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这个人是谁
饥不择食
我把心分成许多块儿，一块儿化作一滴泪。此生我流了许多泪，可知，有几多是为你？泪珠儿总是惹人怜，也惹人爱。却少了个人心疼。
那张脸在她脸前放大，放大，再放大！大到她都看不清他。
她看到，他的眼睛里，自己很狼狈。鼓起勇气想迎上他的视线，眼睛里却满是恐惧。终究还是被迷惑，终究还是不能忘记。
卓识此刻犹如一匹狼，浑身披着银色狼皮的狼。眼睛里冒着火光，星星零零。
他是谁？
他是谁？
他究竟是谁？
小花忽然有些恍惚。她分不清谁是谁？分不清自己是谁？这个错乱的时空，让她的全部思绪似乎都在跟着混乱。
他在恨她！对的，他应该恨的！他恨她？是的！她真的辜负了他！他为她付出了满腔深情，她却视若无睹地辜负了。是她毁了他，所以，他恨她！他恨她！！
他恨她！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别惹她！”咬牙切齿地瞬间，有什么在悄悄地溜走。那最后的一声警告，也把那满腹的内疚带走了。
有什么悄悄沿着眼角滑落，滴到书桌上，和洒出的水，消融在一起。
卓识眼光一黯，凝眉，慢慢松开手。
小花理了理自己的衣领，低头看了看，皱皱的，一团乱，一如她现在。
“我不想伤害你！”卓识转过身，喑哑着声音说话。小花还在想，这句话算不算警告呢？呵呵！已经那么多了，也不差这一个。只是
心里某个地方，被针扎了一下。痛！小花闭上眼睛，转过身去。
“我什么都不做，我只想要一把剑！”声音是颤抖的，却隐隐含着坚强。
卓识一惊，怔怔地看着小花，看了许久许久，仿佛有那么一瞬，他怀疑眼前的卓婷不是卓婷了！于是，心里有个声音驱动着他，他才终于做了让步：“不是我不答应！你自己知道，你已经没这个资格了。”
没资格？什么叫没资格！
小花猛地转过身，言辞激烈：“我知道，我拿剑刺了她，是我不对！可是那时候我还小，不懂事！你们凭什么？”
“凭什么？”他的眼神又犀利起来，“我告诉你，我有一百个理由杀了你！仅仅剥夺你的资格实在是便宜了你！”说这话的时候，他不禁又咬牙切齿起来，就好像小花一下子从妹妹又变成了仇人！不共戴天！
一个女人而已！
一个女人而已！
只不过一个女人！
只不过一个女人！
她看着他，呆呆地看着他：“这个女人，真的比你的亲妹妹还重要吗？”她不相信，不相信！她不相信，她的婷婷真的连这点可怜的亲情都没有！她的婷婷，她的卓婷，他的妹妹，是这样地厌恶这个世界！她的无助，她的难受…………
卓识一怔，看着她有些不可置信。他不知道，她的那句话是怎么冒出来的！这么多年，他们兄妹俩之间何曾有过兄妹的亲昵？不过就是跟两个陌生人一样罢了。可是如今，她这话又是从何说起呢？亲妹妹？亲妹妹！这个词对卓识来说，实在是太陌生了！这么些年，他的生命中，他所在乎关心的女人出了他那早逝的母亲，就只是钟晴了！
可是偏偏这话，真的触动了他！
第一次，他发现，原来她是他的妹妹。他的亲妹妹！
他们的身体里流着一样的血！
“我情愿相信，你跟她只是因为寂寞，而不是别的！”
卓识渐渐皱起了眉头，那刚刚才疏散的眉头：“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你心知肚明！你既然知道我人在雪园，又何必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小花有些气不过，何必每个人都拿她当傻子？她不是玩偶，也不是出气筒，不是随便来个人就能威胁她闭嘴的！
“我装模作样？”卓识这下几乎是喊起来了。
小花有些怕，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用装了，你们的事我一个字也不想再提！但是我也警告你，纸是包不住火！”总有一天会东窗事发，到时候天皇老子也救不了你！小花在心里恶狠狠地说！
卓识眉头皱得更紧了，他重复着她的话，似乎很是不解：“我们的事儿？”
小花咬一咬牙：“钟晴毕竟是父亲的女人，你这样饥不择食……”
“啪”
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打得她都有些懵了。
小花愤然地抬起头，怒视着那匹发狂的狼。现在在她看来，他就是一匹发疯的狼。
“怎么？大哥恼羞成怒了？你放心，我的嘴紧得很！”小花大着胆子没走过去，面无表情地做着最后的挣扎，“你给我剑！”
“我真后悔去救你！”卓识恶狠狠又有些吃力。
小花挑着眉：“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他后悔了？他有后悔的资格吗？
他的妹妹，他救了吗？他救了吗？他还好意思在这里说后悔？这真是天底下最大的小笑话！
小花真想就那样站在他面前好好地笑着，然后在笑声中等待自己最后的凌迟。
小花一步步走上前，高昂着头，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
眼眶里，泪珠在旋转，映射着卓识渐渐抬起的手。
错的！错的！错的！
一切都是错的！一切都是错的！
闭上眼睛，等待着迟来的处决。
“啪！”深沉的叹息声缓缓而至，卓识依旧只能看着自己的手掌落在那案邸上。
小花冷笑一声：“你真的不应该救我！”转身，看也没有看后面的人一眼。
小小看到她的时候，发现她的嘴角，含着笑意。
这一把，她赌赢了！
这个人是谁？
花落花开终有之，缘起缘灭不由身。
小小轻声地笑了：“小姐，你这么开心，少爷答应了？”
笑容瞬间隐去：“应该……没有吧！”
“啊？”小小张大了眼睛，然后又十分了然，“这也不能怪少爷的！”
死小小，胳膊肘朝外拐！
“好了好了，不说这事了，咱回吧！我饿了！”
小小轻轻地附和了声，然后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大叫了起来。
小花没好意地白了她一眼：“喊什么？有鬼啊！”
眨巴眨巴眼睛，看似无比委屈：“小姐，小小刚刚想起来了，今天你不能回去吃饭！”
“为什么？”还让不让人活了，连饭都不让吃。
“小姐，少爷……”小花顺着小小手指的方向的看去。
她转过头，十分不悦地往前走，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小姐……”小小莫名其妙，想跟上去，又怕得罪卓识，一下子陷入两难之境。
“少爷！”小小弯着腰，显得无比忠诚。
卓识微颔了颔首，余光都没有往小小身上掠过。
小花转过身想叫上小小，刚好就看到这一幕，此刻恨得牙痒痒。她真想一把扯了卓识的虚伪和高傲，她是宁愿他毁容的，那样，她或许会平衡很多。另一方面，她实在是拿小小没办法，这么死心眼儿的孩子，明明是一点希望都没有，偏偏一头扎进去，八头牛都拉不回来。
小花就注视着他，他走到哪儿，她的眼睛就跟到哪儿，哪儿哪儿都能喷出火来。
直到卓识的背影都消失了，她仍对着那个方向看，望眼欲穿。
有人在身后拍她，她知道是小小，只淡淡说了声：“走吧！”
“小姐，赶紧去正厅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小小有些急乱地推搡着她。
正厅？为什么？
“去吃饭啊！晚了可不好！”
虽然有些懵懂，但是既然是去吃饭的，也就不多说不多想了。
刚刚走进大门，就看见卓识的身影，小花颇有些恼，怎么竟是甩不掉啊！
再往前走几步，忽然就听到熟悉的声音：“卓大少爷终于来了！”
小花仔细一听，诶！这不是钟晴吗？
脑子里又浮现出那副****的画面，小花心里止不住的恶心。她其实并不是反对禁忌恋，相反，若真是两情相悦，她也许还会举双手赞成！只是，只是，她对钟晴那发嗲的声音十分没有好感，她就是觉得做作！
“识儿怎么又这么迟？”
这个声音好像也在哪里听过，小花沉思，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只听卓识揶揄道：“孩儿懒散惯了，真是该死！”
哼！小花听着，从喉咙里吐出一个字。
虚伪！怎么现在在外人面前就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他的傲慢呢？他的无礼呢？
小花越来越好奇了，这个钟晴到底有什么魅力？
往前走走，掠过卓识身边的时候，有意无意朝他瞥了一眼。她这是挑衅！很明显。
然后往钟晴方向看去，愣了一下。
钟晴也在笑眯眯地看着她，眼睛里还有着淡淡的光芒。
这个人是谁？刚刚是他在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