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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当校园危机事件发生的时候(1)

黑龙江省宁安市特大洪水灾害

2005年6月10日下午2时半左右,黑龙江宁安市沙兰镇沙兰河上游山区突降暴雨,瞬间形成洪峰,引发百年不遇的特大山洪和泥石流。洪水和沙石滚滚而下,瞬间淹没了沙兰镇中心小学。

当时沙兰镇中心小学有351名学生正在上课,虽然学校发现洪水来临,立即以各种形式组织学生向高处转移,但无情的洪水还是吞噬了100多条幼小的生命。6月21日,宁安市洪灾现场救灾指挥部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此次宁安市沙兰镇洪灾死亡人数最终确定为117人,其中学生为105人。事故发生后,温家宝总理做出重要批示,国务委员陈至立、黑龙江省省长张左己迅速赶赴现场,黑龙江省各级地方党委、政府及时开展抢险救灾工作。当地市县政府和部队先后组织1000名部队官兵、400名机关干部和17位哈医大的专家投入救援。

根据中央电视台报道,6月13日,在沙兰镇洪灾后的第三天,沙兰镇中心小学便暂时利用沙兰中学的教室恢复了上课,先后已经有约200名学生回到了课堂,学校为他们发了新书包、新课本。任课教师除1人重伤住院外,其余28人也全都回到了工作岗位。

恢复上课后,孩子们除了上正常的文化课之外,学校还为他们增设了一门非常重要的课程,那就是心理健康教育课。从牡丹江市专门赶来的心理教师来到学校后,首先为所有的孩子上了一堂心理健康教育活动课。课堂上,心理健康教师辅导孩子们运用他们所喜欢的游戏调节自己的情绪。孩子们也向专家们提出了一些有关消除恐惧心理方面的问题。专家们像父母对儿女那样耐心地解答,并适时地增加了一些有关灾后防病防疫方面的知识。一堂课下来,从孩子们的脸上,可以判断出他们的情绪得到很大的改观。一些持观望态度的家长产生了把孩子们送回学校上课的念头。

2005年各种自然灾害和各种重大事故在我国频繁发生。黑龙江省教育部门派出心理专家为经历了危机事件的孩子们提供心理咨询、开展心理辅导活动的情况,是我们在各种媒体对自然灾害和重大事故处理的报道中第一次看到的有关实施校园心理危机干预的报道。为了不打扰孩子们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中央电视台到灾区采访的记者们还特别注意不向他们询问有关灾难发生过程的细节。

危机事件发生时和发生后,及时派出受过专门训练的紧急心理援助人员到危机发生现场为危机事件当事人提供心理援助和心理服务,应该是危机事件应急处理的必要组成部分。各种参与危机事件应急处理的人员,包括政府工作人员、部队官兵、警务人员、火警人员、医务人员、社会服务人员等,都应该接受紧急心理援助的培训,都应该了解如何与危机事件当事人进行沟通和交流。因为,在社会发展中,只有人、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所有的应急救援措施都应该围绕着如何拯救更多的活着的人,如何帮助他们尽快地摆脱环境上、生理上和心理上的困境与噩梦展开。

《现代汉语词典》是这样定义“危机”的:危机,严重困难的关头。

依照美国心理学家(GillilandandJames,1993)的观点,“危机”包含五个层次的意义:

(1)危机就是个人无法运用惯常的方法去克服的障碍,因而会导致个人的混乱和沮丧。

(2)危机会对个体的人生目标产生危害,同时个人也无法通过独立的抉择或行动加以有效地解决。

(3)危机之所以称为危机,是因为个人知道在此情境中难以做出正确的反应。

(4)危机是个人的困难与困境,因而使个人难以掌握自己的生命或生活。

(5)危机是个人遭遇挫折所产生的价值观解组或人生剧变所形成的高度压力。根据以上观点,我们可以这样说,危机是指个体或群体所遇到的无法按照通常方法去应对的、紧急的严重事件,通常具有危险性、突发性、毁灭性和不可抗拒性,可以在人所生活的所有范畴和所有时间里发生。危机意味着危险和机遇同在。因此,有效地帮助人们处理这些无法以通常方法应对的严重事件的过程就是危机干预。现代社会中,不同的人在不同时期都可能面对各种危机,比如事业危机、经济危机、婚姻危机、升迁危机、交往危机、考试危机以及不可抗拒的天灾人祸等等。在这些重大危机事件中,人们都可能同时产生的一种危机就是心理危机。简单地说,心理危机是指当人们面临突然的或重大的危机事件时所出现的心理失衡状态。为处在危机事件中并产生心理失衡状态的当事人或人群(以及与他们密切相关的人群)提供及时的、专业的心理援助就是心理危机干预。

每个人在一生发展中的不同时期都会遇到不同的心理危机。儿童与青少年会遇到学业和交往等方面的心理危机,青年人会遇到就业和恋爱等方面的心理危机,中年人会遇到职务升降和家庭婚姻等方面的心理危机,而老年人则会出现以身体疾病和面对死亡为主的心理危机。心理危机出现并不可怕,只要处在心理失衡状态的当事人或人群能得到及时的、专业的心理服务与援助,就可以化危机为发展,从而促进人在心理上更快地走向成熟与完美。为处于不同成长阶段的人的心理发展提供科学的、有效的、全面的心理援助和服务是现代社会发展的重要标志。

本章将首先重点讨论与学校教育相关的、会引起校园心理危机的重大危机事件及可能采取的应对方式。

一尧引起校园心理危机的重大危机事件

2006年1月,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发布了《国家突发公共事件总体应急预案》,该预案所称“突发公共事件”是指突然发生,造成或者可能造成重大人员伤亡、财产损失、生态环境破坏和严重社会危害,危及公共安全的紧急事件。

该文件根据突发公共事件的发生过程、性质和机理,将突发公共事件主要分为以下四类:

(1)自然灾害。主要包括水旱灾害、气象灾害、地震灾害、地质灾害、海洋灾害、生物灾害和森林草原火灾等。

(2)事故灾难。主要包括工矿商贸等企业的各类安全事故、交通运输事故、公共设施和设备事故、环境污染和生态破坏事件等。

(3)公共卫生事件。主要包括传染病疫情、群体性不明原因疾病、食品安全和职业危害、动物疫情,以及其他严重影响公众健康和生命安全的事件。

(4)社会安全事件。主要包括恐怖袭击事件、经济安全事件和涉外突发事件等。

该文件将各类突发公共事件按照其性质、严重程度、可控性和影响范围等因素,分为4级:玉级(特别重大)、域级(重大)、芋级(较大)和郁级(一般)。

(以上内容详见本章附录)

根据国务院的文件精神,结合我国中小学学校的实际情况,我们将与学校相关的、能使学生、教师和学校管理人员产生心理危机的突发重大危机事件分为以下五类:

渊一冤与学校成员相关的自然灾害性事件

自然灾害事件主要包括地震、海啸、山洪、泥石流、台风、水旱灾害、森林草原火灾等不可抗拒的自然灾害。自然灾害通常是不可抗拒的、突发性的,它不仅会在短时间内各类校园心理危机干预预案,请参阅第六章。

造成巨大生命和财产损失,而且会对人们产生极其强烈的心理冲击。如果这种灾害是直接发生在学校校园,其对青少年和儿童的心理发展将会产生无法估计的短时间的和长时间的负面影响。

例如,2005年6月10日黑龙江省安宁县发生洪水,洪水淹没了沙兰镇中心小学,105名小学生在洪水中死亡。在心理上受此次危机事件影响最大的应该是那些在洪水中失去了孩子的家长和亲友,但从学校范围来说,在心理上受到巨大影响的则是那些在洪水灾害中活下来的学生和教师。

渊二冤与学校成员相关的社会恶性犯罪事件

社会上的各种恶性犯罪事件通常不会对学校成员产生直接的、严重的影响,因为学校的校园相对封闭,相对比较安全。但是,如果凶杀、爆炸、绑架、恐怖袭击等社会安全事件与学校成员相关或直接在校园里发生,这类事件中的主要受害者是学校成员,就会在整个校园引起巨大的恐慌和心理危机。

例如,2005年11月11日,浙江省温州市一位中学校长在去家访时被家长用砍刀砍死的事件。在心理上受此次事件影响最大的是该学校的领导和教师群体,以及周边学校的教师群体。

渊三冤与学校成员相关的社会重大灾难事件

这类事件包括社会上可能发生的交通安全事故、卫生(食品)安全事故、火灾事故、建筑物倒塌事故、重大环境污染事故、大型集会管理事故等由于管理不善而造成的恶性伤害事故,而这些事故又同时大面积地影响到校园内的各种成员。

例如,2005年11月14日清晨,山西长治市沁源县发生了第二中学学生晨练跑步,21名学生和教师在公路上被货车碾死的交通安全事件。由于此次危机事件而产生心理危机的人或人群应该是这个班里幸存下来的学生,是这个学校的全体学生和全体教师。

渊四冤校园内发生的暴力尧冲突尧伤害事件

这类事件包括校园内师生之间可能发生的暴力冲突事件、校园运动伤害事件、与性相关的伤害事件、学生同伴间可能发生敲诈勒索事件等。

2004年3月“中国少年儿童平安行动”组委会通过《中国少年报》和《知心姐姐》杂志,在全国范围的小学生中开展了“你认为最急迫需要解决的校园伤害”的专项调查。调查组列出了在校园或校园周边容易引发的11项针对小学生的伤害,包括语言伤害、校园同伴暴力、运动伤害、校园设施伤害、体罚、校园勒索、自虐自残轻生、抢劫、绑架、性伤害、人为投毒,然后请少年儿童就这11项进行投票。共有29个省区市的1170名少年儿童参与了投票,投票结果是:最需要解决的3项校园伤害问题是语言伤害、同伴暴力和运动伤害。

在上述这些校园伤害事件中,在心理上受影响最大的首先是事件的当事人,其次就是当事人的朋友和同学。

渊五冤校园内发生的自虐尧自残尧自杀事件

这类危机事件包括学校教师、学生,以及学校管理人员中可能出现的自我虐待、自我伤害或轻生自杀等对青少年和儿童成长会形成重大负面心理影响的恶性事件。

例如,2003年5月,甘肃省五威市琼州区双城镇十几名小学生先后集体自杀的事件。2004年4月,在短短的10天里,浙江省绍兴县3名高中男学生先后在自己所在的学校跳楼自杀事件。在这两个危机事件中,与他们同班、同校的所有学生和教师都在心理上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二尧校园危机事件发生第一时间里的应对措施

在校园危机事件发生的第一时间里,各级教育管理机构和学校管理者应对危机事件的最基本原则应该是:以人为本,减少危害。各级教育管理机构和地方管理部门要切实履行政府的社会管理和公共服务职能,把保障师生健康和生命财产安全作为首要任务,最大程度地减少危机事件所造成的人员伤亡和危害。

渊一冤建立校园危机事件应急管理队伍

当危机事件特别是严重危机事件袭击学校时,将会产生三种即时反应:安全部门的反应、社会媒体的反应以及学生家长的反应。假如学校管理者不能很好地处理危机事件,那么这些反应就会如海啸冲刷海岸一样冲击学校,他们的反应将会非常强烈地冲击学校的管理工作。很明显,在危机事件发生时,由一两个人独自处理这些方面的反应是完全不可能的,学校管理部门需要组织大批的人员,从各个方面协助处理危机事件。

各级各类学校应当建立一支校园危机事件应急管理队伍,制定自己学校的危机事件应急预案,在各种危机事件可能发生前就做好充分的准备。但是假若危机事件发生时,学校还没有拥有这样的队伍,就要马上组织临时队伍来对危机事件进行应急处理。

学校危机事件应急管理队伍应该由下列人员组成:学校管理人员、学校骨干教师、学校心理健康教育教师、校医、保安人员,当然也包括学校的骨干班主任或是各种助理人员。学校危机事件应急管理队伍的主要成员和分工可以是:

1.危机事件处理协调员危机事件处理协调员最好由学校的校长担任。另外一种选择是由学校的管理人员和心理健康教育教师共同担任,或者是由来自上级政府管理部门的人员承担。危机事件处理协调员要能够沉稳地应付此类事件,指挥和管理他人。另外,危机事件处理协调员应该是一个思维敏捷、头脑灵活的人,能够有效地处理此类事件。

2.医疗救护联络员

如果学校有校医或护士的话,那么就应当由他或她来担当这个任务。这个岗位的主要任务是实施急救,给伤员分类,做好受伤人员和受伤部位的记录,并且做好学校和医院之间的联络工作。

3.安全保卫联络员

如果学校有保安人员,或者是治安管理员,那么就由他们来担当这个任务。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保护现场一直到警察的到来,同时他们也要阻止媒体进入校园进行采访。

4.媒体协调联络员如果学校有相关的媒体代表的话,那么就由他或她来担当这个任务。这个人必须有言论的权威性,具有同情心,最好接受过在公众场所发表言论的训练。在召开记者招待会时,在给媒体提供危机事件的事实时,他或她是学校指定的发言人。然而,媒体可能最关注的是校长本人对此次严重危机的看法,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或她要帮助学校或校长本人组织好记者招待会或是安排好采访。

5.家庭或社区联络员

这个岗位的任务是负责给家长、家庭成员或是社区提供口头或是书面的关于此次危机事件的消息,并且保证此类信息是正确无误的。家庭或社区联络员要负责向家长提供受伤和死亡人员的消息,负责接待家长和家庭成员,策划家长会。由于此项任务需要谨慎处理,所以学校的领导或是学校的法律顾问应当是最适合的人选。

6.心理干预联络员学校的心理健康教育教师或是接受过心理辅导训练的学校教导处(学生处)管理人员是最适合的人选。这个岗位的主要任务是在危机事件处理过程中使学生、教师和家长能尽快镇定下来。危机事件后,他们应给学生和教师提供心理危机干预方面的讲座,同时做好学校与当地心理危机干预中心的联络和协调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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