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过了数十招,李思源宝剑上的力道越来越强劲,江才格挡地越来越吃力。不消半晌,李思源气势高涨,手中宝剑每招都虎虎生威,震得江才气血翻腾,浑身的骨头似乎要散架似的。
忽然,李思源急忙飞退,又顺势劈出一剑,正好将江才后续的招式完全压制。李思源凝视着江才,朗声问道:“兄台,我们还要比下去吗?”二十三四岁的江才,表情苦楚,神色一黯道:“兄台剑法超群,内功高强,江某佩服。”说完,对另外三人说道:“我们走吧。”对于江才的古怪表现,三人虽然惊讶不已,但还是跟着江才离去。
看着架势,似乎是李思源略占上风,街市上的行人胡乱的拍手吆喝,却又立即散去。故意找茬的人已经打发走了,街市上又热闹起来,李思源呼出一口气,收好宝剑,二郎神急忙扑过来,似乎是在嘉勉李思源的战绩。
走到霸王李跟前,见他正在穿裤子,李思源满脸的不解之色,疑声问道:“霸王李,怎么把裤子脱了又再穿上,你脑子没问题吧?”霸王李满脸苦笑,一时无言以对,只能低头哈腰,满脸谄笑。
当看向罪魁祸首时,二郎神虽然身材矮小,但一双狗眼虎视眈眈,其气势丝毫不弱,见霸王李似乎要告状,便露出两排狗牙,发出低沉的呼啸。看看这副架势,霸王李忽然觉得自己竟惹不起这只小狗,但又顾及颜面,一时竟有些进退两难。
忽然,只听李思源怒骂道:“怎么还矗在那儿,还不快走?”好!骂的正是时候,听到这句台面话,霸王李内心暗暗欢喜,赶紧跟过去。身后四人惊道:“怎么又要回去了。”霸王李回过头来道:“快点跟上。”四人连忙跟上去。
一行六人一狗,在街上漫不经心的散步,边走边看,转了半晌,李思源说道:“要不我们去西湖看看?”霸王李受李思源节制,一时不能脱身,那儿还有心思去游山玩水,正寻思着如何脱身,忽然李思源又怒喝道:“还不快快领路!”
经过刚才一番决斗,天下第一剑已败在李思源的手上,知道自己一时无法脱困,霸王李只好在前面带路。随着霸王李出城后,左拐右拐,逢人问路,又抄了条小径,才前往西湖。
一路上万芳齐开,百媚争艳,妖娆妩媚,芬芳漫烂,花香四溢,沁人肺腑;青草铺地如茵,油油萋萋,碧绿如染,微风轻抚,碧草随风舞动,如波如浪;树木荫浓,枝条冉冉,绿叶盈盈,成排成片,好似人们有意为之;远处,山势嶙峋,苍翠俊秀,灵气逼人。漫步间随意欣赏,淡然望去,鲜花、绿树、碧草、青山,一切融为一体,眼前这番宜人、怡情的美景令人心神迷醉,心旷神怡。
还未见到西湖,李思源已被眼前秀丽清朗的气象,深深地迷惑住了,渐渐放缓脚步,边走边看,边走边叹。看的是四季如春之花草树木,叹的是余杭风光之娇艳瑰丽。此刻,李思源才觉得心绪平和宁静,而自己像是置身于一副山水画卷之中。
又前行几里,一排排翠绿的垂柳映入眼帘,嫩绿的枝条随风舞动,犹如窈窕的仙女和着仙乐,翩翩起舞。顺着小路走到尽头,一座巨大的湖泊,铺排开来,湖水清澈洁净,碧如蓝天,满湖春水倒影着天上的白云和从高空掠过的飞鸟。十来只游船画舫,随波荡漾,传来阵阵轻袅袅悦耳动听的歌声。
路边的才子们摇头晃脑,吟诗咏颂,卖弄风雅,而眼睛却瞅着湖中游船上的女子。待看到西湖的全貌时,李思源才感受到天堂之说的优美。漫步于青石铺就的小路上,旁边垂柳的嫩软枝条随风摇摆。忽然看见前方一座亭台,李思源紧赶几步,便坐在亭子中的长登上歇脚,满腔悠然的神态,细细品味着西湖美景。
霸王李几人见李思源全副心神已迷醉在西湖山水中,悄悄的从亭子中退到亭外,见李思源没有出言阻拦,五人急忙顺着来路快速奔走。一溜烟的功夫,已消失在青石小路的尽头。
十来只肥鸭在碧波中追逐嬉闹,三两只小船儿在湖中划水徐行,船上几名秀丽女子摇橹而歌,嗓音婉转动听,细腻悠长,余音袅袅,浮绕在李思源的耳边。对岸成荫绿树中,露出一角亭台,渐远的青山上,插着一顶佛塔,仰望天际,白云悠悠。此情此景,动人心魄,扣人心弦。
眼角稍斜,李思源所坐的亭台下方,竟漂浮着成片接天映日地荷叶,几片艳红地荷花蔟在荷叶中,颇有万绿丛中一点红的态势。渐渐地,轻袅地歌声由远及近,四名秀丽女子摇着小船儿,驶向这片荷叶群中。待到近处,才听清楚她们唱的是白居易的《长恨歌》。
李思源不由得闭上眼睛,仔细倾听着。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
不知她们是在同情唐玄宗和杨贵妃那段凄美的爱情,还是羡慕自己也能像他们一样,痛痛快快地爱一场。耳边浮绕着有如天籁般的乐曲,李思源一时心头感怀不已,忽然觉得自己要是能和慕容紫嫣从此就住在西湖边,每天都欣赏着绮丽怡人的美景,想到这些,一时竟有些痴了。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流传千载的《长恨歌》唱完了,曲乐也就此停了。忽然,一个硬邦邦地东西将他砸了一下,李思源急忙睁开眼睛,荷叶旁停着三只小船儿,四名姿容秀丽的女子同时掩嘴而笑,一名较为大胆地女子问道:“呆子,你竟然敢偷听我们唱歌儿?”
将掉落在亭中的莲蓬捡起来拿在手里,李思源轻轻一笑,回答道:“姑娘们见笑了,几位将这首《长恨歌》唱的情真意切,令人暗自伤怀,在下只是正大光明的仔细倾听罢了。”那名姑娘轻轻一笑,又说道:“呆子,那你给我们念上几首歪诗听听。”旁边三名女子也笑道:“是啊,念上几首歪诗听听。”
李思源拨弄了手中的莲蓬,面带愧色道:“实在抱歉,我从小就不学无术,只认识几个字而已,歪诗背到可以念却不行。”旁边一名女子含笑问道:“这么说来,你不是江南人士了?”听后,李思源疑声问道:“姑娘是从何得知?”
另外一名女子笑道:“凡是江南少年,谁不会念上几句歪诗,来取悦女孩子。你不会念,就说明你不是江南人士。”坐在船头那位女子也笑道:“难道你连一首打油诗都不会念吗?”李思源拱手一礼道:“姑娘莫怪,我是北方人士,不谙江南风俗,肚子里没有多少笔墨,实在是念不出来。”
先前说话的女子笑道:“算了,不戏弄了你了。那个莲蓬给你吃吧,尝尝我们江南的莲子。”江南越女采莲的浪漫故事,李思源只在书中看到过,今天自己竟碰到几位采莲的女子,一时有些笨拙。举起莲蓬,疑声问道:“这个东西能吃?”
听到李思源的询问,四名女子捂着嘴笑弯了腰,坐在船头的女子解释道:“它不叫东西,叫莲蓬。的确可以吃,我们江南人都爱吃。”对这位女子,李思源深信不疑,双手捧着莲蓬,用衣袖擦了擦,张开嘴一口咬下去。顿时,李思源面色大窘,谁想这莲蓬竟如此苦涩难吃,急忙将嘴里的莲蓬吞出来。
见到李思源这番狼狈摸样,四名女子又一次笑弯了仟腰,一名女子笑道:“瞧你这人摸样挺俊俏的,竟然这么笨。”船头那名女子轻声说道:“莲蓬真的可以吃,却不是你那种吃法。”李思源急忙问道:“那该怎么吃?”
那名女子答道:“这是我们江南女子的秘密,不能告诉你。”听到这番话,李思源有些哭笑不得,举着莲蓬问道:“就这吃法竟然还是个秘密?”另外一名女子轻轻笑道:“你想知道也不难,将来娶个我们江南女子为妻,她自然会告诉你,怎么吃这个莲蓬。”
众人一边说话一边采摘,不过半晌,四名女子已经采了十几个莲蓬,她们整了整衣袖,就要划船离开。李思源被四名女子一时激起了豪情,边放声诵道:“烟花三月去踏青,风光无限少年心。似水流年等闲过,如花美眷何处寻?”
船中一名女子笑道:“你不但是个呆子,竟还是个等徒浪子,幸亏我们没有跟你多说会儿话。也许你跳进这座西湖,就能找到你的白娘子。”渐渐地,三只小船儿已经远去,只留下一缕淡淡地清香,忽然,一阵微风吹来轻轻袅袅的歌声。
春林花多媚,春鸟意多哀。春风复多情,吹我罗裳开。乘月采芙蓉,夜夜得莲子……
这首《乐府诗》中的《春歌》虽然简略,但韵味纯绵悠长,用吴越软语唱出来,竟别具一番风味儿。望着那远去的倩影,李思源一时感慨颇深,如果慕容紫嫣能在他身旁,一起欣赏吴越山水,倾听吴越软语,那该多好啊!又想起几名女子离去时的笑语,自言自语道:“这白娘子是谁啊?”
“小姐!你看这个呆子好笨啊,竟然连白娘子都不知道。”
听到从后面传来地嘲笑,李思源急忙转过头去,从旁边的青石小路上,袅袅走来两名女子。待看清那位身材颇为高挑的女子容貌时,李思源竟痴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