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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官场玄机

师爷一听,知道这是刑名耍起了官威,在找麻烦了,就说:“小的知道,我们盼着刑名老爷能早点到咱们京海县来,到时我们老爷一定会亲自来迎接您的大驾的。”

“好,我争取尽快去,但这还得听从知州大人的示下。”这话说完,就见他马上换了一副恭顺的表情,又向知州请示:“知州大人,你看这样可好?”说完,似乎又猛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道:“我是怕再出错,还是谨慎一点好。”

人言道:阎王好见,小鬼难搪,师爷为了自己的贪欲,可是把老爷的大事给放在一边了,不然这三千两银子上下打点是绰绰有余的。

此地无银三百两,知州大人听了刑名的话,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是常喜来没有给刑名上银子啊,所以刑名找个借口再审,其实就是为了难为常喜来。知州心想:这样也好,让刑名再好好验看,可不能冤枉了毕元啊,毕元可也算是我的小财神一个啊。如果常喜来得了李海平的巨额贿赂,找两个替死鬼诬陷毕元,那我可不能坐视不理。再者说来,如果真出了事,我也要担责任的。

于是他说:“贵县师爷,刑名官的话你可听明白了吗?李海平他们暂时还不能放,待刑名官亲自审问了真凶,案情查实了再放人。对毕元也要证据齐全才能定案。你回去后,一定要与你家老爷说明白了。”

“知州老爷,小的听明白了,回去一定把老爷与刑名老爷的话传达到,一定能按两位老爷的训示办事。”师爷连忙回答。“那么,贵县师爷还有什么事?如没有你就可以回去了。”知州大人说道。

师爷一听,知是叫他快走,免得节外生枝。于是回答:“老爷,没事了,我这就回去。报予我家老爷,我们就等着恭迎刑名大人大驾了。”说完,对大家做了一个罗圈揖退出了二堂。

县太爷的官是保住了,师爷自觉自己立下大功一件。,又觉得李海平与县里的百姓来都应该感谢他,没他可就没有常县令了。

这就是官场吗?师爷暗笑,官场,古往今来还不就这么回事,险象环生,却又机会万千。

这几天,可苦了在家中苦苦等待消息的常夫人。

虽然拿出了银子,但是常夫人还是很担心。李士林是个冒牌县令,可常夫人却是正儿八经的知县夫人。作为掌控着常喜来的财权的妻子,常夫人没少看常喜来办案诈银子的事,收了钱,有时也不肯替人家好好办事;收了钱,甚至压根就不给人办,还要接着敲诈!

丈夫如此,知州能好得了?下梁歪是因为上梁不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知州在贪占方面肯定狠得更多,手段更残忍更毒辣。面对“技”更高一筹的知州大人,这三千两他能不能嫌少啊?到底知州会怎么对我家老爷呢?咳,就怕师爷来个黑吃黑,三千两他贪去一半甚至大半,知州得的银子太少的话,非翻盖子不可。但愿不出这样的事,神灵保佑啊,保佑师爷马到成功啊。这正牌的知县夫人,自然知道官路的艰辛

到了下午,她真有点坐不住了。一直在纠结:如果事情办不成,自己丈夫被免了官就成了平民,我可怎么办?自己去干活?可我什么事也不会干哪,那怎么办?丈夫要是有个闪失,自己不就守了活寡了!近日这被窝刚有点热乎气,可别又让我一个人睡,那份凄清寒凉可真受不了。不行,我得去看看,听听。

“师爷也该回来了,不知是福是祸。”她小声嘀咕着,拔腿就往二堂走。

来到二堂,轻轻推开门,见李班头李宝等人都在,可人人都不讲话,丈夫坐在公案后面闭着眼睛沉思。见到这个情形,她知道师爷还没回来,大家都在担心老爷的前途与命运。她的心扑通扑通加快跳起来,更不敢声张。

李班头见夫人来了,连忙起身,并轻声说:“夫人,你来了,有事吗?”

“啊,没事,没事,路过此处,顺便来看看。”夫人撒了个谎,面不改色。

“也该回来了吧。”李士林算计时间差不多了,觉得师爷该回来了,睁开眼睛说道。看见夫人来了,就问夫人说:“你来干什么?快回去吧,不用担心。”

夫人听了丈夫的话,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往外走,刚走出大门,迎面就见师爷回来了。

只见师爷头上冒着热气,汗津津的,看样子是赶得很急,但却脸带兴奋。见夫人在二堂门口站着,猜到她是担心自己老公,来打听消息的。为了显示自己的办事能力,就说:“夫人,放心吧,全办好了。”

“好,办好就好,你别回去吃晚饭了,今天我请你的客,给你接接风。”夫人也兴奋起来,说着,觉得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

“不用,不用,这事也不是第一次办了,哪有钱到不成的。嫌少,我说以后还有,知州老爷才答应。这年头,就是这样,抓住点把柄就诈钱,我跟老爷这些年了,理当效力,哪敢劳动夫人。”师爷心想:我赚了一千两银子了,为这些钱才出力的,没有钱,我才不干那。银票在身上,哪敢在外边喝酒,把事说完就回家,得把银票藏好啊。

二堂里的人,听到夫人在外与人说话,知道是师爷回来了,都一齐站起来往外看。师爷与夫人说完,赶紧进门。一进来急忙解下包袱,拿出回文递给县太爷。

李士林连看了几遍说:“好,办得好。”见夫人还在门口站着,就招手叫她进来,贴着她耳根说:“给师爷拿一百两银子做赏钱。”夫人答应一声,满脸笑容地走去。

接着,师爷把此行的经过诉说给老爷听。李士林听着,开始还很高兴,当后来听到刑名官不相信抓到真凶是真事时,心情又沉重起来。心想:怎么这么麻烦,难道说我们还能造假不成?这个家伙是想诈银子啊!可我们没有假,你来更好,真的你还能弄成假的?只是苦了李海平他们了,还要在监狱受罪。咳,有什么法子呢!我这个官太小了。沉了一会他说:“没事,他来比不来强,我们又没有造假冒功,不怕!”

“他不是出于公心,他是来找茬的,我看我们必须安排好,要真在复审时那俩小子翻供就麻烦了。还有就是对毕元,也要搜全证据,省得刑名来了后说三道四。”师爷提醒。

李士林听了,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沉思了一会说:“都休息去吧,明天我们再好好仪一仪这个案子怎么办。不过,总算松了一口气,悬着的事落了地,这个官暂时丢不了。如果不把毕元犯罪的证据搜集全了,抓住他并审出结果来,还是不行。可要搜集全证据,也不是个容易的事。”说到此,他心里忽然生出一条想法:现在我们没抓毕元,要把李海平放了,那就说明我们知道了案子的全部,毕元知道了就会与我们公开对抗。如果暂时不放李海平,我们还有周旋的余地。也好,暂时不放李海平他们,就不能打草惊蛇,刑名倒给我们帮了一个忙啊。不过,若真象师爷说的那样,两个真凶当堂翻供,也不是件好事情,够闹心麻烦的。但证据齐全,也不怕他反复,那只能增加他们的罪过,什么结果也得不到。不知刑名来了怎么审?他要诱他们翻供,那就是纯心来诈银子的。难道他一来就把银票塞到他手上吗?不能啊,那不就明告诉他我们造假了吗?哎,这可是个难题呀。想什么高招呢?李士林陷入了沉思。

众人看见县太爷如此,也都不敢声响。夫人来到二堂找老爷吃饭,看见丈夫在案旁傻站着,闭目沉思,心想:这官都保住了,还愁什么呀?难道心痛那三千两银子?只要有官职在,这点银子还不好捞吗?装一次病也能弄个千八百两的,再过一次生日也就回来了。老爷的心胸怎么还不如一个妇人吗?真是小题大做!这些事不用你出头,我来办就成了,小菜一碟。于是,她信心满怀的走到丈夫面前轻声说:“老爷,吃饭吧,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声音虽然轻,但满屋子的人都听到了。李士林一愣,睁开眼睛,叹了一口气说:“还真觉得饿了,大家都回吧,我也去吃饭。”

大家一听,都与县太爷一齐走出二堂。夫人这时大声说:“大家都别回家了,都去一起喝酒吧,总算是喜事吧,庆贺庆贺。”

李班头好吃,他说:“既然夫人有请,那我们不吃也对不起她呀,是不是呀夫人?”他嘻皮笑脸的说着,对大家一挥,叫大家快走。然后又对师爷说:“师爷这次劳苦功高,得多喝几杯呀,回去就别与嫂子那个了,好好睡一觉,这鞍马劳顿哪,可不是玩的。”他什么时候也不忘讽刺师爷几句。他想:师爷这次一定又赚个盆满钵满,老不死的,贪得无厌。

师爷就不爱听李班头的话,他反驳说:“闭上你的臭嘴,我累不累与你有什么关系?操心要见老的。”

“好哇,我关心你爱护你,还出错了?好心当成了驴肝肺了!”李班头反唇相讥。

夫人听了就说:“好了好了,你俩到一起就吵,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

夫人今天特别高兴,待大家吃喝完了,就吩咐烧洗澡水。李士林今晚只得听夫人安排,到浴房一看,木桶里已有半桶水,热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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