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46954900000032

第32章 三处水磨坊(1)

水磨房,或者水磨坊,在记忆的沟回轮转,吱呀呀,飘散着面粉和炊烟的味道。水磨房,突出水磨和房子。磨盘,磨心,磨眼,磨齿。花岗石(我们叫麻子石)。阴阳两扇。阴在上,为木架篾绳掌控。阳在下,固定在水轮轴上,受水力驱动。所谓轮转,所谓吱呀,都是阳盘的事。涉嫌到木架,水磨转动,木架摇晃。摇晃就唱歌。阴和阳,地和天,女和男。

我偏爱水磨坊。水磨都是一个样,不同在一个“坊”字,里面包含了十八般手艺。先是水磨的建造(磨石的选择,磨眼磨心磨齿的打磨,衔接磨扇的木轴的选料和加工,支架的构思和捆绑),然后是附件的打造(面桶——一色柏木,倒梯形,沾上面粉光洁滑腻。上面平摆的两根木棍也是柏木的,罗筛(我们叫罗儿)在木棍上滑行,面粉纷纷扬扬水银一般铺满面桶。罗儿——宽篾的圈,棉或苎麻的纱,手工的钉铆简洁牢靠)。“坊”真正的妙,还在水磨坊这个作坊可供发生的细节。开闸关闸,磨盘调试(调老或者调嫩),喂粮扫面,存面去麸,返麸再磨。水磨坊,就是把麦子、玉米、荞子制作成面粉的作坊,简单的制作里,包含了“别有用心”。

水磨坊从遥远的进水堰开始,到出水堰结束,中间利用水的落差,让长满青苔的水车旋转,水车带动磨轴和磨盘,让粮食在磨盘的咬合中细化,细化成适宜于我们肠胃和口味的面粉。

长石坝的水磨坊

背着淘洗晾晒干的麦子,穿过竹林盖,爬上岩子头,翻过桂香楼,走公路,到水观音,便能看见长石坝的水磨坊了。路上遇见背夹背的婆娘女子,一头白面,准是从水磨坊回来的。满眼瞌睡,但精神很好,说说笑笑——回家可以蒸白面馍馍啦!头道面,二道面,三道面,你知道吗?麦子进膛,罗出的第一道面粉,就是头道面。头道面就是精粉,白得像海洛因。二道面三道面就是罗过的麸皮再磨而成的面粉,稍微显黑,但维生素B丰富。海洛因蒸的馍馍给孩子们吃,孩子们啃着刚出锅的馍馍在院子里跑,欢天喜地。二道面三道面蒸的馍馍大人吃,夹着豇豆熬土豆,别样的口感。孩子们爱好,太黑了,狗屎,不吃。

长石坝的水磨坊在涪江边一片巨大的枫叶形的田坝当中,有水稻、麦子和玉米林掩映。木架,草顶,板壁。笔直的堰渠从田地的深处来,满满的水泛着青波,触摸着肥沃的水葵的根。偶尔有向日葵独立堰盖,朝桂香楼低头,金黄得扎眼。一栋水磨坊,两栋水磨坊,一共三栋。一条堰,三个落差。堰渠已经古老,河石和三合土筑成的堰身长了野草、青苔和水葵。堰底是青沙、卵石、锈板,碧水流过,或急或缓,波光粼粼。不时有灌木悬在堰渠,伏在水面,美起名曰水麻叶。多么性感的植物,伸展的枝条,修长的叶片,曲美带锯齿的叶边,色情的红果子,二八女儿的水色。孩子们喜欢拿舌苔去舔吸红果子上的水珠,渗透了果实的蜜液,酸酸甜甜。拿叶子搔自己脸蛋,也是一种很美的意淫。夏天,水蛇在堰渠玩自由泳,尽显美女的身段。美女的影子也在水面,传达着水性的律动。偶尔有蛇在交配中忘情,滑进水磨坊,从木槽飞流直下,缠在水车的叶轮上。那样的情形多在倦慵的午后,水磨闲着,散发着面粉的余味。

我跟外婆多在黄昏时分来到长石坝的水磨坊。如果从桂香楼数过去第一栋水磨坊空着,外婆就放下粮食,叫来磨主子,开门,过秤,打磨课,我就开始消磨时间。天黑了,该睡觉了,我并不情愿跟着外婆走这么远的路到水磨坊来,虽然现在看来,水磨坊是一个妙不可言的诗歌意象,而且还可能发生现今时代已经失却的情事。

水磨悠悠的转起来,就像古老的时钟。夜深了,或者月黑风高,或者月光皎洁,外婆靠在磨盘上,将堆在磨盘上的粮食以一种她早已习惯的均匀推进磨眼。外婆的样子酷似一个精密的机械装置。望着磨盘上小山一样的粮食,想着夹背里口袋里剩余的粮食,我完全失去了耐心,纠缠着外婆问:“什么时候才能推完什么时候才能推完?”“还早着呢。”外婆的回答简明,她的心的在水磨上,在白花花的头道面上。“我宁愿不吃馍馍,也不到水磨坊来熬夜。”我趴在外婆的腿上哭。外婆开始罗面,嘭咚嘭咚,充满老年的节奏和面粉的柔性。水磨吱吱,木架咯咯,罗儿嘭咚,一部水磨坊的完全交响曲。独白出来,不像银幕的话外音那么清晰,是窃窃私语,在磨坊里,充满夜晚和面粉的双重暧昧。外婆为我讲的故事像一床藏着白糖饼干的棉被,让我在吃过饼干之后温暖地睡去。睡梦中我抓住的是稻草,咀嚼的是腾飞的面粉。

运气并不都是如此的好,第一栋水磨坊已有好几家等在前面,而第二栋、第三栋也早已排起列子。外婆什么事都经见过,她的耐心是六十年炼就的金丹。放下粮食,打开一个精小的布袋,她开始卷水烟。划亮洋火(外婆到死都是这样叫火柴的)的时候,我看见她脸颊的沧桑里有一种大度的“慢”,现在想来,应该就是从容

有时一等就是一个宿,但不能不等。天亮的时候,我从睡梦中醒来,外婆还在帮人罗面,扫膛,装面,过秤。我们推完磨,往往已是中午。由于有过充足的睡眠,我在水磨坊的上午是愉快的。天不是要黑,而是要更亮,这让我在异地获得了难得的塌实感。我在水磨坊外面玩耍,顺着堰渠逆流而上,去别的水磨坊找同伴,或者独自躲在麻柳树下看水蛇交配,或者在便桥上看风如何在远处吹起磨主子的女儿的花裙子。外婆一次次把我叫进磨坊,我一趟又一趟跑出去。进水堰里的水是以什么姿态来的、出水堰里的水又是以什么姿态走的、水里都浮了些什么、水闸是怎样控制水磨的、碧绿的水沿水槽飞流直下为什么会变白,等等,都是我需要观察回答的。我看见流水借木槽冲击到水车的叶轮,水轮旋转,旋转又带动木制轴承转动。这样的发现令我兴奋,令我隐约感觉到一种物与物之间的机巧。水麻叶长在木槽边,长在出水堰的石墙缝,长在阴暗潮湿的磨池,挂满水珠,本来鲜红的果子在暗影里显得殷红。水闸边有水荨麻,有艾蒿,茂盛过人。我藏在艾蒿和水荨麻丛中,听见外婆在磨坊里唤我的名字。

水磨坊是磨面的作坊,偶尔也兼作别用。偷情和上吊。大勾子婆娘就在长石坝的水磨坊偷过刀儿匠。大勾子婆娘是个在人面前笑呵呵的女人,她打的哈哈让每个男人颤抖,她夜晚的悲伤又是任何男人无法安慰的。偷情多选择磨坊闲置的时节。两个人在红苕地里约好,“晚上推磨”。并不同路,而是一先一后。水磨坊里没有别人,关上门,两个人喂粮,两个人扫面,两个人罗面,两个人亲嘴……两个人痛痛快快地偷。水磨在吱呀地唱,磨坊外面的虫子也在唱,没准山边里的狗也在唱,面粉扑腾起来,充斥在空气里。冬天里还有柴火,还有呛人的柴烟。

上吊自然是一个人的决断。背着粮食来到磨坊,早早地给了磨课,水闸抽了,水磨在转,就是不往磨眼里喂粮。磨盘空转的声音和着嘤嘤地哭泣的女声,在午夜显得格外悲凄。水声也在,一种习惯了的干扰,就像舞台的黑色幕布,遮掩着绝望的女人,让她得以安心在水磨坊的横梁上了结自己的痛苦。其实也不是多大的痛苦,只是丈夫的一次不忠,只是革委会主任对自己奶子的一次侵犯。

我不曾亲眼见过偷情和上吊,我只听人说起过她们的名字,平常碰见,也没有把她们当坏人看。一座新坟凸现在上学的路边,有孩子告诉我是个女鬼,在长石坝的水磨坊吊喉死的。我对鬼没有兴趣,我的兴趣在外婆推磨的时候,悄悄地溜出去,把水闸抽过来,突然闸断木槽的水。外婆在磨房自言自语:“怎么不转了呢?怎么不转了呢?刚才还好好的呀!”我在外面咯咯地笑,赶快又抽开闸放水,让磨盘转起来。那样的时候,我有一种快乐,有一种隐秘的控制事物的冲动。

短坑里的水磨坊

短坑里是一片老河滩,有草根、地枇杷、羊巴莱和沙金。地枇杷爬地生长,果实掩藏在叶丛里,是我们美味的水果。草根是我们的甘蔗,在沙坑窖过,水分充足,回味甘甜。羊巴莱是一种灌木,属高山遗落植物,低矮、顽固、卑贱,很可能是植物界的大熊猫。短坑里还有一座坟——四五块河石,两三片破布,没有通常坟的形体,更别说墓碑和朝向了。埋的是婴孩,属于乱葬。乱葬是毫无讲究的。沙石下的破布里包缠的是两个婴孩——一对双胞胎,我的堂兄王金德家的老大老二。从68年到75年,足足有7、8年,我每次路过,都要亡命地跑。特别是天麻麻黑的时候,裹尸的布片被河风吹起,缠在羊巴莱的枝条上飘扬,发出扑哧扑哧的响声。

短坑里本来没有坑,为了修水磨坊才挖了一个坑。坑,既是水磨坊的机房,也是采集水力所必须的设计。只是一天,全队出动,修堰(进水堰和出水堰),挖磨坑,砌墙。磨盘是多日前打好的,铁一样的麻子石。石匠在挑水路打磨,我们在后山上和龙嘴子都能看见听见,只是看见的和听见的不一致,锤子落下去,声音总要慢半拍。这样的情景让我们觉得滑稽可笑,怎么会呢,明明锤子已打在凿子上,声音却总要过些时候才能听见。水磨坊的房子是事先做好的,楼板也是合好的,盖房子的稻草和篾条也是备好的,包括水车轴承之类的装置。基础做好了,磨房架子便在嗨哟嗨哟的号子里和密密麻麻的篾绳的牵引中起立。盖顶、装篱壁、铺地板就是喝南瓜汤。锯子锯,刨子饱,锤子敲得叮当响。安装和调试磨盘是卖眼水的活路,需要手艺,有专门的师傅负责。“开水,开水!”。“抓一把麦子过来,没有麦子玉米也得行!”水磨开始转动,吱吱呀呀,唱的是同一首歌。吐出面粉,也吐出石粉。歌是新的,嗓子和嘴巴是新的,心子和胸腔也是新的。磨架上的新篾绳里,夹着两个柴块做成的调阀,紧或者放,半转或者一转,足以调整水磨的老嫩。

我没有去短坑里的水磨坊推过磨。短坑里就在我们村子前面不远,外婆不再要我搭伴儿。即便去,也只是捎饭或者捎话,打一头就回来了。在我的印象中,短坑里的水磨坊很荒,草根、地枇杷和羊巴莱都离它很远,堰渠里什么都没有,水麻叶、水荨麻、艾蒿、水蛇,光光的,只有水和石头,只有偶尔漂浮的死鱼。磨房四周也没有植物,除了石头还是石头。短坑里水磨坊的荒是坚硬的、高亮度的,在冬天是一种冷,在夏日是一种燃烧。我总是在清晨或傍晚放驴的时候顺便闯进水磨坊,摸一手残面,或碰一头蜘蛛网,兴趣来了,也拿手推推磨,取下罗儿在面桶上筛,或者干脆抽了水闸,让磨盘轰隆空转。

短坑里的水磨坊是个短命的水磨坊,深秋修建,第二年夏天洪水到来便一抹溜光,水磨坊没有了,堰渠也没有了,只是磨盘还在——发洪水的头几天,有人就卸了磨盘,抬到了挑水路的花生地边。发大水的时候,比如75年、76年、81年,我看见过许多水磨房,有的已散架为木,有的仍完整无缺,漂流在滔天的洪水中。有一两回,磨房里还有人在呼喊,巨大的泥浪盖过,人去磨房空,销碎一抹惊魂。大洪水过后,短坑里呈现出大片质地色泽奇异的沙床,有放牛娃经过,捡到好些南瓜米大的沙金,再弄些沙去水边淘,淘得黄斑斑一片。

拱桥沟的水磨坊

71、2年,我们见到拱桥沟的水磨坊,水磨坊已经是聋子的耳朵了。只是要比聋子的耳朵好,我们可以钻进去,扯磨盘上的刷把签、苦麻菜和牛耳大黄,可以抽开水闸,看长满青苔的水轮飞转,看老朽破落的磨盘在运转中抖落蝙蝠的粪便。我们还可以将水磨房作为藏猫猫的掩体——板壁已经坏透,见外面有半截腿杆晃动,立即从篱笆的坏洞爬出,躲进磨房后面的石林或者蒿草——小心,别踩着水荨麻和蛇。水荨麻会劐人,劐得人腿上生亮泡;蛇自然不用说,不说咬,单单触到,就吓得人没魂。

拱桥沟自然要从拱桥进去,往里走,十几公里深,两边的半坡上有好些人户,毛坡、麻子地、赵永生家、陶华家、王光荣家,里面有一个生产队,叫黄土。说是拱桥沟,其实是峡谷,流水挖掘的峡谷,两侧的山脊像兽背一样凸立、绵长,一直拖到涪江河谷的冲积地带。过了黄土,峡谷迅猛抬升,谷更深,山更险,水更长;过马家,穿大石板,上磨刀梁,直至深山老林。一边是“虎见愁”,一边是“鬼见怕”,四峰五峰,白雪皑皑。拱桥沟汇集了山峰峡谷所有的溪水和泥石流。

水磨坊在两红岩。进沟四五里,有一坝子,为几块瘦长的田地编织,石头垒砌的田埂在碧绿的水稻、肥壮的玉米或者艳丽的苦荞掩映下,虚化为缥缈的黛青线条。水磨坊就在田地靠外的边缘。玉米正在受精,花粉弥漫,散发着生殖的气息。苦荞开花的时候,水磨坊无言地停歇着,沉寂破落里呈现出时间的沧桑。娇嫩丰艳的苦荞花的红白和水磨坊腐朽的黛青,诉说着星移斗转的残酷和事物的衬托之美。蝴蝶飞舞,蜻蜓飞舞,春天的燕子和蜜蜂飞舞,夜晚的蝙蝠飞舞,环绕着水磨坊的腐朽,追逐着水磨坊的糜烂。

同类推荐
  • 炊烟

    炊烟

    《炊烟》它是一家老小围坐在餐桌旁的其乐融融,每个人脸上都漾着光彩,饭菜可能不够精美,却是这个家庭独有的风味。
  • 垂钓日记

    垂钓日记

    本书收录了《“战”安昌》、《云竹风光掠影》、《冰天雪地独斗寒》、《寒风砭骨》、《倾听冰声》、《在大风中搏击》、《暖泉沟空军之行》、《青海湖散记》、《买鱼竿》、《夏钓清潭》等作品。
  • 等待香港(我与无线的恩恩怨怨)

    等待香港(我与无线的恩恩怨怨)

    本书为等待香港系列第三册,主要来自作者近年在《城市画报》等刊物的专栏,延续其作品的一贯特点,可以视为等待香港系列的补编,林奕华的文章,好似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轻松地听他娓娓分享对每样事的想法和感受。是他把认知的分享给读者。同时,他又像一个敏感的聆听者,把一些“回答”转化成“提问”。而在这两本书里,作者基本完成的了早年的一个夙愿,写几本书,白描出香港人的感情与文化基因。
  • 最美不过诗经

    最美不过诗经

    两千年前的爱情在田园牧歌里生根发芽。当个手摇木铎的彩诗官,夺走于千顷沃野,弯下腰,采摘着属于自己的快乐、忧伤,生活的每一个片段,不加修饰,都能吟出动人的乐章。
  • 心灵放歌

    心灵放歌

    这些诗,或记忆,或咏物,或歌世,题材随性,用语率直洒脱;有感即放歌,意尽则收声;不示雕琢,不用假声。
热门推荐
  • 游荡在美漫的灰烬

    游荡在美漫的灰烬

    我曾游荡于洛克里斯的高墙,不死人的村落数次的被我屠戮一空。法兰营地的英魂原本应该算我一个。绘画世界中芙莉德修女的镰刀让我至今难忘,无名王者的剑枪数次将我贯穿……或许我本应追逐太阳王葛温的脚步,让火的时代继续沿存下去。但作为灰烬活着实在是太痛苦了。合拢手掌,原初之火在我目光的注视下最终还是化作了一缕烟尘,静静的仰望着天空中的太阳变成了一个平面的黑洞,黑色的液体泊泊流出,最终吞没了整个世界。书友群:612053861看这本书之前,麻烦诸位把黑魂与漫威的主观认知抛弃。然后用本书的世界观去看待本书的故事。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北欧现代作家作品评述

    北欧现代作家作品评述

    本书生动介绍了世界各国著名作家及其代表作品,力图对世界文学常识作以全面的普及。
  • 异世重生之左道妖人

    异世重生之左道妖人

    这是一个左道妖人异世重生的故事一个神经病的故事一个变态的故事额...就是这样
  • 异界妖瞳

    异界妖瞳

    轩辕打退众妖兽,划天玄大地六大块,传下修炼之法,统一文字、语言、计量单位,使得天玄大地的人类真正凝聚起来;秦岭天帝赢政,一掌断百丈河流,创立天帝山赢氏一族,统一天下。这两大人物被天玄大地后人所景仰,轩辕更是被神化了。六千年后,一个天生就拥有一双奇异眼睛的小女孩降生在这强者如云的世界……
  • 史上第一和亲王爷

    史上第一和亲王爷

    谁说只有公主才能远嫁和亲,王爷也可以!金鳞世袭靖玄王安谦为保家国和平,无奈前往百川和亲,一场江湖与朝堂的恩怨慢慢揭开。“什么,吃软饭?我才没有吃软饭。”安谦表示自己也很强,吃软饭什么的不存在
  • 我们的电影时代

    我们的电影时代

    影帝无所畏惧!【粉丝:如果他把电影里的配乐全都写出来,一定是歌坛大家!】【阿甘:对不起,我是演员。】……读者群:527419535
  • 汉末之横扫三国

    汉末之横扫三国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我为黑山张燕,编练百万精兵;纵横天下逐鹿,横扫天下群雄!……
  • 仙界永恒

    仙界永恒

    这是一个起源于小小的修真宗,修仙问道的故事。
  • 不孤独的晴天

    不孤独的晴天

    (特别注明:本文无cp,只有一些暧昧)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重新回到这里,为的究竟是什么?收回了那件东西之后,她又该何去何从呢?这些人,她真的能相信他们吗?一千年前的那一段爱恨纠葛,刻苦铭心,令她对爱情彻底失去了期望,她将自己的心用厚重的寒冰裹了起来,哪怕将自己的心彻底封存,也不会再对任何人产生爱意。哪怕那些人再次找上了她,她也不再不相信爱情了。她也不会再爱上任何人,哪怕是她最信任,最相信,最爱她的人,她不想再体会一遍当初那种感受了。本书是作者发挥想象自行编的,有时候剧情可能会失控,偏题,偶尔还会水上几章,女主有时候人设会崩,会傲娇一点,但是我实在写不出那种霸气侧漏,阴森可怕,令人颤抖恐惧的句子啊!所以各位书友请不要介意……(??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