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病房，张子皓看着她的样子也没多问。程牧兮坐下来冲他淡淡的笑笑，“子皓！”
“别说了，牧兮，你和二哥的事，我早猜到了，你们不告诉我也是为我好。”程牧兮看着张子皓有点愣，他这样慢慢地说着，好像说的是别人的事，“牧兮，你去湖南是和二哥一起吧？”
程牧兮沉默，随后点点头。
“我有次听到他给你打电话，还不太确定，可看到他手上那手钏就全明白了。牧兮，你真的喜欢我二哥吗？”
程牧兮低着头，过了很久，又微微地点点头。
“为什么？你了解他吗？”张子皓的声音明显有点抖。
程牧兮咬着嘴唇，又是一阵沉默。
“你知不知道他……”
“我知道，我知道他那些什么好的坏的，可是那些关我什么事，即便是知道，”程牧兮顿了一下，好像做一个很大的决定一样，慢慢仰起头，“我也喜欢他，很喜欢。”
张子皓眼里的光芒慢慢暗下去，缓缓地靠在床头，渐渐的脸上又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自嘲一样，看的程牧兮心里很难受。而同时，显示器另一端，那人手里的烟掉在地上，嘴角慢慢地上扬。
程牧兮拉了拉张子皓的袖子，“子皓，喜欢是喜欢，可是在一起是在一起，我和秦江是不可能的。”
“明明喜欢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张子皓眉头皱在一起，他已经放弃程牧兮了，因为她看到她的目光会停在周非身上，会停在秦江身上，唯独不会是他。即便他只是住院这一段时间看到她和秦江在一个画面里，那些画面虽然两个人别扭着，可是有一种东西是在一起的，互相在乎是掩饰不住的。
“子皓，你听过那个小狐狸的故事吗？小狐狸走在路上，看到一串葡萄，想吃，可是够不到，就告诉自己，那葡萄是酸的，不好吃，于是就欣欣然继续它的路。因为它没有吃过葡萄，不知道葡萄有多美好，不曾拥有，也不会失去。”
张子皓看着程牧兮幽幽地讲述，嘴角挂着浅浅的笑。
屋子里的空气凝结，程牧兮看着窗外，心里空唠唠的。可是那只小狐狸已经知道葡萄有多美好了啊，它禁不住诱惑，已经偷偷尝到了。
显示器对面的那张脸也沉的看不出颜色。
程牧兮缓过神回头见桌子上摆着洗好的水果，问了句，“吃苹果吗？我给你削苹果！”就拿了个苹果，拿起水果刀削起皮来。
“牧兮，”张子皓从床上跳下来的时候差点摔倒，单腿站着拉着程牧兮的手，冲着外面就喊来人，立刻冲进来两个保镖，那个声音也想起，“叫护士，快！”
秦江快步进来握着程牧兮的手，她手掌被刀子割了一个很深的口子，血一滴一滴顺着秦江的指缝流下来。“程牧兮你要作死死远点，别在我面前！”
程牧兮看他脸上满满的不耐烦和嫌弃，把手抽出来就往病房外面走，她手流着血，外面的人只敢看着，不敢轻举妄动。
秦江一把拉住她，“程牧兮！你发什么疯？”
程牧兮甩开他，平静地有点心酸，“我去死远点！”
身边一个椅子被秦江一脚踹倒在地上，他拎起她拖到自己呆的屋子，吼了医生给她处理伤口。伤口很深，刀子切过水果，需要打破伤风针，一听打针程牧兮脸就白了。
姚公主对于程缺弦纸老虎的定义就是看起来无法无天，做起事来更加无法无天，可是就是该胆子大的时候根本没长胆。打针是程牧兮恐黑，恐高以外第三恐。可悲的，都被秦江赶上了。
“小姐，你放松点，把手给我。”小护士看着程牧兮的那只好手攥着拳头小心翼翼的伸给她，旁边站着个黑脸包公，她也不敢责怪程牧兮这么大人了怕打针这个事，只能慢慢劝着。
秦江看了她那样子，比坐缆车的时候好不到哪去，简直就是崩溃啊，除了不怕惹祸，还有不怕的没啊？
“你害怕打针？”
程牧兮不理他，闭着眼睛心一横，就当再切一刀吧。
秦江走过去把她头按在自己胸口，不让她看，扎完了才放开她。所有人悄悄退了出去，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俩。
秦江冲她哼了一声，“你真出息！怕打针以后就别动刀子，心不在焉的你削什么苹果！”
“要你管！”程牧兮想着刚刚张子皓问自己的时候怎么就会点头呢，这人这么霸道，又凶，自己有错也好像是她犯了错一样就知道欺负她。
“真愿意管你！”秦江的语气已经充满了不耐烦，刚刚听到的让他暴躁。
程牧兮看着他虽然嘴上说不管，可手却拿着棉签压着自己胳膊上的针孔，生怕出血。心里哼了一声，要不是因为你，姐姐手能被割那么大一口子。她拿着苹果削皮，心里却想着为什么自己和秦江不可以在一起，削着削着就溜神了，一下子用力过大，刀直接切在手上。
“好了，这几天别沾水！”秦江把用过的棉签扔进垃圾桶。这时候屋子里突然出现张子皓的声音问护士，“护士，她手没事吧？”程牧兮和秦江同时一愣，秦江快速走过去把笔记本合上。
程牧兮难以置信的看了看电脑，又看了看秦江，“秦江，你监视我？”
怪不得要自己一直在这呆着，原来是安了监控，安了监控就为了看影子吗？秦江，你怎么这么幼稚！幼稚的让她心里掠过微微的心疼，突然反应过来，那么，刚刚的话，他都听到了。
秦江不答，盯着程牧兮包成粽子的爪子，他坚持护士多包几层纱布怕她不小心弄开了或者沾了水，结果包的跟熊爪子似的，现在这只熊爪子正指着自己准备炸毛。
“我让人送你回去。”
“No！”程牧兮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摆出一副现在轮到你解释了的表情。
“那你自己在这呆着吧！”
秦江推开门就往外走，程牧兮一下子跳起来，大喊一声，“秦江！你不许走！”
秦江停下脚步，也不回头，俩人就这么一个握着门把手背对着，一个叉着腿垂着个熊爪子。
“你为什么监视我？”熊爪子先开了口，背影没有回答，看起来极是疲惫，只是慢慢的关上门。
程牧兮愣了一会，开门冲出去，大吼一声，“秦江，你站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