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让首先颤着手，白净的指尖轻轻捻了一道微微的仙气出来，放在贺欢颜身上。
那仙气从脚到头，环绕着贺欢颜，不放过丝毫空隙，把贺欢颜的身子一一检查。
季清让不敢想象，那般美好的人儿，那般柔软的身子，若是留了疤痕，贺欢颜会有多么难过。
事实证明，贺欢颜是真的伤得非常非常严重。
她的背，已经血肉模糊----是因为给他当了垫背。
她的手，已经骨折，是在跌落时为了保护他的头部，而磕到的。
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
季清让的右眼极其缓慢地，流下了一颗晶莹的泪珠。
直到留在地上，“啪嗒”一声轻响，化为一滩水渍。
那如星辰大海的眼睛，他这辈子都还不起。
他还记的她的眸子睁开的样子。
他还记得自己见过她笑语妍妍的模样。
还记得见过她认真教他做菜的模样。
还记得见过她机灵可爱的模样。
还记得见过她宣誓主权的模样......
那么多，都是那么的可爱，惹人喜欢。
季清让想，他大概见过她的许多样子，感受到过女孩子娇俏的性格，可现在他却颤抖着指尖，都不敢去触碰女孩那绝世的面容！
因为，他愧疚，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贺欢颜。
“清让，我的伤怎么样？”
他听见女孩慢慢地问出了声音，那么轻柔，那么软糯，还带着一点点的颤抖。
季清让不敢回答贺欢颜。
于是他只是出声，带着一点点的微笑哄着贺欢颜道：“我先给你清洗一下，然后我们上药，上了药就会好的----”
即使他也不知道他怎么笑得出来。
也许只是占着贺欢颜现在看不见，而露出的一抹苦笑。
肯定很难看。
未等季清让说完，言语轻笑出声：“那么紧张做什么？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的。”
“这双眼睛，怕是废了。”
“涂药，也治不好了。”
季清让的心都在揪紧。
“不过，换你个安稳，值了。”
贺欢颜的声音，带着轻松，带着释然。
就像在说，看今天天气不错。
那可是一双眼啊！至此，她再也看不见人世的美好与灿烂。
哪里值得？
季清让想质问她。
却又不舍了。
他小心翼翼地拿了一块布，浸湿了水，拧干，缓慢地，轻柔地，擦着女孩脸上的血渍。
然后涂上药膏。
最后在思考用什么缎带包扎时，言语按着原主的喜好，选了大红色的缎带。
缎带是丝绸的，覆盖在她的眼上，最后在脑后绑了一个结。
现在，言语是真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只能靠早晨来辨识方向。
接下来，就是处理骨折和背后血肉模糊的伤口了。
背后的伤口，血液已经开始凝固，和被划开的衣裳黏在一起。
言语与早晨意识交流道：“五感屏蔽功能关闭。”
早晨迟疑：“可是那很痛……”
“关了，主神大人的亲自伺候，能错过？”
言语没好气道。
早晨连忙关掉。
而早晨刚刚一关掉，言语就后悔了。
言语：想骂脏话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