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吉306年7月7日夜。
7月的天温度已经很高了,即便是太阳落山后,依旧让人觉得闷热。进城的人们在广场上汇聚,虽然时不时挂来的一阵凉风,却无法带走人群中的燥热。
“贝拉,外面聚集了好多好多的人。”一名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女研究员对贝拉说。
“莫非是举行什么聚会?”贝拉说。
“那不清楚。”女研究员想了想说,“不过人很多,看上去很热闹。”
“那我们去看看吧。”贝拉小女孩的心性被激发出来,“就当放松一下。”
“太棒了,我最喜欢热闹的地方了。”女研究员开心的说。
“哦,什么地方热闹了。”凯文从门外进来,听到有人在说话便问道。
“那边的广场上有很多人。可能是举办什么聚会吧。我和贝拉商量说,去凑凑热闹。”女研究员说。
“聚会?”凯文想了想说,“最近又没什么节日,怎么会有什么盛大的聚会。”
“所以才想去的呀。”贝拉说。
凯文对集会并不敢兴趣,于是回自己的房间读书。贝拉和女研究员则前往了人群所在的广场。
没多久传来砰砰的敲门声,很急促。凯文打开门,是贝拉。
“不~不好啦。”可能是回来的时候很急,贝拉的气有些喘,脸憋的有些通红,神态有些慌乱。
“别急慢慢说,”凯文说。
“很多人,往这来了。”贝拉说。“我们去广场,人很多,但是并没有什么集会。听说是游行要抗议什么,后来有人说是因为做能量研究实验炸死了好多人,要去研究所示威。我们这才发觉不对劲,急忙从小路跑回来的。估计那群人应该快到这了。”
凯文被贝拉说的吓了一跳,示威游行,目的地是研究所,关于能量研究,对方明显是冲着“赛西特”项目来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凯文并没有准备“别着急,我去看看。”凯文安慰道。
从窗户向外望去,能发现研究中心已经被人群包围了,虽然在黑夜下无法辨别具体的人数,但根据火把的数量推算,可能将近千人,而且人还有越聚越多的架势。研究所里的人听到被围困消息,纷纷来到大厅,一共16人,其中有8人参与了“赛西特”项目的研究。
“为什么会发生事故?”听完事情的始末,一个并没有参与研究的中年人问。
“之前我们的报告中仅证明了晶石能量的存在,但是并没有涉及晶石能量的提取。”凯文解释道,“想必是一些急于成功的研究员,在没有实验数据的基础上,对能量强行提取,所以才发生了事故。”
“这些人真是无理取闹。”一位参与项目研究的年长者说。“他们只会指责我们。根本不知道为此我们付出了多少。”
“守卫呢,守卫在哪。”一个年轻的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
“估计是被这阵势跑了吧。”中年人有些无奈的说。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会不会有危险?”有人问。
“我们可以尝试着和外面的人交涉一下。说不定可以解决问题。”陪贝拉一起回来的那个女研究员说。
“谁去交涉?你去?”有人反问道。
“即便答应他们的请求,同样也不能保证我们的安全。”凯文想了想说,“何况我们并没有权力决定项目的中止。”
“项目的负责人呢?”又有人问。
“康特老师在早些时候被首相大人召见。现在应该在王城。”贝拉说。
“如果交涉失败。会发生什么?”发问的人有些担心。
“交涉失败的话,我们只能向真神祈祷,希望外面的人不要做什么出格的事。”
“这么说我们会有危险了?”年轻人说。
“出口!还有没有其他出口?”有人问。
“后门是在外面锁上的,前门你们也看到了都是人,根本出不去。”中年人说。
“真该死,都是你们那个的项目惹得的祸。”年轻人有些沮丧咒骂道。
贝拉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可是话在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出了这么大的事,城里的守卫军,一定会得到消息,来救我们的。”年纪稍大的那个研究员说。
“按理说,研究中心被围,首都的守卫军不会不知道,但是为什么过了这么久,还没有来。”凯文心里想,却没有把话说出来。
“大家把门锁好,并四处搜搜,看有没有其他出路。”中年人说。
这时,研究中心外响起了整齐的口号声,声音穿破了夜空,传向四方,声音之大,震得贝拉心里微微的发抖,由于过度的惊吓贝拉的脸色有些微微发白,她把目光投向了身边的人,每个人的表情都显示着紧张和不安,此刻她清楚的感受到,这些励志于学术研究的人,无论学术上多么高超,地位有多么显赫,都必须要面对一个现实而严峻问题,游行开始了。
游行的口号声依旧响亮,没有丝毫的减弱,开始的时候还仅仅是声讨,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游行的人群丧失了开始的耐性。谩骂声,木棍接触地面的捶打声,石块与墙面碰撞的击打声,三种声音混为一体,贝拉能明显的感受到那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与贝拉同行的那个女伴已哭泣了很多次,此刻正靠着墙角抱膝坐着,不知在思考什么。抱怨最多的那个年轻人,也不再继续在屋里踱步,而是坐在桌前一杯一杯的喝着闷酒。那个年纪最大的人,闭目坐在沙发上,嘴角微微的颤动,想必是在祈祷主神的保佑。其余的人或站或坐,或站在窗边向外望去。在游行开始不久,凯文就重新钻进了实验室,再没有出来过。贝拉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她十分的迷茫,如果当初听从父亲的劝告,说不定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屋子里没一个人说话。
“你们这群胆小鬼!你们是懦夫!”贝拉似乎听到外面是这么喊的。
“我们必须做些什么。”中年人说。
“过了这么久,守卫军根本没有来解救我们的意思。”中年人说出了大家心里都清楚,却没人敢说的话。
“胡说!”年轻人将酒杯狠狠的摔在地上。“我们是帝国最优秀的研究员,他们不能就这样放弃我们。”
“到现在为止,事实就是这样。”中年人一字一顿的说。
屋子里重新恢复了沉默,屋外依旧是不绝的游行声。
“我去和他们交涉。”中年人说。
沉默了片刻。
“同意。”有人说。
同意的不仅仅是交涉的行为,还包括让别人去交涉的意思。
一些早已麻木的人抬起头看着中年人,包括那个年长者,和墙角的女人。
没人拒绝,没人挽留。
中年人没继续说话,走向了游行者聚集的前门。
“注意安全。”贝拉急忙追了几步喊道。
中年人听到声音,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贝拉,微微的笑了笑,点点头。推开门,走了出去,外面是数以千计的游行者。
贝拉见中年人推门出去,转头走向了实验室。
“怎么了?”凯文见贝拉也进了实验室问道。
“有人出去和游行者进行交涉了。”贝拉说。
“有什么结果?”凯文问。
“刚出去,还没有回来。”贝拉说。
“嗯。”凯文说。
“你在做什么?”贝拉见凯文面前摆着一个奇怪的物体,盒子状的底座,上面并排三个透明的罐装体,中间连接着各种管线,装置的一侧还有拉手开关,“真是个稀奇古怪的东西。”贝拉心里想。
“简易能量提取装置。”凯文说。
“你自己做的?”贝拉有点被眼前的男孩惊到了。
“嗯,之前一直存在于我的想象之中。”凯文说,“现在终于做出来了。”
“这么短的时间?”贝拉惊诧到。
“这么短时间?做这个?那怎么可能,”凯文说,“之前做晶石能量存在的研究时,就一直在考虑制造这东西。”凯文指着装置说,“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我几个月前做好的。今天只是把这些组装在一起。”
“游行的原因是基于能量提取时发生爆炸,所以我就想到了这个装置。如果装置成功的话,就意味着我们有能力保证实验的安全的进行,换句话说也就能解决外面游行的问题。”凯文说。
要不是外面还有数不清的游行者,贝拉此刻真想在男孩的脸上亲上几口。
“那现在完成了么?”贝拉问。
“嗯,应该差不多。”凯文低头想了想说道。
没多久,中年人带着交涉的结果返回了。
“如果我们能证明实验的安全性,他们就保证不再继续游行。”中年人说。
“这我们没办法证明,”年长者摇着头说,“实验还出于研究阶段,我们没有仪器进行能量提取。”
长者的话如同给众人的希望,浇上了一盆冷水。
“也许可以。”贝拉说。
“嗯?”大家被贝拉的话所吸引。
贝拉则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凯文。
“嗯,我刚刚在实验室完成了一个简易的能量提取装置。”凯文有些无奈的看了一眼贝拉,继续解释道“不过一切都是基于我原始的构想,并未经过实践的证明。”
在凯文将装置的运作原理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后,年长者深深的看了凯文一眼,叹了口气说:“理论上是可行的,真想不到康特有你这样优秀的学生。”
“先生您过奖了。”凯文谦虚的说。
“安全么?”中年人问。
“应该没有问题,我刚刚在实验室已经试用过一次。”凯文点点头说道。
“既然这样,我们就向外面的那些游行者,展示展示我们研究员的实力。”中年人听了凯文的话,心情明显不错。
当然,每个人的心情都好了很多。
“一会我陪你出去见那些人吧。”贝拉说。
中年人想了想说,“我看还是我一个人去,刚刚交涉的时候就我一个人,现在人多了,可能会起到反效果。”
“既然这样,那还要麻烦你一次了。”凯文想了想,点头说。