们倾吐了苦衷。他说,近几年来,参观访问者络绎不绝,客人来自天南海北。1986年共接待19300多人次,1987年也有11000多人次。最多的一天,共接待12批600多人次,厂里4个会议室全部坐满了人,还是容纳不下。在接待工作上,现在有一条不成文的惯例,如果厂长不亲自出场,就会怠慢了客人,造成误解。因此,他不得不同时接待各种来访者,周旋于参观访问者之中。袁厂长大致估算了一下,他有百分之七十的时间是用于接待,用于企业管理的时间和精力,必然相应减少。
袁勤生说,作为一个工厂,门庭若市固然是好事,参观访问,也是交流经验、互通信息的一种有效手段,当然不能一概拒绝或反对。
但是,作为一厂之长,首先要把精力和时间花在企业管理上。袁厂长认为,有关方面在组织参观访问活动时,应多注重实效,防止形式主义和“一窝蜂”。同时,也希望来访者理解厂长,体谅他们的苦衷。
此外,他还表示,今后准备采用录像、录音等现代化手段,来代替传统方式的经验介绍,减轻压力,以便腾出手来,把本厂的两个文明建设进一步推向新阶段。
这些参观考察者,带着虔诚心情而来,都带着激动的心情离去。
这是内蒙古自治区乌兰察布盟乡镇企业处副处长杨梅春于1993年10月30日写给袁勤生的信,我们可以从中看出,他们从北国边疆不远千里来到江南以后,得到的是什么收获——尊敬的袁厂长,您好!我有幸在江南幸会您这样一位国内外驰名袁勤生在为国家公安部的干部介绍江南仪表厂的改革情况。
的中国乡镇企业家,特别是亲耳聆听您的讲课,是我一生中的一件大事,这将对我的工作,以至我所领导的部门,我所管理的全盟,会产生极大的促进作用。
江南厂的管理、江南厂的效益、江南厂的精神,特别是江南厂以人为本的治厂方略,都是我们难以学到、永学不尽的光辉榜样和优秀典范。江南厂花园式的厂容,给我留下了深刻而难忘的印象。
我们乌兰察布盟面积84600平方公里(是苏州的10倍),人口320万,去年工农业总产值10.4亿元,属于资源富盟,经济穷盟。和发达地区相比,差距在乡镇企业,潜力也在乡镇企业。
9月从江南学习回来后,我重点向盟领导汇报江南仪表厂先进的管理经验,写出了考察报告,并见诸报端。您的经验将在内蒙古草原、边疆的企业开花结果。
我恳切地请求:第一,和您长期建立一种友好联系;第二,如果有可能有必要的时候,帮助我们的企业加强管理,从您那里引进先进的管理、生产技术,可以找一些好企业同江南仪表厂结成友好企业;第三,如有时间,请来北方做客、讲课,夏秋之交是我们这里的好季节……这是河北省满城县县长张寿山于1988年9月5日写给袁勤生的一封信。这位县长大人在参观江南仪表厂后,恳切要求袁勤生去河北满城做报告——袁厂长:您好!自今年7月我县考察组对贵厂实地考察学习后,全县各级领导、特别是企业领导同志在思想认识、工作方法以及企业思想政治工作等方面都得到了新启示。贵厂推行的“四改一渗透”管理方法,把经济指标同精神文明结合起来,把企业经济效益同职工收入结合起来,把任务指标同基础管理结合起来,具有很大的科学性和普遍性。我们说,贵厂“四改一渗透”管理方法,是我县企业管理方面学习的很好经验。因此,我代表满城县38万人民,谨以我个人的名义,邀请您9月底来我县做专题报告。能否如愿,烦您在百忙中来函告之,我们不胜感激。
江苏省委组织部部务委员王俊新于1992年9月17日给袁勤生来信说——……我三次来“江南”学习,每次都受益匪浅。特别是8月下旬,我们全省组织战线的同志去你厂取经,你在百忙中接待了大家,给我们讲了半天,系统的经验,深刻的见解,给人以极大的启迪。后来我们在无锡总结这次活动时,同志们高度评价了你们的工作,一致认为“江南”之行,开了眼界,长了见识,你的讲话给大家留下了难以忘却的印象……王俊新和袁勤生后来成了朋友,至今仍然保持着密切的联系。
山东省招远县乡镇企业考察团一行30人于1987年11月初来到江南仪表厂参观学习,对江南仪表厂留下深刻印象。他们回去后在给袁勤生的来信中说——……通过参观学习,我们发现,经过近年来的艰苦奋斗,你不仅创造了一家发展速度快、经济效益好、规模大、经营活、管理严、质量好、档次高的企业,更为重要的是,你们表现出的那种不唯书、不唯上的创新精神,审时度势、主动应变的超前精神,百折不挠、奋力开拓的拼搏精神,艰苦创业、勤俭办厂的创业精神,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科学精神和一整套以人为本的开明管理,让我们开阔了视野,解放了思想,增添了勇气,坚定了信心。
河南省西华县文化局一位黄姓的文化人,更是用诗的语言赞美江南仪表厂和袁勤生。他于1995年1月6日在给袁勤生的来信中说——尊敬的袁厂长:
您好。只因语言障碍(大概没有完全听懂袁勤生并不标准的普通话),老黄(写信者自称)遗憾而返。但虽数九寒冬,足跨豫、皖、苏,行程四千里,往返十二天,披星戴月,一路风尘,然而我由衷的喜悦用两个字概括——值得!
它使我一睹当代农民企业家的真实风采;它使我一睹花园般的乡镇企业;它使我一睹井然有序分秒必争的战士般工人、干部;它使我一睹一个严肃的厂纪、严密的组织、严谨的结构、严明的班子,一个战斗化的集团军!
为此,我看到了——中国人民必然富强的楷模实像;中华大地国泰民安的必由之路;中华民族治理整顿的“经书”——《中小企业管理思考百题》。
王庄回来,我好像忽然年轻了20岁,我决心珍惜如金岁月,沿着您几十年用血汗凝聚的育人之路,向前奋进!
1989年1月31日,荷兰鹿特丹爱拉斯莫斯科大学教授瓦登佰格及助手一行,考察访问江南仪表厂后,在留言簿上留言——作为一名荷兰学术家,我们为参观这个了不起的工厂而自豪。
这个工厂管理很有前途,我和我的同事Des Cchip peys先生对此印象颇深。中国的乡镇企业可以为其他发展中国家作出杰出的榜样。
讲坛上的客席教授
自1986年起,袁勤生在接待参观者的同时,先后被南京大学、解放军南京政治学院、江苏经济管理干部学院、扬州大学、苏州铁道师范学院等8所高校聘为客席教授,分别被中共苏州市委政策研究室、中共常熟市委政策研究室聘为特约研究员,经常应邀去南京大学、苏州铁道师范学院、中共苏州市委党校、苏州农村干部学院、江苏经济管理干部学院等学院授课,其中在中共苏州市委党校兼职授课长达13年之久。
自1988年至2005年,中共苏州市委党校、苏州农村干部学院、江苏经济管理干部学院这三所院校,响应党中央“东部带西部”的号召,分别分批培训中西部地区的党政领导干部。他们邀请袁勤生为学员讲解以人为中心的开明管理,平均每月上2次课,一次从上午讲到下午。13年中,袁勤生共为苏州市委党校的2万多人次学员,上了300多次课;为苏州农村干部学院1万多人次的学员上了近200次课。听他讲课的,有内蒙古自治区、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广西壮族自治区、河南省、河北省、甘肃省、山东省、山西省等省市的厅局级干部和后备干部,新疆建设兵团的师、团级干部和上海海军企业局干部,重庆市、四川省德阳市,河北省沧州市,衡水市,河南省洛阳市,商丘市,山东省淄博市,湖北省武汉市,十堰市,甘肃省定西市,广西百色市,吉林白山市,江苏姜堰市,宿迁市等城市的县处级以上干部及企业等有关干部,湖北襄樊市、孝感市、黄冈市等市委组工干部,江苏省高校党委书记、大中型企业中青干部以及江苏苏北13县县处级干部和大批乡镇领导干部……由于袁勤生多次走上苏州市委党校的讲坛,教育长花家毅对袁勤生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和更多的体会。
他说——随着中西部地区开放开发进程的加快,一批又一批的中西部地区领导干部到苏州市委党校学习。他们除了到苏州学习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经验外,另一个任务就是想听听袁勤生的人本工作法,见见这位优秀的乡镇企业家。袁勤生用朴实无华的语言,生动活泼的事例,富有哲理的情怀,深深打动了在场每一个干部。
一会儿全场鸦雀无声,一会儿全场哄堂大笑。每场报告结束,总有不少领导干部走上台去,与这位有着独特气质的企业家亲切握手,签字留影。他们把袁勤生视为可以依赖的忠实朋友,认为苏南大地有这样一位引以无比自豪的企业家,不仅是苏州人的骄傲,也是每一个中国人的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