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听,撒腿就跑。这是一个中年汉子,中等个子,不胖不瘦,高高的颧骨,一对大眼睛,显得满有精神,逃跑的速度也很快。
各处站着的士兵一听县太爷大喊,知道事情紧急,都举刀来堵截这个逃跑的人,一绕圈子,李宝刘平就追上了他,那人拿出两把短箭反抗,没上两个回合,剑就飞了,被刘平用大刀拍倒在地,士兵上前将他捆了个结结实实,拖到县太爷面前。
打手们一看这个情形,握着手中的刀怒目相视,其中一个窜过来,举刀就向孙姑娘砍去,被王姑娘举剑架住,打在了一起。
孙姑娘一看他偷袭自己,怒火中烧,举剑加入战团,打了十几个回合,那人被王姑娘刺伤,大叫一声就跑,被柳姑娘截住又刺一剑,这才倒地被捉。
李士林看到还有五个打手气势汹汹,似乎也要拼命的样子,就对李宝说:“将他们的刀都缴下来。”
李宝领令带人就将他们围上,喝令放下武器。这五个人一看李宝的大刀,知道不是对手,只得乖乖交出腰刀,束手就擒。士兵们上去将他们都困了起来,看管起来。
韩三一看着个情形,也吓傻了,起身要跑,被士兵抓住也捆绑起来。
李士林马上下令将伤者速速送走救治,十几个衙役抬起同伴就跑,还有几个衙役找了几辆推盐的小车,将另几个伤者推走医治。
看反抗的歹徒都被拿下,李士林就下令打库门,进去找人。可大门一打开,门口站着一个手持单刀的人,挥刀来刺衙役,衙役急忙侧身躲过,王姑娘一步窜过去,举剑架住了单刀,两人打在了一起。这人刀法奇快,怪招频出,打了三十多个回合,杀的王姑娘一头的大汗,不分胜败,但看王姑娘明显处于下风。柳孙二位手持宝剑,想上去支援,又怕王姑娘不同意。
李宝一见,就对刘平说:“保护好老爷,我去把这小子拿下。”说完,手持大刀来到仓库门口,对王姑娘说:“王兰,将这小子交给我。”
王姑娘一听,虚晃一招跳出圈外。她看李宝来接替自己,从心里感谢他,因为这小子尽出怪招,再打下去,怕要吃亏。
李宝对那人大喝道:“狗东西,敢袭击无备之人,看我怎么收拾你,放下你的刀,束手就擒,免你一死,若再胡来,一刀劈了你!”
可那人一听,冷笑一声说道:“我知道你有两下子,今天也领教领教,看你怎么一刀劈了我?我告诉你,把三哥和你们抓的人都放了,否则,卖艺的父女三人我就都杀了。”
“你要敢杀人,我就将你们的人千刀万剐。”李宝说道。
“那我就先杀了你。”说完,单刀一摆,呼地一声横扫过来。李宝见他单刀横砍过来,奔向自己的腰身,也把大刀一摆,去磕他的单刀。那人见李宝大刀来碰他的单刀,立即改砍为刺,这一招又很又快。可李宝不慌不忙,早防着这招了,立即变了招式,来了个海底捞月,去砸单刀,当的一生响,单刀就飞了。那人一愣,就想跑,可李宝怎么能叫他跑了,大刀呼的一声就向他刺去,猛听到一声:“留活口,要活的。”
李宝只得改了杀招,大刀平拍下去,砸到他的后背上。那人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李宝收起大刀说道:“饶你一命。”接着对士兵说:“捆了。”
士兵们上来就捆人,那人说道:“不用捆了,起不来了。”
士兵们正犹豫时,一个打手走过来,一伸手将他拉起来,背在身上就走,人们都愣了,不知是谁下的命令,相互一看这才醒悟过来,李宝高喊道:“站住,站住!”
“我送他去治伤,治伤!”那人答着,加快了脚步。
“快截住他,截住他!”李士林喊道。
士兵们都追上去,那个打手放下伤者,飞跑而去,跑出大门钻进人群不见了。
“把他送走治伤,着人看守吧。”李士林对李班头说道。接着对李宝说道:“快进去找人。”李宝带着几十人涌进仓库,库里空无一人,李宝喊道:“我们是县衙的兵,来救人的,有人吗?”
在仓库一头,卖艺父女三人被绑着,堵着嘴塞在盐跺中间,又用盐袋子围上封在里边,听到有人到来喊叫,知道救星到了,就用脚踏地,发出嘭嘭声。李宝寻声找来,扒开盐袋子,第一个看到的是猎人的大女儿,他也来不及多想,一伸手就将她抱出来,放在外面,又将猎人抱出来,这时,王姑娘她们才到,又将二女儿抱出来,七手八脚的解开绳索,拉出嘴里的布。三人活动了好一会,胳膊才会动了,又连连吐了几口,才觉得嘴里没有异味了,猎人的两个女儿这才哇的一声哭出来。
三个姑娘连忙安慰着,将父女三人领出盐库来见县太爷。见找到了人,李士林马上问韩三:“韩三你看看,他们是谁?你不是说把他们放走了吗?”
“我告诉放人了,他们没走,是下人们干的,不****的事。”韩三拒不认罪。
“那么,还用不用我赔你三千两银子了?”李士林问道。
这时,夫人在丫环的陪伴下,来到现场,一看到卖艺父女真找出来了,也觉无颜。可一看两个姑娘,长得确是漂亮,难怪三儿子抢她们回来。没有想到的是民众这么痛恨此事,不能怪县太爷呀。来到李士林面前赔礼道:“老爷,对不起了,老身给县太爷赔礼了,还望老爷周全此事。老韩回来,我叫他到县衙赔罪,赔偿损失。”
“夫人能理解此事就好,你家这些打手太无法无天,必须惩戒,有罪的必须以律惩罚。韩三也得带走问个明白,夫人不反对吧?”李士林问道。
“好吧,只是还望老爷高抬贵手。”夫人到此时也是无可奈何,知道有异议县太爷也不会答应,那个衙役不死还可以有大的活动气,一旦衙役死了,事情就不好办了。
韩三见母亲来了,以为她一说情,县太爷就能放了自己。可事与愿违,母亲没有对县太爷求情放了自己,反而同意将自己带走。他就着急了,喊道:“娘,救我,救我!”
“逆子!到此时还想侥幸吗?这个家差点让你给毁了,还不自省?”夫人虽然心爱儿子,但不敢有失大义,大有恨铁不成钢之意。后悔小时候溺爱他,惯坏了他,以至有今天之祸。
这时,李宝刘平王姑娘收拢士兵,押着一干人犯,开始往回走。李士林又对韩夫人说:“你的家丁负伤了几个人,卖艺父女三人都有伤,我的衙役现在生死不明,你得破费了。”
“这个自然,放心吧。我随后就到。”夫人说道。
县衙的人押着被五花大绑着的韩三和一帮恶徒打手走出来,百姓们看到了,都竖起了大母指,称赞现在的县衙敢碰硬了,能为百姓做主了,呼喊着‘好啊,好啊’才慢慢散了。
李士林等人回到县衙不久,韩家夫人也来了,带来了五百两银子,韩夫人对李士林说:“老爷,对不起了,这点银子先治伤用,不够再送来,我的十来个人坐牢,我们给送饭吧,也就是他们平时吃的咸鱼米饭。你再代我给卖艺的父女三人道个谦,向负伤的衙役道个谦,拜托了。”韩夫人又向县太爷行礼。
“夫人不必过谦,这些银子也差不多够了,不够时再告诉你,只是你家的这些恶徒是怎么来的?怎么用了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李士林对这些人的来历有了怀疑,因而问道。
“不瞒老爷说,老韩整天忙,也顾不上管小三的事,这些人也不知小三怎么弄来的,叫老爷见笑了。都怪我,溺爱他,把他惯坏了。这会全凭老爷处罚他,也叫他知错改错。”韩夫人回答道。
“哦,是这样,夫人若忙就请便吧。”李士林看她该说的话都说了,就发话送客。
韩夫人知趣告退。
卖艺人拉着两个女儿来道二堂,跪在李士林面前叩头不止,谢救命之恩。
李士林忙将他们拉起来,寻问伤势,在韩夫人拿来的银子里拿出一百两叫他们治伤。
卖艺人从没见过这么多银子,怎么敢接,李士林就让李宝送与卖艺人,李宝接过来,硬塞到老汉手里。感动得父女三又跪下叩头称谢。李士林告诉他们不必出去卖艺了,安心将儿子的病治好再回去,银子不够再来县衙要,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说,都能帮忙解决。若不好意思说,可找李宝说也可以。
卖艺人听如此说,这才仔细打量李宝,高高大大的黑小子,好身体。
他的大女儿看了李宝几眼,想到他抱自己出来,不好意思,俊美的脸红了。
卖艺人因祸得福,千恩万谢的走了,李宝送出门来,一直送到他们的住处才回来。
静下来后,李士林想今天的事:那个人暗中给我指示方向,那为什么又指示人暗箭伤县衙之人呢?他把这个疑问与大家一说,二堂里的几个人也都大惑不解。
师爷分析说道:“他暗中指示方向,是告诉我们被抓之人在那里,就是说他看不惯或者反对这么做,叫我们把人救出来,是在帮我们。”
“我看不是,他不是帮我们,是告诉我们韩家小三的犯罪证据。”李班头插进来一句,不知是他想到了更深的事,还是故意贬低师爷的说法。接着又说:“这要是在以前,家奴敢伤公差,就是造反的罪名,老爷就会下令将他们全家拿下,如今老爷仁慈了,只抓了小三一人。他家夫人大气不敢出,他们也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就拿这么点银子?她真是太扣门了吧?五千两能把这事办好就算是烧高香了。亏得救的及时,晚一会人就完了,省下的几百两银子治伤带安抚,就怕不够。”
“那他又安排人伤我们的人是何意?”师爷不服气的问道。
“呀,这个,这个。”李班头答不出来了,抓耳挠腮。
“可不可以这么设想,他指示方向是让我们找到韩三犯罪的证据,指示人伤我们的公差是制造出韩家造反的事实,让我们抓他们全家,查封他们的财产?当时如果不是射箭之人说教头害了他,我也会下令捉拿他们全家。那人一跑,我就更明白了这里有事,可能是个阴谋,我们不能再办大冤案。”李士林分析道。
“老爷,你是说这里藏着个大阴谋?我看不像,那得有多大仇恨啊?没有报大仇的动机不会这么做。再说,我没听说韩老板把人得罪的这么苦啊?韩三手下也就是一些小混混,竟有这样深藏不漏,这么大手笔的人?不太可能吧?”师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